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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八成与顾蘅脱不开关系。
想是顾蘅临逝去前,看重连襄是个君子,用某种方式将未来自己的康健交托给了连襄。
元幼祺知道,顾蘅做得到。
顾蘅总是有着常人意想不到的智慧,为了达成目的,顾蘅甚至有时候会用些小小的要挟手段,比如,她强要元凌真人自己为徒。
但顾蘅看得很清楚,清楚元凌真人的为人,更清楚一旦元凌真人自己为徒,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
归根结底,顾蘅总是为自己考虑得那么多,那么周到。
元幼祺幽幽地想着,同时凝着墨池的脸,心底里翻涌上酸甜苦辣的滋味。
终于,终于,让她再次遇到了她……
苍天保佑,华存真人庇佑,让她再次见到了她,哪怕她已经不记得她,她都不会再放开她!
元幼祺内心里悲喜交错着,抖着手解开了墨池的衣裙
墨池就是顾蘅,哪怕是昏迷着,无知无觉,元幼祺做这种事的时候,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朕是在查伤,查伤……
元幼祺的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却还是抑不住一双手和一颗心颤个不停。
好不容易敞开了墨池的罗裙,露出了里面浅色的中衣。
绸面的料子滑手贴身得很,将墨池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元幼祺登时没出息地烧红了脸,更没出息地呼吸都紧促了两分。
她大窘,忙撇脸去看远处只余一道背影的连襄。
连襄没反应。
元幼祺不确定连襄是否能听到自己方才呼吸的异样。连襄不是习武之人,耳力应该……没那么好吧?
元幼祺定了定神,强忍着羞意,拉开了墨池的中衣,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墨池的亵.衣。
掀开的同时,她犹时不时地瞄一眼头顶上墨池的反应,做贼似的。
墨池自然是昏睡着的。
墨池若是有意识,大概对填饱肚子更感兴趣吧?
然而,当元幼祺看清墨池亵.衣之下的小腹处碗口大的一片青紫色瘀痕的时候,便再也没心思羞窘了。
这是……被突然踹了一脚所致,而且力道不轻!
元幼祺学过近身的搏斗之术,也粗通医理,她马上就能够想象得到:某个个头不算矮的男子,暴起一脚踹在了墨池的小腹处。
那人是个会武的,穿的靴子也是上好的材质,不然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而墨池在这一脚之下,必定直接栽倒在地,疼得汗流满面……
他们,竟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
元幼祺之前紧张的哆嗦,此刻化作了气得哆嗦。
眼下,尚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却还是在对连襄描述伤势的时候,流露出了恨痛之意。
“小腹上有碗口大的青紫,是猛力脚踹所致。”元幼祺道。
连襄听到了,亦觉察到皇帝语气中的愤恨。
“病人应是被殴打虐待过。请陛下再看看旁的地方,是否有伤痕。”连襄比元幼祺要镇定得多。
只一处伤,就让元幼祺疼得不行,再继续检查下去的话……
元幼祺咬了咬牙。她的宝贝,她不会允许别人去查看。
她要自己看个清楚,唯有这样,她才能牢牢记住那些人都做了什么!
幸好,墨池的身上其余的地方,并没发现旁的伤。
元幼祺一颗心才放回了肚中。
她此刻才能定下神来思考:那幕后之人应该是因着墨池没有按照既定的计划为他们做事,气急败坏之下才对墨池行凶的。
观墨池脸颊上的红肿,应该是先被狠抽了一记耳光的。
所以,墨池之前拒绝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欲擒故纵”,而是无法做到悖逆本心。
而那幕后之人,还要利用墨池,绝不会真对墨池大打出手的。这是其一。
其二,他们也是怕真超出了自己的承受底线,“冲冠一怒为红颜”,将丽音阁夷为平地吧?
毕竟,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们不能不顾忌。
你怎么那么傻!
元幼祺心疼地看着墨池脸上的红肿。她已经照原样将墨池的衣衫重又穿了回去,犹舍不得移开目光去。
他们让你算计朕,你就暂时听他们的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朕又不会真的被他们算计了……哎!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拗不过这个弯来呢?
就算你现在不记得朕,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朕,至少不要吃亏啊!你不是姓冉吗?你得接近朕报仇啊!你忘了吗?
朕都自个儿送到你的面前让你报仇了,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你不会……真的不喜欢朕吧?
元幼祺越想越觉得心里更不好受了。
“连卿,墨姑娘被饿了很久了,得喂她吃些东西吧?”元幼祺索性不去想“喜欢不喜欢”这么纠结的话题,转头去问连襄。
连襄得了元幼祺的讯息,已经转过身来,却只是远远站着,不去看榻上的墨池。
这位姑娘,嗯,墨姑娘伤得不重,只是被狠饿了几顿。连襄心里有了数,应道:“久饿之人,不宜暴食。臣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陛下请放心,臣这就去准备。”
“那她的伤……”元幼祺忙又问。
“无妨,用几剂活血化瘀的药,便可,”连襄想了想,又道,“陛下亦不必担心病人还昏迷着。被饿得狠了,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下的自然而然的反应,不碍事的。”
元幼祺这才宽了心,由着连襄退下了。
不到两刻钟,连襄端着一只托盘回来了。
一袭青衫、斯文儒雅的连大人,学起了侍奉的丫鬟,谨小慎微地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砂锅,浓郁的米香味已经飘到了元幼祺的鼻中。
这画面,还真是……颇为违和啊!
然而,连襄说出口的话,更出乎元幼祺的意料。
“臣刚熬了稀薄的粟米粥,这个最适合墨姑娘此刻食用。”他说道,盛了一小碗粟米粥。
果然是黄澄澄、香喷喷的薄粥,瞧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元幼祺大感兴味,笑道:“朕竟不知,连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尊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连襄脸上一热,窘道:“陛下说笑了!臣的夫人,肠胃不是很好,有时吃不惯家中厨子的手艺,臣就偶尔下厨为之。”
元幼祺赞叹道:“孟子说‘君子远庖厨’,朕却觉得,连卿这样的好丈夫,才是真正的君子!”
连襄闻言,脸上更热了,忙道:“陛下谬赞!”
他递上那碗粟米粥,又道:“粥凉了易伤胃,还是请墨姑娘快些用吧!臣这就去请宁王殿下寻一位妥当侍女来喂墨姑娘!”
“不必!”元幼祺摆手道,“朕喂她。”
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