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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荡,宁王府更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便让家令当着皇帝直言。
家令遂回道:“王爷之前派去跟着吴国殿下的人回来了。”
元幼祺诧异。
难怪没看到懿儿,原来是走了?这倒不像懿儿的风格了。
元承宣则问道:“懿儿安然回府了?”
“是,吴国殿下确是回府了,只是……”家令说着,略一迟疑。
“只是如何?”元承宣面现担忧。
家令只得又回道:“随着吴国殿下的人,遵照王爷的吩咐,不敢靠近惊扰吴国殿下,恐惹她生气,便悄悄地跟在后面,只保护殿下的安全。但吴国殿下回城之后,便巧遇了一人……”
“何人?”
“敬王府的长史。”家令如实回道。
元承宣哑然。
敬王府,是四哥元承平的府邸。
元承平这些年,一直在皇陵为先帝守灵。前几年,李太妃过世之后,元承平更是守在皇陵,几乎不问世事。
而敬王府中,现在只有王妃丁氏掌事,还有……敬王世子元淳。
元承宣的神情纠结起来,他实不愿元令懿与敬王府有什么瓜葛。
他担忧地转头去看元幼祺,发现元幼祺的脸色复杂莫名,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帝大半日没在宫中,宫中平静依旧。
元幼祺执掌大魏多年,自然清楚自己治下都是怎样的模样。若是连后宫这巴掌大的地方,她都掌控不了,那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夜深人静,她仍心绪难平。
一个时辰之前,怀抱墨池的馨香犹在。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嗅得到属于墨池的气息。
墨池的肌肤,墨池的手臂,墨池的罗裙,墨池的胸口……
于是,元幼祺的胸口也不安分起来,错乱的鼓槌槌过一般,毫无章法地狂跳一阵。她的脸红了。
想抱的人,不在身边,也不知她的梦中,是否有自己。
元幼祺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
莫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她才不到一个时辰没见到墨池,便已经想得抓心挠肝了。
再见面还得明日早朝后呢!
唉!还得是等到批完那一摞奏折之后。
元幼祺哀哀戚戚地叹了口气。
再相思入骨,她也决不会为了见到墨池,而耽搁了军国大事。
就如这十余年来,她时刻要求自己的那样。
她始终都觉得,顾蘅虽然去了,但在天有灵,必会看着自己。她不愿让顾蘅的在天之灵失望,所以,对于顾蘅所期望的事,她从不肯放松分毫。
顾蘅是期望大魏好的,是期望自己能够将这个帝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让大魏百姓安居乐业的。
这是顾蘅的期望,亦是元幼祺的期望。
因着这份执念,对于国事,元幼祺从不会因为任何旁的事而耽搁。
而今,顾蘅又活过来了。总有一天,重生为墨池的顾蘅是会想起曾经的过往的,元幼祺坚信这一点。
她希望届时顾蘅能够满意于她这些年治理大魏的效果,希望顾蘅欣喜于她的勤于国事,而不是对她沉溺于儿女私情的不争气而感到恨铁不成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元幼祺想到顾蘅,又想到国事,心神定了定,那被墨池牵挂着的一腔情思,仍是难抑。
小内侍来报:“郭大人求见。”
元幼祺微一晃神,记起来了,郭仪之前被自己打发去办差。
“宣。”她说。
郭仪刚从皇陵悄悄返京,便换上官府入宫来了。
勤政殿中,元幼祺打量着他一身的风尘仆仆,点头道:“郭卿辛苦。”
“臣不敢!”郭仪忙道。
鸾廷司多为皇帝办事,办的又多是些不适宜拎上台面来的事,个中辛苦唯有当值者清楚。然而,身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鸾廷司也是一处大有作为、前途无量的衙门。
郭仪深知自己没什么深厚背景,更没有什么倚仗,唯可依者,一是年轻有干劲,脑子也还够用,二是皇帝的信任和看重。
如此,兢兢业业,勤恳做事,假以时日,何愁不封妻荫子、飞黄腾达?
郭仪既抱定这个心思,对于皇帝,便十成十地忠心,对于皇帝交办的事情,他也竭心尽力地去办。
此刻,他毕恭毕敬地站在皇帝的书案前,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回话,等着皇帝问。
“郭卿此行顺利吧?”元幼祺先问道。
郭仪凛然,恭敬道:“是!一切顺利,臣等一如陛下所吩咐的行事。”
元幼祺颔首。
鸾廷司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做事的分寸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进退有度,不声不响,当隐则隐,当显则显。这十六个字,是她当年建鸾廷司的时候,提出的要求。
元幼祺的目光又放回到郭仪的身上,平静问道:“敬王如何?”
郭仪脊背微拔,这才是他们几人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
“敬王殿下每日按时为先帝和太妃上香、祝拜,洒扫陵园。”郭仪如实道。
“每日?”元幼祺问。
“是,每日皆是如此。”郭仪回道。
元幼祺略一沉吟,又道:“除此之外的时间呢?”
“敬王每日三餐,按时用膳。亥时就寝,卯时起榻。”郭仪答道。
“他起得倒早!”元幼祺轻哼道。
“是。敬王每日起榻后,便要练两趟拳,再练两趟剑,然后沐浴用早膳。”郭仪道。
“他倒是没撂下武功。”元幼祺冷笑。
郭仪不敢深思皇帝冷笑之后的深意,只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见所查禀告。
元幼祺听了一会儿,忽问道:“除了这些日常的事情,他可曾经见过什么人?”
郭仪想了想,回道:“臣等观察这几日,偶尔有负责皇陵守卫的樊将军到敬王殿下的住处拜访,大概每次坐了两刻钟,便离开了。至于说了些什么,臣等靠近不得,不知其详情。”
他们几人是隐在皇陵敬王的住处附近窥察的,自然是无法靠得极近。
元幼祺明白,微微点头,面有赞色,道:“郭卿与诸卿辛苦了。且回去歇息吧!”
郭仪将所知皆禀告皇帝,剩下的如何处置,便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他知道自己这趟差事办得让皇帝满意了,遂谢了恩、行了礼,退下了。
元幼祺则坐在书案后,久久未动。
她犹在回味着郭仪所查探来的消息。
四哥每日过得极规律,又恭恭敬敬地供奉先帝与太妃的灵位,怎么听都全然是个不问世事、一心修己的闲散亲王。
若是如此,大概就好办些了。
元幼祺神思略松。
至于那个偶尔拜访敬王的守陵的樊将军,元幼祺并没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