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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了。是不许旁人,更是不许自己再轻易开启那段痛苦的回忆。
墨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不由暗自唏嘘。
她看着元幼祺重又恢复了当年欢蹦乱跳的小模样,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无限美好起来。
“在下吗?”墨池轻声重复着,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长。
“阿蘅,你说什么?”元幼祺问道。
“没什么?”墨池朝她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唐喜说,陛下赐的那座宅院已经买定,并着人从里至外拾了一番。陛下今日要不要赏光去那里瞧上一瞧?看看要如何布置才好?”
元幼祺很喜欢这个消息,“如此甚好!咱们先去颜祖碑林,等逛得够了,就去阿蘅的新宅子瞧瞧去!”
她说着,又道:“以后可莫要说什么赐不赐的话头儿了,听着忒生分!”
墨池从善如流地说好,“便依陛下,再不说赏赐了。不过,陛下作为那宅院的半个主人,是不是得给些建议,如何布置啊?”
既然自己是“半个主人”,那么墨池便是另半个主人了呗?
元幼祺喜欢极了墨池这样的措辞,吞了上好石蜜一般从唇齿间甜到心窝里。
“那朕便命他们将这里你的一应用物都搬去那里!等咱们到了那儿,就都是现成的了!朕再从御膳房拨一名厨子去,炒几个小菜,烫一壶酒,晚上朕与阿蘅同饮!”她一高兴,念头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涌出来。
却被墨池含笑止住:“陛下可否听我一言?”
元幼祺天马行空的思绪被打断,不过她一点儿都不着恼,她喜欢听墨池说话,说什么都喜欢。
“你说,朕听着!”元幼祺乖乖地做洗耳恭听状。
她的模样太乖,乖得让墨池好不容易压下的旖旎念头又“突突”地跃跳了起来。
不急,不急,还有大把的光阴……
墨池在心里默念着,为自己纾解。
当她再开口的时候,情绪已经回复如常。
“我想与陛下说的是,在此处和在宁王别院的用物,我只取我正用的药物,还有陛下所赠的琴谱与琴,旁的,唯一身衣衫而已。这是其一。”
元幼祺听着,点点头,“朕明白。”
再宽怀大度,墨池她到底也是受了元令懿的责难和伤害,公主府的东西,她断不会再用的。便是眼下这身衣裳,恐怕到了自己的宅中,她也会换下,再也不碰。
这一点,元幼祺是极其了解她的。
只听墨池又道:“陛下送我宅院,是陛下在意我。我心中存着陛下,亦坦然接受。包括宅院中的一应布置,皆系陛下破,我亦坦然接受。但旁的,比如仆役、厨工种种,陛下还请恕我接受不得。”
“为什么?”元幼祺听罢,不解道。
“阿蘅,你既受了朕的馈赠,为何不都全然接受了呢?你放心,他们都是朕的心腹,是绝对可以信赖的人!”元幼祺又道。
“不是不接受,亦不是信不过陛下的人。”墨池柔声抚慰着元幼祺的急躁。
“那是为了什么?”
“陛下便只当我,想要习学些家事吧!”墨池道。
“你学那些东西做什么?你根本不需要学,朕都会”
“若我当真想学呢?若我当真想为陛下洗手作羹汤呢?若我当真想亲手为陛下制一件新袍,而不想陛下连贴身衣物都要由旁人动手呢?”墨池直视着元幼祺。
元幼祺被她诘问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良久,才眨巴眨巴眼睛,似笑非笑道:“阿蘅,你、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什么醋?”墨池秀眉斜挑。
“呵呵!朕、朕就那么一说……”元幼祺打着哈哈,状似无意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么,陛下就算是答应了。”墨池不去细究元幼祺突然查知自己细微的小心思的事。
“啊?”元幼祺一愣,她何时就答应了?
“旁的都好说,你要自己做饭、洗衣、缝补、过日子,朕舍不得你做那些,若你执意,朕也都答应你!可是,你一个孤身女子,独自住在那所宅院里,怎么成呢!”元幼祺忧愁道。
“陛下不会是在怀疑,自己治下的大魏京城,孤身女子都无法安然过活吧?”墨池睨着元幼祺。
“朕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元幼祺撇撇嘴,“朕自己的天下,自己最是清楚!”
你倒很是自信!墨池心中暗笑。
“可是,朕总是担心你的!朕不放心!”元幼祺急道。
墨池凝着她,声音却幽幽冥冥起来:“陛下若不放心,便时不时地来陪我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有一根极细极细的线,将元幼祺的心神都牵住了,又在那上面系了个死结,挣都挣不开的那种。
“你……你说什么?”元幼祺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里被墨池突然丢下了一团子火,这火腾的熊熊烧起来,瞬间便把她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蒸干净了。
“我说了什么,陛下难道不懂吗?”墨池声线魅惑道。
作者有话要说:嗯,在下~
阿蘅开启魅惑模式,就问你怕不怕?
中卷就快要结束了~
☆、第一百八十章
马车辘辘,踏过京城的青石板路。
御用就是御用,哪怕是外部被装饰得与寻常富户家的马车无异,内里的减震都做得极好,更不必说车厢内是何等的舒适了。
元幼祺这两日忙于要事,都没怎么睡好。此刻在墨池的身边,什么烦心事都不必想,她神放松,就禁不住犯起困来。
感觉到身边人的困意,与自己对话时候的反应也是越发的迟钝,墨池侧眸过去:“陛下困了吗?”
“嗯?”元幼祺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没有……”
脑子都不清醒了,还说不困?墨池暗自摇头。
“陛下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我唤陛下。”墨池轻抚着元幼祺的鬓角。
元幼祺被她摸得很舒服,困意似乎又重了一些。
“阿蘅……你身上的伤还疼吗?”元幼祺迷蒙着眼睛,问。
“陛下忘了?方才在公主府中,陛下不是已经看到伤口结痂了吗?陛下还夸连先生的医术高明来着?”墨池柔声道。
“哦……”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的。
元幼祺脑袋混沌沌的,最后的念头,是确认墨池身上的伤口已经无碍,靠一靠也不会让她觉得疼,更不会扯破了她的伤口。
接着,元幼祺便放任自己蜷到了墨池的怀里,脑袋枕在了墨池的大腿上,脑袋一沉,就睡过去了。
墨池:“……”
原来,问自己的伤,是为了这个的吗?
墨池无奈地看着已经闭着眼睛、鼻息细细的元幼祺,犹伸展手臂拢住了元幼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