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虚空呓语
在萌新虚空者身上，人体虚空生化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为什么虚空者多半人不是人鬼不像鬼。
伴随着体内虚空组织大量增生，虚空者的生命很快走到尽头。
虚空者到了高阶，这反而不是问题，他们可以通过感知，甚至【内视】等方式，看到自己体内虚空生物组织是否增殖，通过控制力量，将多余的组织消灭掉。
真正让高阶虚空者自灭的，反而是精神上的问题。
孔虚长期以来采用分摊风险的方式，将精神杂质转移给潘多拉、黛西、普莉姆，以及安朱丽娜。
这避免了他直接受七大罪的侵扰。
同时他利用系统压抑着自己的力量，避免从虚空中汲取太多的虚空之力，让自己强制进入一种即将晋升的亚状态。
这就避开了虚空中数之不尽的巨型虚空生物的干扰。
现在孔虚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作为掌管整条菲尔诺虚空洋流的主宰，他不挑的话，虚空之力简直取之不尽。
孔虚身上的力量骤然一变，他的瞳孔像是燃烧的黑金色火焰，眉毛如同延伸的开去的黑色火苗。
一柱黑芒从穹顶上的虚空降下，落下时，一个个黑色的光环从黑色光柱上扩散开来，仿佛是石子投入平静湖面上的引起的水波一般。
孔虚的短发延伸开去，看不清的人甚至会问‘孔虚陛下怎么成了长发？’，真正懂行的人才会明了，那是高浓缩虚空之力形成的细丝。
孔虚取了个巧，他要晋升，必须在不使用【虚空之力】的前提下完成对王级古代生物的击杀。
身为虚空者体内又怎可能没有虚空之力呢？
某种意义上，他随便一举手一投足，都用了虚空之力。
这就是一个悖论。
孔虚思索了很久，应该是他不使用虚空之力强化自己的每一次攻击，他的身体必须是接近‘凡人’的状态。
问题来了，头发算不算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武器呢？
孔虚决定做个弊。
他将自己可以调用的力量都化作了头发的延长，变成挂件一样的存在。同时将可能随时灌入体内的虚空之力，都事先引导到他的【影之侍刃】里面。
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保留自己的攻击力。
接下来要等待的就是高阶虚空生物了。
他开始晋升了，明明身体有着很高的虚空之力积蓄上限，他却像个散财童子一样散走自己体内的力量。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精神力波动变得无比强烈。
对于虚空生物来说，这跟人类世界里，一个无知童子拿着十几条黄金招摇过闹事一样。
哪怕远隔千里，依然有不知多少虚空生物跨越了维度，悄然来到周遭。
高阶的虚空生物有着自己的意志与智慧。
它们同样害怕这是一个陷阱。
所以本能地发出一阵阵令人意志消沉，意识逐渐迷糊的声音。
这种无比低沉，低于人体能听到的频率，有种念经感的呓语，就是【虚空低语】！
高阶虚空生物通过调和自己跟孔虚的频率，注入各种对自己有利的意识，企图催眠孔虚，让孔虚献上自己的身体。
一个即将晋升的高阶虚空者，对于虚空生物来说，就是不得了的宝物。
“来吧！来吧！与我融为一体吧！”
“我可以……赐予你更强的力量！”
“我能让你永生……”
各种各样的呢喃，超越了语言的界限，注入孔虚的大脑。
不是一个半个声音，是千百个声音同时涌入，让孔虚仿佛置身在最可怕最嘈杂的菜市场正中。
仅仅第一个照面，孔虚就有种‘我要疯了’的赶脚。
这声音谁顶得住啊？
老子要疯了！
可下一瞬，孔虚就‘看’到，自己精神海内有好多不规则的黑色薄片，正从自己的精神控制范围里逸散出去。
他立即意识到，这是躲在维度裂缝里窥觑他的虚空生物，忍不住从他身上汲取那些方便它们吸收的精神碎块。
“这是……”
孔虚一下子懂了。
别看这些吸血鬼一样的家伙过来打秋风。它们吸走孔虚虚空之力碎片的同时，何尝不是孔虚体内虚空之力的一次提纯。
引入虚空之力这么久，孔虚体内的力量早就非常班杂。就算他用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力繁复压榨和筛选，总有一些是弄不出来。
这道理好比人类提炼石油。
除了最有用的航空煤油，汽油，还有诸如塑胶，沥青等玩意。不管愿意与否，怎都会得到一大堆副产物。
孔虚就处在这种尴尬的状况。
谁知道，虚空生物的呓语，竟然有提纯的功效？
他明白为什么不能使用虚空之力了。因为他乱用虚空之力，就会打断这个提纯的过程。
“系统，帮我过滤杂音！”
【杂音过滤，开启……】
大量的杂音过滤掉，但还是有很多“嘻嘻索索”的奇异声响在耳边回响。孔虚下意识集中精神，无视这些声音，又不敢彻底屏蔽它们。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孔虚身上的气息骤然大降。
“居然想利用我来晋升！？人类！少瞧不起我——”钢龙王不愧是活了超过千年的古董，他竟然看穿了孔虚的所作所为。当头就是一个将近180度的扇形喷吐。
“嚯嚯嚯！”经过高度强化的皮肤，在这种随便一个风刃都有着刀削斧凿效果的狂风中，依然有点不够看。
“嘶！嘶！”孔虚一双手臂上霎时间出现数十个平行的锐利伤口，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狂飙。
“哼！”孔虚冷哼一声，肌肉一夹，愣是以肌肉的力量止住了皮肤的渗血。
这是典型的治标不治本。
没有其它力量保护身体，他不够强韧的皮肤等于继续遭到千刀万剐。
孔虚仅仅是身体一个蹿升，整个人就像变成了血人。
“啊！”大后方，普莉姆没差吓得混了过去。视觉上，孔虚像是被剁成了肉酱。
然而孔虚的突破还在继续，他竟然自己一头撞入了龙卷风里面。
“白痴！”钢龙王冷笑，看着孔虚挡在身前的双臂上，皮肤寸寸割裂，露出了下面韧度更高的肌肉。
不过没有了皮肤，光靠肌肉又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