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斗

嘉陵江畔，一艘商船静静地停靠在离岸不远的江面上，而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却围坐着五六个披甲兵丁，在几人的中间生着一堆篝火，几条大鱼正被架在篝火上架烤着，烤鱼的香味不住地从烤架上穿出。

在烤架的下方火堆中旁，两块大泥块漏出一角，表面已经被碳火烘干，几近开裂，显然这两只用泥土包裹的叫花鸡已经快熟了。

“这狗日的太阳，穿着铠甲热死老子了。”

一个三十上下，身材偏胖的壮汉看着天空的太阳忍不住咒骂了两句，随即又觉得实在有点热，便将手中的钢刀随意地放在地上，麻利地脱下身上的盔甲，漏出里面青色的麻布里衣。

“这鱼快烤好了，叫花鸡也快熟了，我们这就去叫头儿吃饭？”

这时篝火旁，一个翻动着烤架上烤鱼的少年突然出声，少年约么十八九岁，不过手上的茧子颇多，一看就知道出身贫寒。

“叫，叫，叫，叫你娘。”脱下盔甲的中年胖汉敲了敲少年的脑袋，没好气道，

“要是打搅了头儿他们的好事，你吃罪得起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显然这在外围的几人处于这支队伍的下层，也就是所谓的喽啰兵，少年因为年少，则处于下层中的下层。

“该死的，凭什么他们在船上有女人可以搂着，而我们却要在这里晒太阳。”

另外一个围在篝火旁的男人也受不了篝火及太阳的双重烘烤，一边脱下盔甲，一边小声嘀咕道，声音虽小，但周围几人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还不是因为你，抢了这艘船，其他人杀了也就杀了，干嘛非要把厨子也杀了，害得爷几个还得自己在这里晒太阳做饭。”胖汉一听这话，瞬间有些不好，不无抱怨道，

“屁说的，不杀那厨子，他做的饭你敢吃？毒不死你。”那人随即反驳，

胖汉心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没有再反驳，而是拿起地上的钢刀削起指甲来。

沉默了一小会，又有人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感叹道，

“哎，也不知道头儿他们什么时候完事，还别说，今天抓那娘们真他娘水灵，头儿是爽了，也不知道老子有机会干上一回不。”

“切，就你那几下，还没进去就射了，干不干有啥区别？”

胖汉忍不住打趣道，剩下几人听后都是哄堂大笑。

“老子金枪不倒，不信咋们比……”那人脸色涨红，想分辨几句。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几人的谈笑，围坐在石头上的众人皆都猛然站起，顺势提起地上的钢刀，严肃地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却也是来不及披上盔甲。

不过，待看清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后，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但手中的钢刀并未放下。

来的两骑自然是李野和虚风子二人，李野虽然怒不可遏，但脑子却清醒无比，来的路上他便思考过。

老道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即便没问详情，但这群乱兵能被张护院等人逼退自然不会太多，老道肯定能过应付。

“喂，老头，小朋友，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胖汉见两人看见自己几人并没有掉头避开，反而迎了上来，自然是来者不善。

不过他杀的老人小孩多了去，根本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同时朝身边几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别让他们跑了。

几人随即分散开来，隐隐呈半圆之势将李野、

虚风子两人围了起来。

反派大多死于话多，李野深知这个道理，何况二姐生死未卜，他也没有心情和他们墨迹，下马便冲了上去。

拳风呼啸便对上了那烤鱼的瘦弱少年，那少年早在胖汉出声之前就捡起钢刀融入几人队伍中，见李野扑向自己，并不慌乱，手中的钢刀直直朝着眼前李野袭来的拳头劈下，想要逼退李野，然后再提刀追击。

但是，情况与他预想的并不一样，李野习武两年，敏捷力量早已今非昔比，见少年出刀虽猛，但却显生硬，速度明显慢上自己几拍，面对刀锋，李野不退反进，脚上不自觉踏出太极步，身体朝着右侧一闪，却又如同灵蛇一般，眨眼逼近少年身侧，然后只见他左手在少年手上一压，右手顺势便夺过少年手中钢刀。

然后后退半步，右手猛然一挥，刀锋便划过少年脖颈，一道血柱喷流而出，少年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颈，眼中流漏出绝望的神情，然后仰面倒下。

第一次杀人，李野一气呵成，就如同一切都在脑海中盘旋过，他仅仅是按照剧本在表演一般。

不过，当鲜血顺着刀身流入指缝时，心头难免唤起一阵恶心感，然而事实却是来不及给他缓冲的时间，一道劲风带着死亡的气息迫向他的脖颈，李野只是下意识挥起钢刀抵挡。

“duang！”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响起，李野随即感到手臂一麻，随即顾不得其他，连忙又是后退五六步。

稳住身形后望过去才发现刚才袭击自己的是另外一名壮汉，脸上一道巨大的伤疤，此刻正狞笑着向李野靠近。

恢复顷刻的李野用余光瞥了下周围，只有眨眼的功夫虚风子已经干掉一人，此刻胖汉和另外两人围攻着虚风子，不过都已经是满头大汉。

劲风又起，李野也是再不敢分心，两只手握住钢刀，与刀疤壮汉斗在了一起。

由于毕竟年幼，即便发育得不错，几下刀兵交击，李野都有些握不住刀柄，不过好在李野灵活，仗着步法灵巧，身体敏捷，李野也不在与刀疤壮汉硬拼，只是浅击则退。

在李野虚风子与乱兵缠斗在一起时，兵器不断的碰撞声很快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片刻功夫，四位披甲执坚的乱兵便从船头冲到了岸边，迎头的是一位中年络腮胡壮汉，脸上的凶悍气不言而表。

见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四人，李野心中大急，同时想着“这回完蛋了，亏老子这么信任这死老头，哪知道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对付几个小贼都搞不定。”

不过，随即他连埋怨的心思都没了，因为在他走神的一瞬间，刀疤壮汉原本劈向他胸口的一刀突然转向朝着自己右臂砍来，若不是他反应快一点，恐怕右臂会被连根砍掉，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忙着应付刀疤壮汉。

而另一边，原本稳稳压制住围攻自己三人的虚风子见船上又下来四人，眼中终是露出了笑容。

只见他手中浮尘一提，逼退两人，然后飞速闪身来到第三人面前，一掌劈中这人天灵盖，这人整个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时虚风子又顺势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一挥手钢刀便击中两人胸腹，两人便直直倒了下去，虽然没有直接毙命，却也失去了战斗力。

络腮胡子见到自己小弟倒下，赶忙带着三人朝着虚风子围了上去，解决掉身边三人后，虚风子又同络腮胡子四人缠斗在一起。

这四人身手明显比起初几人好上不少，又都披甲，虚风子却也是无法直接全部干掉，不过纠缠在一起，却也是稳稳占据上风，四人包括络腮胡子在内都是全力而战，不过却也都越打心越寒，心生退意，不过却也因为纠缠过紧，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