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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掏手机时手指不停颤抖。

来电的人是聂华，正是那个男人。

吴清第一反应就是摁断电话，可是手哆嗦着十分不灵敏。

"为什么不接？"

他听见弟弟毫无感情的问道，他又想起弟弟出事的那天，满屋子的血色。他狠下心来，接通电话。

"你不要找我了，我们之间结束。"

吴清说完这句话马上挂了电话，并把手机关机。

"你看起来很累，来睡个觉吧。"吴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以符合自身人设。

可对方听了这句话，整张脸就开始发亮，脱了外套就钻到吴哥左边。

本来是想说旁边有张床的吴哥：""

吴清侧着身子怕挤着弟弟，目光触及弟弟右手手腕绑着厚厚的纱布时，身子又是重重一抖，他喃喃道："幸好没事。"

此前的弟弟对哥哥的评价是，冷漠无情，死板又古董，每天板着脸，讲究规矩，又多挑剔，简直是个爱无能。

可现在的哥哥给吴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脆弱，柔软，又温柔。同以前的样子截然不同，这并不是好现象，吴清的改变太突然，恐怕是亲弟弟的责怪与自杀，带给他太多的冲击，整个人的神有些崩塌。

吴清很快睡着，睡梦中他是蹙着眉，脸无意识的绷着，倒是有几分从前的样子，单看睡相就知此人不容易亲近，唇型浅薄，一看就是感情极淡。感情淡者，多不关注周遭事物，除去入眼的人物，其他一概漠不关心。而一旦入了眼的人物，则深扎心底，倘若除去，就会痛彻心扉。

吴哥失血过多，神本身不济，胡乱想了一番也是沉沉睡去。

再清醒时吴清已不在身侧，床前是吴母担忧的照看，空气中漂浮着鸡汤的香气。咽了一口口水，吴哥赞道："真香，不知是那个大厨做的美食。"

吴母担忧的神色立刻转为笑容，嗔怪道："你这孩子，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人反而是吃的。"

话说到这里，吴哥也知晓，吴清必然与爸妈遇上。基于他的立场，吴哥也不能拉着吴爸吴妈的手说："我以前是混蛋，哥哥是无辜的，我要跟他相亲相爱，做一对好兄弟。"

这样太不符合吴家小弟嚣张的人设，而且他说了这些话，爸妈听见，第一反应不是儿子长大了，然后喜极而泣。他们倒是会哭，那是被吓哭的。

于是吴哥不接话，只是囔囔着肚子饿，鸡汤好香之类的话，哄的吴母喜笑连连，一扫近几日的阴霾。

吴父提着一袋水果进来，见到的就是妻子与小儿子喜笑宴宴的模样，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那个被他骂出门的大儿子早已经忘在脑后。

"我买了你爱吃的水果，爸爸去给你洗。"

吴哥放下鸡汤，接过吴母削好的苹果，十分幸福的开啃。

"对了，学校那么是怎么说的？"吴家小弟现在在读大一，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一个同学朋友来看望。

"我给你请了病假。"吴父摘着草莓上的叶子，说道："要不，爸爸干脆给你办休学，你先修养一年在说？"

"不用。"吴哥连忙摇手："早拿到毕业证早轻松，我那个破学校上不上课无所谓。"

儿子如今正是初愈，吴父也不好教育他，只是叹了口气。大儿子从来没有让他们操心，考大学也是，创业工作也是，都是一个人独自处理。对于大儿子的优秀，做父母的已经麻木的生不出雀跃的感情，反倒是这个处处是缺点的小儿子，着实让他们放不下心。

"小升是你们的儿子，难道我不是吗，为什么他喜欢男人，你们可以接受他，而我就要被赶出家门？"

想到大儿子刚刚问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儿子一直都太完美，没有一丝瑕疵，以至于出现了一丝污点就醒目刺眼，让他们接受不能。

☆、我的哥哥这么衰

吴哥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被准许出院。吴哥每天吃了就玩累了就睡，神比普通病人都正常，整日笑呵呵的，完全不像是自杀的人该有的状态。主治医师观察他一阵子，又叫来神科医生会诊，也没研究出来什么。

于是出院前，主治医师特意把家属叫到医师办公室，嘱咐他们一定注意留意病人的神状态。

"如果说他表现出抑郁，淡漠的样子还好说。"医师叹了口气，指着另外一个靠在墙上的病人说："你看他，两眼无神，面无表情，这种神状态虽然不正常，但确实是自杀患者醒来的正常状态。您的儿子实在不像是自杀过的人，表现的太过正常，让人怀疑是伪装的态度。"

"你是说，我儿子还有自杀的倾向？"吴父紧张问道。

"我也不确定，不过您的儿子表现太过正常，反而是最异常的表现。神科医生说他没有后期心理辅导的需要。但我想你们还是需要高度注意，有的感情应激反应会有延迟，也许他现在看起来正常，突然一个时间段又会厌世。"主治医生打印着病历，便不再说什么了。

吴哥日常生活的十分滋润，除开吴父吴母经常自以为隐晦的偷看他以外。吴哥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他生活的太过顺心，简直是有求必应，这就有点奇怪了。吴父吴母虽然偏爱小儿子，也没有到溺爱的程度啊。

于是吴哥试着开口道："我想搬过去跟哥哥住。"

吴母一惊，随而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呀，家里住的不开心吗？"

"我不想住校，哥的公寓离我们学校挺近的，住在那里方便。"吴哥回道。

吴母还想说什么，被吴父拉了拉衣袖，于是点头，笑到："一个人住外面总归不方便，还是吴清照顾你比较好。"可说完，眼睛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吴哥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自己又被吴清给刺激到。

吴父躲到房间里，给大儿子打了有史以来最长时间的电话，除了转述主治医师的话，还警告他不许刺激小儿子。

再次见到吴清才过两个星期，他整个人的神状态更加萎靡，从前坚毅冷淡的眼神变为闪躲和怯懦。一向笔挺的脊背也微微佝偻，他的脸色青灰，显得颓败不已。

吴哥是住了第三天才知道，吴清被公司开除的消息。

他接了通电话，就急匆匆的赶到那个酒吧。一进去酒吧，询问几个侍者，找到醉醺醺的吴清。吴清并没有完全醉，他还记得痛苦，还挣扎着要喝酒。

"他怎么了？"吴哥夺下吴清手里的酒瓶："我是他弟弟，吴升。"

吴清身边坐着个职业装美女，闻言，对吴哥点点头，说："我叫艾美，是吴先生曾经的秘书，他心情有些不好，我劝不住他，所以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