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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哀,因为,她早就知道,从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她的良人了。
从今往后,笑看这片江山的人,是她和她的儿女。
作为旁观者,锦荣也是最看得清这个事实的人,所以她是安慰了母后一句,就不再多说。
“太后娘娘。”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哪怕太子尚未登基,已经有宫人称太后娘娘了。
“何事?”皇后冷冷道,有着从未在锦荣面前显露过的威势,
宫人垂首道,“是、是华凤公主不肯进食,说要来灵堂尽孝。”
皇后冷冷道,“若是她死了或是出了华仪宫半步,华仪宫的人也都不需要活着了。”
陛下不是让她答应留着华凤的命吗?皇后眸子阴沉。
这些腌事,皇后也不愿意让锦荣见到,早在宫人来时就让她去陪太子了,她的女儿,只要等着享受尊荣就好。
新帝登基,奉生母为皇太后,太子妃晋为皇后,胞妹荣宁公主晋为长公主。
……
一下子从公主升级为了长公主的锦荣算了算,好像还不到两个月吧。
公主府又一次被宫里的赏赐还有百官络绎不绝的礼品也给淹没了。
第148章沧海遗珠篇
嘉三年,
宁希濂入大理寺,拜司直,掌出使受理州府疑案。
闻锦城吴县发生琼花案,由上官指派宁希濂和沈世襄二人前往督办。两人带着几个大理寺的捕快,刚和上司同僚告别完,就看见了停在城门处虽外观低调但徽记却格外熟悉的车架。
车门前的帘子被挑起,露出一张令宁希濂和沈世襄头疼的熟悉的面孔。
“公……公子怎么在这儿?”
考虑到对方男装打扮,宁希濂聪明地改口道。
锦荣微微一笑,“真是缘分所至,听闻两位好友要前往蜀地,正好顺路,不如同行。”
缘分个毛线,一看就知道在这等他们了。
宁希濂和沈世襄互相看了一眼,心有灵犀地头疼了起来。他们不怕带锦荣一起去,但怕那位护犊子护得厉害的太后娘娘。
要知道因为锦荣常与他们来往的缘故,那位太后娘娘就把他们召到了未央宫,不仅让他们战战兢兢地喝了两三个时辰的茶水,还把他们的祖宗八代从出生到现在的事都翻了个遍。
最后还是锦荣淡定地过来把他们领走的。
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反正要是让太后知道,他们‘拐带’了公主离京。宁希濂和沈世襄下意识同时摸了摸脖子。
谁叫新帝登基时,太后和新帝杀了那么多人,血腥上位,不得不令人心有余悸。
然而有件事情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宁希濂斗胆出言道,“太后和陛下可知道?”
锦荣傲然道,“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谁人能管。”
“不过……”锦荣话锋一转,眉眼瞬间笑的弯弯,看得让人不禁炫目神迷,“作为孝顺的儿臣,怎么会不和母后,皇兄打声招呼呢?”
“所以,好友放心吧,我已经留信说我要和你们去锦城了。”
宁希濂和沈世襄:“……”好想把公主好友这顶帽子拽下来丢掉啊。
无奈很可能背上‘拐带公主’罪名的二人在锦荣的催促下踏上了离京的路。
有了位身份为公主的人物加入,宁希濂等人的旅途单是待遇就上了好几个层次,先前原定的虽是大理寺公出行,但大理寺也不是油水多的衙门,但锦荣一来,就直接变成了公主府出钱。
想想公主府那数个大库房满满的财宝珍玩,还有富庶的封邑产出,宁希濂和沈世襄也就乖乖闭嘴了。
他俩也不傻,看得出锦荣的目的,况且锦荣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出去玩。
依着太后娘娘护犊子的习惯,还有一个爱护妹妹的皇帝陛下,身为荣宁长公主的锦荣要说想离开京城,还不得弄的声势浩荡,那游玩都快变成南巡了。
这回,也就拉宁希濂当挡箭牌了。
锦荣也不怕母后和皇兄误会,先不说宁希濂的桃花已经死绝了,就是误会了也得母后和皇兄总向她推荐前东宫俊彦,世家公侯之子。
她已经腻了那些无趣的宴会。
找宁希濂却没找知道黑历史更多的沈世襄,单单是在京城两年就混出了五柳公子名声,五柳,京城最出名的几所风雅以及风流风月场所。
为此,沈世襄时不时还期期艾艾说那几座楼里的某些佳肴不负盛名。
锦荣只说了一句,“那南风馆,你可品尝过?”
说实话,她真的是随口好奇问的。
在拿宁希濂当挡箭牌,逍遥自在地做公主的同时,锦荣也不介意偶尔让宁希濂他们拿自己当幌子,比如查案时,荣宁长公主的名头还是可以‘仗势欺人’,行事方便一下的。
虽然没沾实权,但荣宁长公主却是众人皆知不能得罪的人物。
没听说过某次宴会,长公主嫌无趣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席,某位公侯家的小姐暗地里说了句不好听的话,似在指责长公主出身民间,缺少礼教。
第二日,那位公侯小姐的祖母和母亲就被传召未央宫被太后身边的嬷嬷以无女德,教女无方之由狠狠罚跪并训斥了两个时辰。
原本属意那位公侯几个儿子的升迁也再没有过风声。
而那位小姐在府中从此立足艰难,侯府甚至不敢让她嫁得太好,碍了太后的眼。
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从皇后到太后之尊,历经杨贼之乱二十年,曾经那位本朝唯一金枝玉叶,华凤公主得罪了她又是何下场。
幽禁宫中两年,最后于送往海国和亲路上暴毙,新帝还借由此事和海国那边打了一仗,得到更多土地和进贡,而那位‘牺牲’的华凤公主却只是在途中草草葬下,未上谥号,未入皇陵。
前往锦城的路上,宁希濂还是忍不住担心起锦荣的安全,更多是担心自己英年早逝,所以不得不虚伪道,“公子千金之躯,要是微服出行,要是遇到了不长眼的,冒犯了公主怎么办?还有我等查案,若当地官员问起公子的身份……”
宁希濂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在肚子里,却被锦荣给打断了。
“没关系。”锦荣笑眯眯道,“我早有准备。”
说着往腰间一掏,吊出块黄澄澄的东西,在宁希濂面前晃了晃。
宁希濂看清了上面的字样,立刻瞪大了眼睛,“康宁郡王。”
康宁郡王,也算是皇室不多的血脉之一
“对,上次他来京城和我打赌输的。”锦荣回了象征身份的令牌,顺便解释了来由。
宁希濂记得这位小郡王今年才十四,而且论辈分,算起来是陛下和长公主的堂侄。
“所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