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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惊,这位唐昭仪究竟是有怎样的花容月貌,能让体弱多病的帝王对她宠爱不已。也有些不得出路的官吏趁此攀附新贵安乐侯。
虽然对女儿很可能在后宫搅风搅雨早有预料,但唐文宾接到封侯的圣旨还是忍不住懵逼了一瞬。
他女儿这升品级的速度可比他快多了。
在得允许入宫觐见后,新出炉的安乐侯火急火燎地坐上马车进宫了。
隔着幕帘,心知女儿一入皇家就是君臣有别的唐文宾稍稍感伤,正要屈身行礼,帘子就被直接掀开了。
锦荣一挑眉,“几日不见,爹就要行此大礼啊。”
动作卡了一半的唐文宾,这是行还是不行礼呢?
唐文宾继而面色一肃,难得深沉郑重道,“君臣有别,昭仪娘娘利不可废。”
宫中耳目众多,便是行差踏错,都会传到有心人那里,若是因此失了圣宠,日子就不好过了。
唐文宾这也是爱女心切啊,他怎么脑子一糊涂就同意女儿的决定了,还是木已成舟上了贼船。
锦荣摆了摆手,“没事,爹你要行礼,我也是不介意的。”
唐文宾:“……”
再一看,殿内的宫人连头也未抬一下,仿佛充耳未闻,还异常谄媚地小步送上瓜果点心,“昭仪请用。”
唐文宾一愣,什么时候宫里的内侍这么和善恭顺了。因为大多内监依附中常侍,别说一般妃嫔,连寻常大臣,都是趾高气昂的。
“侯爷请用。”另一位内侍也恭敬道。
看在唐父受到惊吓的份上,锦荣还是很善解人意地将宫人给打发了出去,留下独处的机会说话。
唐文宾按捺下许多疑问,直接问道,“你和陛下相处如何?”
“还好啊。”锦荣笑眯眯道,
和个傻白甜,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皇帝相处,锦荣还是感到很愉悦的,毕竟好忽悠嘛。
“听闻天子体弱,你还是要多多保重,有个孩子。”作为亲爹,唐文宾说这话还是有点小尴尬的,可惜谁让他夫人去的早,也没有女眷,哪怕女儿嫁的不是皇家,是其他人家,他也是要这样劝的。
当爹又当妈,真是不易啊。
锦荣却眨了眨眼道,“爹,你说什么呢,我和陛下从来都是止于礼啊。”
发乎情就算了,顶多皇帝单方面找到了知己兼良臣兼谋士等等,理解他处境,惺惺相惜什么的。
“而且,以后也不会有的。”锦荣笑眯眯道,“爹,你别忘了,我的目的一直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唐文宾一噎,他女儿还记着这个呢,他忍不住道,“陛下不知道吗?”
锦荣露出鄙视的神情,“爹,你傻啊,我怎么会告诉他呢,那不是明摆着说我要谋反吗?”
唐文宾木然,不,女儿,你这样已经是大逆不道,胆大包天了。
锦荣也不忍心再刺激他下去,吩咐了人将他送回去,临走时还语气欢快道,“爹,你在家要注意安全啊,可以让倚剑她们保护你的,放心,她们一个能打十个。”
为什么要注意性命安全啊,唐文宾走出殿外时,还在琢磨这个问题。
“安乐侯,我送你出去吧。”看着原本还要毕恭毕敬小心谨慎的郎中令沈由,对自己一下子如此亲热,唐文宾扯了扯嘴角,“谢过郎中令了。”
赵由下意识搓了搓手,“侯爷说笑了。”
讨好了安乐侯,也就讨好了昭仪,说不定那昭仪拿在手中的他私吞库银账本,还有他过继到名下后又被拉入军中的侄子,昭仪能高抬贵手啊。
锦荣那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还一直在脑海里回想,搞不好,真的会一语成谶啊。
兰仪宫内,锦荣悠闲地吃着最新进贡的瓜果,她也就和她老爹开了点活泼的玩笑,心情开放活泼对身体好,这点小事也犯不上大喜大怒,应该吧,她相信她老爹。
才不是还记着他定下亲事的仇呢。
至于将宫中内侍入麾下,还是那一套威逼利诱外加忽悠,不怕手段老套,只要有用就好。无非感情,名利,找准了弱点就好。
比起寻常朝臣,这些没背景没家族的内侍更容易入套。
当锦荣被晋为昭仪的晚上,赵由等把握权势的内监就很知趣地来投靠她了,看着比划着短刃丝毫不像个普通闺秀柔弱美人的昭仪娘娘,再想想她私下送来的信,不禁心中一寒,
齐齐跪拜道,“我等身家性命全系于昭仪一人手中。”
与后宫晋封同时,天子还连下了几道诏令,都与调遣京都守军,还有官员任命上,虽都是几处地方不起眼的官吏,也影响不了大局,细细琢磨也想不出来个什么。
但一向甚少过问朝政的天子,难得的举动还是引起某些朝臣的戒备。
而随之而来的,宫中又数次传召了太医,药汤也未断过。
心怀他念的朝臣也就放下心了,还是那个体弱多病,走几步都容易喘的天子。
挖国家墙角的继续挖,养蓄锐以待出山的继续等待,不料,这时一个惊天消息传出,宫中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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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宫中一低微妃嫔谢少使诞下大皇子后去世,天子将大皇子交由唐昭仪抚养,并封她为后。
而天子也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天子宫中,药味久而不散,更带着一种衰败凋亡的气息,
绣着金线丝绸的床榻上,因病重咳血而显得瘦骨嶙峋,气血耗尽的天子,望着迤逦而来,衣裙素雅的佳人。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尽管那样丝毫没有作为皇帝的气势,他也不介意,本来,他也不是做皇帝的料。
“多谢你了。”
至少令他为皇室留下子嗣,哪怕因此耗损寿命也值得,唯一可惜的是那孩子不是……
唐锦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对面带灰败的天子微笑道,“陛下放心,这天下会姓韩的。”
反正她也就活几十年,天下姓什么又有何妨。
天子欣慰的含笑而去。韩家的天下至少未在他手中亡国,哪怕死后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
永光三年初,帝崩,幼子即位,由太后摄政。
从昭仪到皇后,再到太后,唐锦荣在短短一年多之内实现足以震惊天下的地位跨越,唐文宾已经内心毫无波动了。
他只知道,他女儿真的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尽管那个所谓的‘天子’还是个只会牙牙学语的婴孩,但论地位,的确不会有人比女儿高了。
“这还只是有名无实而已。”锦荣闲闲道,“老爹,你目光不要太短浅了。”
唐文宾惆怅地叹了一声,这下即便礼,他也是朝女儿行礼的,因为太后摄政,他除非乞老还家,否则在朝堂一日,便要行君臣之礼的。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吧。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