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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儿?”
苏二懒懒地掀起眼皮,拖着声音恶声恶气地问:“干嘛?”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点儿看法需要发表的?”
苏二冷哼了一声,目光又高傲又轻蔑,“陈时榆是什么人?跟我有屁个关系?”
陆讷点头,“此屁有理。”过了一会儿,夸张地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描苏二的臭脸,“不对呀,你昨晚入党了,思想觉悟瞬间升华到另一个境界了?”
苏二立马瞪住双眼,跟条大狼狗似的,咬牙切齿道,“滚你大爷的,我是想明白了,就你这大龄未婚男青年,这辈子是捞不着我这样又帅又多金脾气还特好的优秀青年了,就当做慈善了。”
“得了,谁是大龄未婚男青年啊,有本事把身份证拿出来!”
“陆讷你来劲儿了是吧?”
陆讷笑起来,低哑的笑声从胸腔闷闷地传出来,有点虚弱,又夹杂着真心的快乐,捧着苏二的脸去啜了啜他的嘴唇。苏二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高贵冷艳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拉过陆讷插过针头的手,看着上面留下的一大片乌青,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陆讷就只能看见他被灯光照亮的头顶,和下巴,陆讷觉得他是在难过,可能还有点儿愧疚,陆讷的心也跟着软乎乎的,生病让他变得有点儿多愁善感,正想去摸摸他的头说点儿什么。
苏二忽然开口了,说:“陆讷,我想吃酱肘子”
陆讷的温柔的表情瞬间僵死了,苏二就是有那种本事,将一部浪漫的爱情轻喜剧变成活生生的凶案现场。他说完这一句话,就跟小学生似的开始耍赖,沙发就那么点儿地,他还一点儿不考虑陆讷病人的身份,将自己的分量全赖在他身上,树熊似的抱着他,整张脸都埋在陆讷的颈窝,吸了吸鼻子,他没让陆讷看见他微红的眼眶。
陆讷睡了非常漫长而沉实的一觉,醒来感觉自己骨质都疏松了,在床上翻了个身,半掩的门外,传来一阵阵扑鼻的粥香。
陆讷有些感慨地想着,想不到他这一病,把中二晚期的大少爷还整贤惠了,打开门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
苏二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用耳朵和肩夹着手机正翻着陆讷的钱包,旁边站着个穿着五星级酒店制服的年轻小伙。苏二的注意力还在电话上,一边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陆讷生病了,我得照顾他”,一边看也不看地抽出五张红票子递给小伙子,然后用一惯非常欠揍的姿态挥挥手。小伙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下躬,走了。
陆讷斜倚着门框,两手交叉抱胸,气哼哼地质问:“苏二同志,你不觉得用我的钱体现你的革命情谊,这态度有点儿问题?”
第六十五章
苏二转过头来,看着陆讷对手机说了一句,“不跟你说了,陆讷醒了,挂了。”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对陆讷说,“醒了,我让人送了粥,过来吃。”说完,自己走到用餐区,打开砂锅,用勺子搅了搅粥,舀了一口尝了尝,点点头,评价,“还行。”
陆讷走过去从后面拦着苏二的腰,就着他的手,淅沥呼噜地喝了一口,微烫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开来,令全身的毛细孔都苏醒过来,无与伦比的鲜味在味蕾次第绽放。
“怎么样?”
陆讷点点头,又喝了第二口,然后啪一下亲在苏二的嘴唇上,“新鲜的人民币味儿。”
苏二不甘示弱地也一口亲在他嘴上,嫌弃道:“吝啬鬼味儿,几十年如一日。”
陆讷假装凶狠地咬了咬苏二的唇,又吮了吮他比起薄削的上唇略显丰润的下唇。苏二趁势将舌头伸进陆讷的口腔逗引,陆讷扶住他的后脑压过去,粥的鲜味在彼此的口腔里流转,渐渐被分泌的唾液冲散。两人的温度渐渐升高起来,呼吸紊乱而急促,胡乱地伸进对方的衣服里面乱摸。
陆讷顺势转过苏二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一个用力,就把人压在了餐桌上,伸手去剥他的裤子。裸*露的肌肤贴上冰冷的餐桌玻璃,凉得苏二一个哆嗦,就去推陆讷。陆讷不为所动,引导着他曲起一条腿勾在自己腰上,手插*进他宽松的家居裤里面,揉捏弹性十足的臀部,手指卡进梁丘之间,探向里面的幽谷。
苏二有点儿不自在,微微动了动腰,但没躲闪,抬起另一条腿,配合着陆讷扒掉了裤子。
两人在餐桌上做了一回,没润滑,陆讷进去得挺困难,苏二也不好受,眉头纠结得都快打结了,后来才好点儿,被陆讷打桩机似的捅得身体渐渐热起来,热得要爆炸,背部贴着桌面的地方又一片冰冷,冰与火的交织,又刺激又爽快,腰肢软得一塌糊涂,到后来嘴里只剩哼哼了。
等两人干完再洗完澡拾好,粥已经有点凉了,不过谁也没想到要热一热,各自盛了一碗坐客厅的沙发里边吃边看电视。苏二裹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袍,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热腾腾的湿气,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陆讷坐在,他躺着,一脚搁陆讷腿上,一脚不安分地搁在陆讷肩上,孩子气地用脚趾去夹陆讷的耳朵,没夹住,脚掉下来,差点打翻陆讷的粥碗。
陆讷好惊险才拿住碗,手掌pia一下打在苏二脚背上,嚷着,“多动症啊,问题儿童中心应该拿你做研究课题。”
苏二嘶地抽了口气,用脚捅陆讷的腰。陆讷躲了躲,没理他,直接将频道调到娱乐新闻,画面上就是戴着墨镜神情冷峻被保镖护着穿梭着长枪短炮间的陈时榆,陈时榆只出现在镜头前几秒钟,之后就是娱记一长串喋喋不休的播报词。
陆讷的眉头皱得死紧,才一夜之间,关于陈时榆的新闻甚嚣尘上,网上出现各种爆料,有真的,有假的,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各色人马轮番上阵,粉丝掐得热火朝天。
苏二仅仅只是漫不经心地瞄了电视机一眼,眼神被睫毛的阴影掩盖,令人无法得知任何讯息,接着就锲而不舍地骚扰陆讷。
陆讷退烧后,就开始流鼻涕,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儿,他身体一向不错,前世今生都很少生病,何况剪辑室那儿也离不开人,他也就休息了半天,依旧照常去工作。
刚将车子停妥,下车锁了车门,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男人,一下子冲到陆讷面前,手中拿着录音笔,问道:“陆导,我是《娱乐壹周刊》的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想就陈时榆问你几个简短的问题。”
陆讷一皱眉,头也没回地就要推开大楼的门,忽然听身后的记者急促地问道:“据说陈时榆高中辍学是因为被曝性向,陈时榆是同性恋,是这样吗?你知道这件事吗?”
陆讷的脚步一顿,身后的娱记早就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挡在陆讷面前,“作为好友,对于陈时榆的性向问题你怎么看,陈时榆到底因何而暴露了自己的性向?”
陆讷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想都没想冲口而出,“关你什么事?”,一边推开记者都快戳到自己嘴巴里的录音笔,一手去推大门。
白光一闪,随着咔嚓一声,陆讷眯着眼睛去看,就见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穿着摄影师马甲的男人蹲地上手上端着相机,对着陆讷和那个娱记。
保安终于意识到不对,急匆匆地赶过来,一个拦住还英勇无畏地往前冲的娱记,一个张开手臂虚虚地护着陆讷进了大楼。
剪辑室里的窗帘长年累月地紧掩着,日光灯惨白的灯光照在剪辑师老白更加惨白的脸上,衬得眼睛下面的眼袋越发丰润。陆讷走过去手撑在老白的椅背和桌面之间,弯腰看正在弄的片段。
老白幽魂似的扭头看了陆讷一眼,轻飘飘地叫了一声,“陆导”
陆讷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你工作多久啦?去躺会儿吧,我先看看已经剪辑好的东西。”
老白没跟他争辩,点点头,站起来,就走到一边儿的沙发上,掀开薄毯盖身上倒头就睡下了,陆讷的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那边已经响起了酣畅淋漓的呼噜声,弄得陆讷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周扒皮了一点儿。
陆讷在剪辑室一待又是一天半,浑然不知道外面斗转星移山河变色,直到张弛带着宵夜来看他们,一起坐着边吃边聊,他忽然扭头看着陆讷说:“老陆你还不知道吧,外面都快翻天了,就你那兄弟,陈时榆,出柜了!”
陆讷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
张弛也不废话,胡乱地擦了擦手,拿过一台手提,直接键入陈时榆出柜的关键词进行搜索,几秒钟之后,网页弹出几百条相关信息,网页上一片红火。张弛随便点了一个视频网址进去,然后将手提转向陆讷,“你自己看”
同样在剪辑室里待得今夕不知何年的配乐师和剪辑师纷纷围过来,一个站陆讷身后,一个蹲陆讷旁边,好奇地观望着。
屏幕缓冲了一两分钟就打开了,应该是在一个商演活动上,陈时榆穿着黑色的羊绒混蚕丝的青果领礼服,衬得身形潇洒帅气,没有戴墨镜,化过妆的五官越发致锋利,好像用冰雕成似的。
关于前面的一些问题,陆讷压根就没入耳,只听到陈时榆用平稳中带着微微矜傲的语气说:“……对,我是同性恋,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们要拿这个做文章,那就去做好了,我不在乎。”
第六十六章
陆讷心情一时复杂难辨,恍恍惚惚的,陈时榆的脸好像跟前世重合起来,那会儿,陆讷算圈外人,等到关于陈时榆出柜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才从别人的闲聊中得知,不同的是,那是几年以后,陈时榆在国内娱乐圈已经站稳脚跟,随着风气的开放,国外著名影星纷纷出柜,官方公然卖腐,同性恋这个词从边缘进入公众视野,按陆讷一个女性朋友的话说是,你以为这满大街的环卫工人扫的是什么?是节操!
当时的陈时榆高调宣布自己的性向,虽然依旧遭受一些卫道士的谩骂歧视,流失了一部分影迷粉丝,却也令他二次爆红,知名度再次提升到另一个高度,事业上迎来锦绣繁花。
但是现在,陈时榆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曝出这样的事情,实在非常不明智。
陆讷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拨通了陈时榆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了,“喂”透过电波,陈时榆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陆讷问道:“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
陆讷沉吟了一会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视频,我看了,时榆,你在想什么?”电话那头除了清浅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然后,一直沉默的陈时榆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陆讷,你有梦想吗?”
陆讷一愣,还没开口,就听陈时榆用平缓无波的语气说,“奶奶还没过世前,我有过梦想,好好念书,考上好的大学,当检察官或者法官,扬眉吐气。奶奶过世后,我就再也没有梦想了”
陈时榆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s城繁华的夜景,如同一个物质堆砌起来的迷幻又冰冷的漩涡,高速旋转着,身在其中,头晕目眩,甘苦自知。
陆讷心也有些沉重,沉默一会儿,问:“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工作吗?”
“我在寝室,公司停了我所有的公告,也不许我擅自外出,算是被冷藏了吧。”
陆讷的眉心微微蹙了蹙,“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
陆讷叹了口气,不解道,“人家说,绝处缝生,可你形势一片大好,却怎么生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个圈子里,有多少同性恋,多少乱七八糟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谁会真的摆到台面上来讲?这就是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我原来以为你比我更懂,现在怎么弄成这样?我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你了”
陈时榆微微一笑,说:“不懂也没关系,你就当我白日发梦吧。”
陈时榆的出柜宣言引起公众一片哗然,甚至还牵扯上了陆讷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记者无法从陈时榆这儿得到进一步的讯息,又不肯放过如此一条大鱼,联系先前陈时榆力挺陆讷的新闻,迅速脑补出一幕狗血大剧,断定陈时榆心中的那个他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进入演艺圈后也一直陪伴着他的陆导,言之凿凿,网上甚至还晒出不少陆讷和陈时榆的亲密照,陈时榆半夜出入陆讷公寓的照片,连还未红时一块儿逛商场的照片都不知怎么被人翻出来了,又有知情人士声称见过陆讷和陈时榆戴同一款手表,疑似情侣表。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连从来不关心娱乐新闻的陆老太也有耳闻,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劈头就问,“陆讷,你跟我说,你跟时榆是怎么一回事?”
陆讷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怎么回事儿?你别跟着瞎起哄好不好,我这儿已经够乱了,我跟时榆怎么回事儿你还不清楚?”
陆老太有点儿心虚了,“我这不是听你乔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都是胡编乱造的,炒作!好些名人都诈尸过好几回了,哪天你看到我与世长辞的新闻,也别吓着,先打电话给我确认一下。”
“阿呸!”陆老太有点儿急,“你个小混蛋,口没遮拦的。”停了停,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就说嘛,你从幼儿园起更换的每一任对象我一清二楚,没一个是男的。”
被突然揭了黑历史的陆讷一阵无语,陆老太放下心来,问道,“那说时榆喜欢男人,也是假的?”
陆讷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是真的。”
电话那头忽然就没声了,陆讷担心这消息太爆炸了,把老太太给刺激着了,忙不迭地问道,“老太太?陆老太?”
陆老太回过神来,声音有些飘,“你说,时榆真喜欢男人?”
陆讷有点儿把握不好这个度,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呢,陆老太那儿已经自言自语起来,“你说这事咋整的呀,好好的男孩子,怎么不喜欢姑娘,喜欢男人呢?”
陆讷连忙解释,“这事儿吧,有些是天生的,改不了……”
陆老太压根儿没听陆讷在说些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个劲儿地说:“你说这事儿啊,咋整的呀,多好的一孩子啊,以后可怎么办呐,你不知道他婶婶,现在说的话有多难听啊”陆老太忽然想起什么,叫道,“陆讷!”
“在呢。”
“我告诉你啊,不管榆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都不许因为这个看不起他,越是这个时候,你就得和榆树多互相帮衬着,不许学人家背地里说闲话,说榆树怎么怎么恶心变态,你要真敢这样,你就别回来了,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知道。”陆讷了解自家老太太,虽然有时候不了嘴碎、斤斤较量,却没什么坏心,而且特别容易心软。
陆讷却因为陈时榆的事而想到了他跟苏二,他这人性子简单直白,打小儿又跟陆老太相依为命,基本上从来没什么事儿瞒过她,听她那儿对陈时榆的事儿长吁短叹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到底没有头脑一热自我揭发了他跟苏二的奸*情,只是有点含糊地说:“过些日子我回来一趟。”
陆老太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陆讷摸摸鼻子,接着言简意赅地说:“可能会带一个朋友一块儿过来。”
陆老太立刻龙虎猛起来,“你找对象了?”
陆讷有点儿窘迫,“总之,先跟你说一声,也不一定,我这忙呢,不说了。”
匆匆挂了电话,陆讷才感觉脸上有点儿烧,用力地拍了拍脸颊,踩下刹车,换好档位,轻踩油门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杀戒》的剪辑终于完成,明天送审,忙了这么些日子,陆讷感觉自己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生锈了,动一下,就能听见骨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不过好歹心是放松下来了。
拿钥匙开门,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将沙发照得一片温暖,苏二站在阳台背对着陆讷在打电话。陆讷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到沙发扶手上,拉开阳台的玻璃拉门,探身出去问道,“怎么在外面打电话呢,不冷啊?”
估计苏二打电话打得太投入了,陆讷的突然出声把他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陆讷的表情有些僵硬。陆讷就这么一说,也没在意,转身回了客厅,打开冰箱看了看,又重新关上,从餐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青蛇果,一口咬下,酸酸甜甜的汁液溢满口腔,抬头一看,苏二已经打完电话,站在阳台入口处,静静的看着他。
那地方不在落地灯照明范围,他的表情隐在黑暗中,像一只憩息在暗处的兽,陆讷莫名地觉得有些人,不由地嚷道,“干嘛呢?”
“没什么。”等了一会儿,苏二的声音才传来,平静无波。他慢慢走近,灯光一点一点驱走他身上的黑暗,由下而上,先是穿着棉拖的脚,米色的针织休闲裤,米索斯的羊毛衫,然后是性感的下巴,薄削的唇,高挺的鼻梁,斜飞的眼睛,浓黑的眉毛,他整个暴露在陆讷面前,帅气而温暖。
陆讷三口两口将一只蛇果啃完了,投篮般将果核扔进垃圾桶,仿佛非常随意地问起,“过两天我得回家一趟,你去吗?”
在静静等答案的几秒钟时间里,陆讷其实有些紧张。苏二估计一时没反应过来,因此表情有点儿卡壳,半天才游魂儿似的蹦出一个字,“去。”
陆讷笑起来,过去扑棱他的头发,赞道,“不错,小子很有觉悟。”
听陆讷这么说,苏二忽然用力地将陆讷推到墙上,扳住他的脑袋就野狗似的啃他的唇。
第六十七章
陆讷原打算是电影的事告一段落就休息一阵儿,回趟担山路街,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杀戒》没过审,一下子令他焦头烂额起来。
陆讷又一头扎进剪辑室里。外面对于陈时榆的事依旧沸沸扬扬,但陈时榆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很快,娱乐圈又爆出新的话题,某明星劈腿了,某摇滚歌手嗑药被抓了,这个圈子里,永远不缺新鲜话题。对于陈时榆,陆讷是有心无力,说到底,陆讷也不过是个小导演,陈时榆的合约捏在经纪公司手里,生死都是人家一瞬间的念头,除非陈时榆愿意付出巨额违约金,脱离掌控,可陈时榆红了才这么些日子,哪有什么钱?
跟陈时榆通过几次电话,他的情绪倒还好,甚至谈起这个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反而兴致勃勃地与陆讷聊起其他来,说起他离开担山路街前一天两人一块儿去电玩城玩的事,开玩笑地说:“真想安慰我的话,不如再带我去玩一次,反正我就那样了,也不用怕形象受损了。”
陆讷沉默了半晌,跟他说了《杀戒》没过审的事儿,“……这段时间比较忙。”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陈时榆也沉默下来,强笑道,“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不用放心上。”停了停,又问道,“到底哪里有问题,是不是因为我?”
“别瞎想,跟你没关系。无非是说j□j镜头尺度过大,暴力镜头过于血腥,基调不够正面,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改呗,别说一次没过,两次三次没过的片子多得是,我早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杀戒》第二次依旧没过审,弄得陆讷整个人处于躁狂状态,就在这时,陆讷接到了新星特别策划姚立天的电话,声称韩磊想见他一面。
老实说,陆讷真有点儿心虚,当初大言不惭地提出三大要求,如今电影一天过不了审,就一天不能上映,新星就一天不能回成本。
依旧是在韩磊的办公室,韩磊没有跟陆讷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准备让《杀戒》参加国际电影节。”
陆讷脑中立刻想到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戛纳、威尼斯、柏林,下一秒觉得天方夜谭。不是陆讷妄自菲薄,《杀戒》虽然不错,甚至陆讷自认为目前为止是自己拍得最好的电影,但要真拿到欧洲这样权威性的电影节上,老实说,陆讷有点怵,按苏二的话说就是,这么大手笔的丢人方式,他还不想体验。
韩磊不知道陆讷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先是东京,再是釜山,然后是多伦多、罗马……得不得奖是其次,打响知名度才是关键,同时在国内配合加大宣传,在国内的形成一种饥饿营销……”
陆讷瞬间明白了韩磊打的算盘,不得不由衷地说一句果然是韩磊。东京、釜山的国际电影虽然比不上欧洲三大电影节那样具有影响力,但在亚洲还有事有些分量的,而且《杀戒》从题材口味上来说确实更符合亚洲人的审美,如果顺便还能拎回几个奖,对电影在国内过审方面也是一个助力,更有利于国外发行。
两个人谈了些电影方面的有关细节,韩磊话题一转,道,“今天请陆导过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陆导有没有兴趣与我长久地合作?”
陆讷一愣,问道:“韩总是想将我招揽进新星?”
韩磊哈哈一笑,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是越来越相信陆导是个难得有魄力有才华的人才,我是非常真诚地邀请你。”
陆讷一笑,“韩总太抬举我了,《杀戒》前途未卜,是龙是虫还未可知。”
韩磊玩笑道,“哈哈,所以要趁着陆导还没有真正腾飞之前先紧紧抓牢。”然后,他的神色变得认真,“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像陆导这样真正的有能力的人,我从来不吝于赞美和慷慨,我相信,整个国内没有哪个人敢开出我这样的条件,除却高额签约金、电影片酬,我可能承诺你不低于2%的票房分红,并且拥有演员的选择录用权,电影的最终剪辑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