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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事情要做,只能等有时间了再想。
退一步说,如今最让人忧心的事已经不是过往的恩怨,而是迟肃这个二逼。那人聪明一世,不知道想没想到他把升阶丹送给迟肃这步棋,无意之间把整个北行派推在了刀口之上?如果他知道,当初还会不会这么做?
迟肃升阶,北行上下过节似的争相奔走,宋长老传下来,让弟子们在大殿里摆了几十张桌子,着手准备晚上的水酒宴。蓝止碰巧也刚刚回归,便也捎带着沾了光,晚上一起庆贺。
谁知道还没进大殿,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弟子拉拉扯扯,身边围了一群人,那样子不像是干活,倒像是要干架。
“我们蓝师兄好容易回来,关你们什么事?背地里说人闲话,也不怕舌头长疮!”
“我们什么时候说蓝师兄闲话了?我们说的是之前那个,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们什么都看不出来,连自己的师兄都不认得,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张扬?”
“要不是我们白师兄戳穿他,你们现在还在认贼作父呢,什么时候被害死都不晓得。我看你们都应该跪下来给我们白师兄嗑个响头!”
蓝止的弟子气得脸色紫涨,又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叫骂道:“你们嘴巴这么厉害,只说不做,敢不敢跟我们上擂台?”
擂台上较量,是切磋,就算打得鼻青脸肿、躺个几天也不算什么;擂台下打斗,那便是殴伤同门,就算不见血,面壁思过、挨鞭子也是绝对少不了的。
白风扬的弟子们不甘示弱,其中一个白白胖胖得好似小笼包,不怕死地说:“没话说了就想打人啊?之前那个假冒的蓝师兄把那姓简的弄进来,要不是我们白师兄一直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怕是你们这些都得被杀了!跪一下还算便宜了呢!”
蓝止门下都是天资极佳,受不得委屈的,只听“啪”得一声,不知是谁出了手,小笼包嫩白的面皮上红了一片。
情况顿时恶化,白风扬的弟子也火了,小笼包捂着脸叫道:“你殴伤同门!”
蓝止的弟子们受他们的恶气已经好多天,这时一巴掌打出来,心道反正都要挨罚了,一不做二不休,几个人围上去就要狂揍。
突然间有人在身后冷冷道:“住手!”
大殿里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弟子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只见蓝止像株冻成冰的古树般站在大殿门口。
他们怕蓝止都已经成了习惯,一见他现身,顿时没了言语,乖乖地站在一边不敢动。小笼包被踢打了几脚,鼻青脸肿,呜呜哭着站起来,想骂又不敢骂,只说:“白师兄呢?我找白师兄评理!”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白风扬刚巧端着袖子从侧门进来,他的弟子本就不敢跟蓝止单挑,一看来了主心骨,急忙跳着上去小声撺掇:“蓝师兄的弟子把我们的人打伤了,白师兄替我们主持公道!”
小笼包噼里啪啦地掉泪:“白师兄,他们殴伤同门!”
殴伤同门在北行派不算太轻的罪名,严重时会被废除修为,逐出门派,但是像这种程度的轻伤,怕是打个一两鞭也就过去了。
蓝止的弟子们刚才打得痛快,早就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蓝止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打人,辩解也没用,站在门口不替他们说话。
大殿里静悄悄的,全都看戏似的望着白风扬,等他开口声讨蓝止。
等了半天却没动静,白风扬端着袖子慢慢地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弟子们叫了几声“白师兄”,他深吸口气低下头,对惨兮兮掉泪的小笼包说:“打人没看见,你伤得不轻,下去休息一阵吧。”
第58章酒宴
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但白风扬的弟子们懵了,蓝止的弟子们懵了,连蓝止自己也微怔了片刻。
白风扬低着头没说话,现场的气氛好似白风扬背错了台词。他略微皱了眉,不辩解也不澄清,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蓝止的弟子们还来不及高兴,只听蓝止道:“刚才打人的都站出来吧。”
几个人心里一凉,不敢不承认,扭扭捏捏地站出来,连求饶认错也不敢,乖乖地被送到万长老处领罚。
其余的弟子们张着嘴,不但觉得白风扬搭错了线,连蓝止也不对劲了,蓝止看了他们一眼,弟子们一个字也不敢乱说,连忙事不关己地假装干活。
这场小风波就此揭过,但谁的心里都知道,事情不一样了。
迟肃升阶是件不大不小的喜事,犯不着把常年闭关的老辈修士们吵起来,也不好大肆铺张,但略备些水酒在所难。前些日子因为试针的事,李峰和严凉走得尴尬,关系有些不自然的紧张,迟肃与长老们商议,借此机会请两人过来喝杯酒,事情也就过去了。
于是宴上蓝止又见到了李峰。
北行派设宴,用的都是古朴典雅的八仙桌,每人一张桌子,宽敞舒适。长老和客人的桌子在上,弟子们依照修为辈份依次排下来,蓝止好巧不巧就坐在李峰的对面,隔了不到三丈的过道。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峰的表情淡然无波,却不代表他心里也无动于衷。蓝止对面是寡言少语的李峰,左边是垂头不语的苏楚,罪恶感滔滔而来,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地难受。
李峰向蓝止举杯:“前些日子试针时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蓝修士见谅。”静月宫的宫主如此谦和,蓝止当然不能放肆,也举杯回敬:“蓝止不敢。”
一杯酒之后,气氛看似缓和了些,李峰没再理他,蓝止便也不在意了。
他低着头想自己的事。
那人的修为不如自己高,却能控制齐慕然杀李悠,这件事着实奇怪。他究竟是修炼了什么魔道功法,可以控制人的心智?
通常情况下,修炼魔道者修为进展迅速,却不够巩固,因此行为动作也与道修不同,大都有些轻微亢奋的感觉,比不上道修心静如水。当然这些外在表现可以小心掩饰,但是蓝止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
整个北行派都在大张旗鼓地搜寻魔修,他在人眼皮子底下修炼魔道,就真的不怕稍微松懈之下,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被人发现?
还是他根本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蓝止似乎抓住了什么,手指一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永远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酒壶空了,蓝止轻轻摇了摇:“上酒。”
“蓝师兄,酒来了。”盛酒的弟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