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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度,顺手拿了她的帕子又擦了擦,说:“不用。车来了,要我送吗?”
说出来,自然是客套话。
他还要赶着去陆军署,哪里有功夫送她去学校。
她贴心地回应:“有四叔这句就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送着上学?”
走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她轻轻吐出一句晚上见的洋文。
叶怀南来不及回应,她就已经钻进了车里。
等她的车缓缓开走,叶怀南才上车。想起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手里还捏着帕子。开了窗,想要丢,动作一半又停住,重新塞回口袋里。
他阖眼,脑海中冒出昨夜她穿睡袍倚在门边的样子,忽地开口问前面开车的副官:“宋小姐好看吗?”
副官不假思索回答:“好看。”
叶怀南不说话了,压了压帽子往下遮,正好挡住脸。
好看是好看,就是年纪太小了。
才十五。
第28章三更合并
圣玛丽安女子中学是颐州有名的女子学校,出入者非富即贵。当初宋父托关系将宋幼送入学校读书,为的就是让她能接受最好最新潮的教育。
停学了几个月,重新回去念书,老师欣赏幼的才华,同时怜惜她丧父丧母,在学业大考上并没有过多为难她。只是简单布置几篇全英文章让她写,题目出得也不难,她来学校前就已经写好。
在叶公馆这几个月,除了熟悉叶家情况,摸清楚叶怀南的喜好外,南姒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
倒不是她喜欢看,而是原身喜欢,多少有些影响。
她将叶怀南的那些藏书全翻看了一遍,他喜欢读莎翁,原版的英文下面满是注释,书页里夹着几页密密麻麻的墨蓝字迹,很久之前留下的,纸都泛黄了。他自己译的,用词幽默准,有专业翻译家的水准。
后来她也曾翻到几本法语书,看不太懂,只知道他也爱在上面写注释。透过飞扬飘逸的字迹依旧能感受到他当时看书的兴致。
张妈说,四少爷从小极有念书的天分,什么书都爱看,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请来的先生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在外国留学时,本来打算继续念下去,说要念博士,老爷不准,父子俩沟通很久,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四少一回来再不提念书的话,直接就从军了。
南姒来这里,没见过其他的上将少将,唯一能对比的就是叶怀南身边的副官。光从气势上来说,别人确实矮了半截,倒不是因为军衔的落差,而是因为叶怀南天生就有种高位者的威严,加上他身上那股子文人的气质,总给人一种清冷神秘的感觉。
很多时候南姒偷偷看他写字,斯文,内敛,优雅,偶尔写到不顺畅的地方,抬眸一个凌厉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毫不犹豫地将钢笔当做凶器插进敌人大动脉。
南姒想,还是从军更适合他,这样的男人,外表再怎么高冷,骨子里依旧是嗜血的。
想了一堂课的叶怀南,待下了课,同学围过来。
宋幼人际关系不错,她成绩好,每次考试都拿第一,虽然家境不如旁人,但到底是书香世家,这时候的女学生,对文采斐然的人总有种崇拜感,总觉得那人自带光辉。
这里的女孩子入学堂念书,大多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真心喜欢念书深造的,另一种是借念书往自己身上贴金。
如今的名流交际圈,说出去哪家太太没念过书,纵使丈夫权势再大,也会惹人瞧不起。各家有头有脸的正经太太,大多都是圣玛丽安女子中学出来的。
同学慰问她家中事情,让她不要太伤心,南姒致以感谢,转眸望见许曼春走来,当即敛起神色。
许曼春长得一张尖尖瓜子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小耳朵,哪都小,唯独胸大。她爱打扮,穿着学生装都要弄出几分时髦的花样来,加上心练过的姿态,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致的风情。
只是这几分致,和幼一比,就显得粗糙了。
许曼春将她拉到一旁,开口第一句就是:“同样都是休学,你就好命了,不用留级,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我就惨啦,大病一场,病中无人关心,回学校还要重读。”
她看她紧贴握着自己的手,并不急着挣开,脸上笑道:“你上学期各门不及格,这次又停学几月养病,留级也是情理之中的。”
许曼春气嘟嘟地看着她,质问:“你那为何不来看我,我在病中,无聊得要死,亏你自称是我的好友,竟一次都不曾来探过。”
她说的病,其实就是重感冒。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念书,幼不在,无人伴她,所以借病停学。
南姒看着她的眼睛,提醒道:“曼春,我父母去世,家里只剩我一人料理后事,你不也一次没来探过我吗?”
许曼春噎住,目中并无愧疚,只是惊讶地看她,小声嘟嚷:“幼,从前你不这样咄咄逼人的。”
南姒笑着,不动声色地甩开了她的手。
从宿主的记忆里,她大致可以得出许曼春和幼成为朋友的原因。幼这边不用说,心软善良认死理,是最容易被人绊住的那种类型。
而对于许曼春而言,学校里层次太高的人不会捧着她,层次太低的她瞧不上,像幼这种综合条件中等,虽然长得好看成绩好但家境不如她,且处处与人为善从不轻易招惹是非,相处起来很简单。
其实说是朋友,更不如说是调剂品。对于许曼春而言,宋幼就是她学校枯燥生活的一个陪伴者。
许曼春从小娇养,自私惯了,病中嫌幼不探她,停学归来又抛下她留级,她自觉可怜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不熟悉的班里,半分优越感都找不到,回头看宋幼,不仅没有因为父母逝世而自暴自弃,反而更比从前受大家欢迎。
许曼春不服气,她想,宋幼不该是现在这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该更惨些才是。
“幼,你现在回来上学,付得起用吗?”许曼春抛出一句,眼神紧紧地盯着南姒。试图从她脸上探出几分落魄。
南姒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问:“我付不起的话,你会帮我付吗?”
许曼春立即道:“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让爸爸预支我的零花钱替你垫付,但你需得告诉大家,是我替你付的。”
南姒摇摇头,“谢谢你曼春,还是不了。”
许曼春不甘心地追上去:“你总有一天要求人的,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的好朋友呀。”
南姒停下脚步。
她真不知道宋幼是如何忍受许曼春的,但她是真的忍不了。
“既然是好朋友,又何必说求这个字呢,好像你要看我笑话似的。”
许曼春被戳中心思,当即有些慌乱,口是心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