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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驻在了距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对着迎出的村长与村中众人展开几幅画像:“喂,你们都来看看,最近可有见过这画里的三个人?”
“喔,我看看……”村长上了年纪,又是夜里,眯起眼睛凑近看了会儿,又往后挪了一部,这才总算看清了,顿时惊得胡子都跟着一颤,“这、这不是”
“这不是那两个来投亲的后生嘛!”村长家的媳妇这时候也凑了上来,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嚷了起来,“就住那间屋!”
柏舟和谢玖早在村长答话之前就从后门逃入了林中,只是虽然抢得了片刻喘息之机,但比起那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两人还是很快就听见了逼近的脚步声。此时云开月霁,树林又不甚繁密,寻不到半个可以藏身之处,只能一味向前奔跑。
两人先前也曾从附近走过,知道不远就是一条溪流,上面一座简陋浮桥。哪知跑得近了,才发现因为近日暴雨,溪水暴涨,整个溪面顿时阔宽了一倍有余,水流浑浊湍急,那座浮桥也不见了踪影。犹豫间那队人马已经追了过来,察觉到这两人已经无路可逃,领队的连忙下令:“副将有令,一律抓活口!”
“是!”
“三公子退后!”柏舟拔刀,低喝一声就挡在谢玖身前,与众人缠斗在一处。他最初被选在谢玖身边时跟着护院学了几招拳脚,之后的刀法多由谢璋传授,若不是三年前又经人指点了数日,此时恐怕仅仅一个稍有经验的士兵就能与他斗得平分秋色。可即便如此,这一个六人队还是让他很快就左右支绌,又因为要顾及谢玖,连防守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突然一声大笑从方才来路上传出,柏舟无暇去看,只是心中一惊,料是对方又来了援手。可眼前这队人马似乎也被那个笑声吓了一跳,还没等做出反应,便听得来人骂道:
“他大爷的,一个两个都跑的那么快,是想累死小爷我吗!”
“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跑来凑什么热闹!”领队的那个原本骑在马上掌控全局,此时一眼就看见那个明显尾随众人而来的少年,“真是找”
一个“死”字还未出口,少年已经猛然跃起,拔刀劈来!月光皎皎,映在少年蓝衣袖口,随着他的动作,那只刺绣而成的大雁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引颈鸣叫伴随着刀锋入肉的声音。
一击得手,少年立刻转身,加入溪边的战局。不过这一队人亦是训练有素,首领被杀并未立刻乱了阵脚,反倒更谨慎了起来。
“多谢赵少侠施以援手。”方才少年出手瞬间柏舟便认出了此人是谁,一直绷紧的神经才得以稍稍放松,一面应敌一面开口道谢,“此番大恩,柏舟必不会忘。”
“诶,还是柏舟兄弟上道。”赵姓少年听罢只是一笑,抬手封了右边一人斜里刺来的一刀,左足踢出正中肋骨,登时把人踹飞了出去,“不像你那个主子,被救了一条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赵华亭,三年未见,你倒还是这般聒噪。”谢玖站在一旁,此时终于忍不住皱眉反驳,“敌众我寡,不要分神!”
“呦~玖少爷终于学会关心人了?还算有进步嘛。”赵华亭似乎正打得兴起,也不管谢玖到底有没有在听,居然就喋喋不休地讲起这一路见闻来。他嘴巴不停,手上刀招也没落下,仔细看来有几式刀法和柏舟所用倒是如出一辙,只是一招快似一招,远非柏舟能比。
“……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去颖城,结果想起当年你家厨娘的翡翠烧卖和盘龙饺子,突然嘴馋,干脆就先折道进了京里。结果还没走到你家正门口就发现整个院子全烧光了,那门口还守着不少人,要不是小爷我机灵”挥刀横斩,正中最后一人的咽喉。赵华亭甩落刀面血迹,还刀入鞘,这才转身面对谢玖,耸耸肩,语调轻松,“估计直接就被当做可疑的家伙捉去衙门里了。”
谢玖不答,只是看着他。赵华亭虽然于刀术造诣上高出柏舟不少,可毕竟年少,又不是真正出类拔萃之辈,即便取胜,身上也受了不少轻伤,原本还算干净的蓝衣被划了几处口子,连袖口上刺绣的那只雁也破损了。
注意到对方目光,赵华亭也就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发觉了刺绣的损伤后,立马哀叹连连:”糟糕糟糕,这身衣服最贵的就这里了……到了颖城得赶紧找个手艺好的绣娘帮我补补。不过,这钱得记在你头上啊。“
”……“谢玖气结,片刻后终是长出了口气,道,“此事等到了颖城之后再说。”
“使得使得,反正你一向守信用。”赵华亭一脸放下心中大石的样子,正要回身去处理那一地的尸体,却又被谢玖喊住:“你多谢。”
“喔。”他扬眉,拍拍刀鞘,回问,“那要不要干脆以身相许?”
章十五.切玉华亭
在钟家的车队启程前往尧城的两日后,柏舟谢玖同赵华亭一行人方才踏入了颖城的城门。甫一入城,三人便分开前往颖城各客栈打听芄兰行踪毕竟京郊一带毫无所获,也许芄兰早就在颖城安顿下来了也未可知。
“小哥你说的这个人,我倒像是见过一眼。”靠近城门的客栈大堂里,老掌柜听罢赵华亭的描述,摸着算盘若有所思,“昨儿个不对,应该是再前一天,有个挺面生的公子哥儿领着好些个随从进来用午饭,里面有个人就很像你说的。哦,我还听别人叫他范先生。”
“姓范的随从啊……”赵华亭苦着脸挠了挠头,只得对着掌柜一抱拳,“谢谢您了,大概不是我要找的那个。”
如此两日,仍旧没在颖城寻到芄兰踪迹。虽然进入此地后被谢璋追缉到的可能性小了许多,但柏舟夜间反而更难安寝,辗转了半宿索性起身到院里练刀。一套使完,房檐上竟响起零落掌声。
赵华亭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房檐上,鼓完掌后纵身一跳也跃进院中来。他的那件衣衫已经由谢玖出资寻了个绣娘缝补好了,袖口大雁再次在月下振翅欲飞:“三年前我不过教了你三天,你就进步如此,要被我师父看见了,铁定立马把我踹出大门,把你进庄里。”
“赵少侠过誉了。”
“我是实话实说。”赵华亭在柏舟肩上拍了拍,转身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我已经传信回庄里,请师兄弟们替你们寻访,不过我能叫得动的也就那么几个……大约帮不上你们太多忙。”
赵华亭所在的切玉山庄其实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略有名气的门派,门下弟子众多。可他的师父生性随意,在山庄中声望平平,对弟子也颇有些放任自流,久而久之自然就被人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柏舟知晓其中缘由,感激地躬身致谢,结果又被对方挥着手挡回来:“好了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