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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了。满地都是枯枝败叶和草丛子,有一个人悄悄跟着他们并且轻而易举破坏了石头记号,还能不发出声音?
这已经不像是人做的了。
就在气氛蓦然变得紧张的时候,后方左侧突然传来集中的“沙沙”声,一个硕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贺建业和江立同时退后一步,拔出折叠刺刀,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同时往那里靠过去。
他们不太敢点火,怕惊扰了那东西。
树缝间影影绰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窝成一团躲在灌木丛后,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也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贺建业伸手往下劈了劈,示意这荒郊野外的要是个正常人早就应该出声而不是偷偷摸摸跟着他们,这东西一定有问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江立点点头,缓缓举起刺刀。
临到了要刺出去的关头,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熟悉的画面。想当初他和玄商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一种情形,本以为是野兽,谁知一箭射出去却扎中了永世的冤家。就在这一恍惚的时候,只听得对面“哗啦”一声,贺建业整个人掉进了坑里,坑底尖锐的刀直直地往上扎,贺建业的脚瞬间就被扎破了,他以一种几乎拗断身体的扭曲姿势腰上使劲,整个人贴近坑的边缘,一脚挂在上面,一脚已经顺着刀尖滑到了坑底,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贺建业疼得简直快要昏过去,满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江立见那黑影快速消失也就不再顾忌,扔出冷烟火朝着那里连开两枪,黑影从冷烟火上方一跃而过,江立看到了一身熟悉的衣服……当然,他也管不着打没打中了,赶紧蹲在坑边,问贺建业的状况。
“你还能动吗?”
贺建业的脸贴着刀尖,说话都不能张大嘴巴:“我没有办法借力了。”
看来那黑影挺有智慧的,把他们引到陷阱旁边,攻击的时候身体前倾重心移动,因为惯性而刹不住车就会掉进坑里。
幸亏江立怔愣了那么一下子。
江立想了想,扔了一支冷烟火下去,贺建业身下已经血流成河,刀尖从脚底穿到脚背,血肉都嵌进鞋子的缝隙里了,看起来格外恐怖。
江立估计了一下距离,找来一截粗壮且长的树枝,把枪、刀和树枝绑在一起,长度刚好可以够到坑的最底下。为了让坑底的刀竖立起来,布置陷阱的人显然花了大力气,江立努力地用拼接成的“棍子”扫倒那些刀子,却要狠狠砸个七八十下才能让刀勉强歪斜。
正在江立思考着发信号弹寻求支援的时候,背后又传来熟悉的“沙沙”声,江立眼睛一眯,杀气一晃而逝。
玄商见江立呆站着不动,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正欲叫他的时候,前面的人猛然转身,枪口直直地对准了玄商的眉心。
“怎么是你?”江立缓缓手。
“我看你很久都没有回来……”玄商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江立灿烂一笑,凑近玄商的脸,近到玄商不由自主想逃的程度,声音低且诱惑:“怎么?你担心我啊?”
担心吗?玄商也不知道。不担心他就不会偷溜着跑过来了,可要说担心……他只不过是跟江立说过几句话,非亲非故的,从何担心?
江立自然注意到玄商略纠结的眼神,心中竟有些暗爽,然而一想到玄商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肺管子就堵,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玄商挠了挠后脑勺,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有哪里惹你生气了?”
江立一挑眉,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模样没错,你哪哪都惹我生气了!
求此时还坚持在坑底的贺建业的心理阴影面积。
☆、随时随地撩
玄商见江立瞪着眼一副气乎乎的样子,无话可说了。江立却因为玄商的沉默而更加难过和失落。
醒醒吧江君未,这一世的他又是一个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了,不是你的爱人,不是玄澈的父亲,他还年轻,生活轨迹或许会有转折,也许某一天就从农民工摇身一变成大老板了,然而,不管怎么转折,他的路线上都不会有你的参与,他甚至不知道你的愤怒从何而来,因为他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
深感挫败,江立垂下眼,总算想起了坑底的贺建业。
玄商从坑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滑下去,脚尖堪堪挤在刀刃和泥土中间,江立心惊了一瞬,一句话在嗓子眼转了无数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小心。”
玄商笑笑,壁虎般贴着泥土站着,手动拔出了底下的尖刀。贺建业的脚上的刀可能不能贸然拔出来,万一没有止住血回头失血性休克就完蛋了,江立和玄商只能一人一边艰难地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贺建业倒也是个能忍的,抬起痛得快要麻痹的脚和整条大腿,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玄商说他记得来时的路。
“看不出来你记性这么好,哦?”江立冲着玄商挑了挑眉。
玄商咧嘴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江立:“不对啊,还有一个人呢,他先回去了吗?”
江立脚步一顿,纳闷道:“什么人?”
玄商挠挠头:“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从你们的方向走出来啊,看起来很像我们工头,也就是我那个远房表哥。”
他本来想跟林亥打招呼的,可是林亥跑得特别快,在黑漆漆的树林里一下子就穿过去了,一开始玄商还有些疑惑,后来他看到江立和贺建业这里的情况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江立和贺建业找到了林亥,贺建业不小心中了陷阱,林亥准备跑回去找人来帮忙。
江立和贺建业对视一眼,均提起了警惕。
刚才引诱他们进陷阱的人是不是就是林亥?他现在是逃跑了吗?
到达营地的时候,贺建业的脸色已经非常青白了,随行的急救医生连忙让人把他抬进帐篷里去,主帐篷比较大,几张折叠桌子拼在一起凑成了一个类似于临时指挥室的地方。他们回来的时候,冯至宽叶教授和墨杜莎正在看着地图和沙土堆琢磨进入墓葬的最佳路线并且评估风险,张彪、常彬和林容雪则在检查帐篷和其他物资的安置情况。
令人惊讶的是,本该失踪且寻找未果的林亥回来了,没事人一样正在准备今天的晚饭。
冯至宽看着贺建业血肉模糊的脚,看向林亥的眼神非常冷厉。林亥狠狠地抿了抿唇,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对、对不起冯爷!对不起江爷!我刚才去那边拉屎的时候……突然觉得害怕,想跑来着,没想到就迷路了,劳烦你们担心,还害贺哥受伤了……”
“啪!”
林亥话音刚落,墨杜莎就按照冯至宽的意思猛地扇了他一巴掌,女人家力道未必有男人大,可是鲜红色的长指甲杀伤力非常惊人,轻轻一划就在林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