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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林海遭人暗算,中了剧毒,虽然抢救及时性命无碍,到底令其元气大伤,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颜氏看一眼尚与贾葵懵懂玩笑的林宏,因叹道:“不能想个法子把人从是非地捞出来?”
贾瑚微微摇头:“姑父之前的五任盐政,没有一个得着好结果,眼下这形势,怎么换的出来!”
颜氏默然:“回去吧,总要想个两全的法子。”
贾瑚“嗯”了一声,又嘱咐道:“先瞒着林表弟和林表妹。”
“明白”天下赋税以盐铁为重,盐税关键又在江淮,这档口换下林海,上哪儿找一个既得皇帝信任又教上皇放心的干吏接任?
颜氏颇喜欢黛玉姐弟,自然也乐于找法子解脱林海,贾瑚进城后直接去找金昊,她也没有回家的心情,恰好在门口遇着来串门的尤氏,直接把四个孩子托给她:“我有急事回伯爵府,劳烦大嫂子送他们去太太那儿。”
尤氏忙应着:“您放心就是。”
颜氏去的不是娘家,她直接奔吏部来了。
颜氏刚落座,吏部尚书匆匆赶来:“臣李晋卿接驾,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吏部堂官李晋卿,上皇年间进士出身,最初外放江西任县令,东南□□时拒不降贼,躲于山间遣长子冒死投书平南将军帐营,得到平南大将军亦即颜氏外祖康亲王赏识,后御笔钦点太子詹事,外放直隶省巡抚,算是少数可以在两朝吃得开的老臣。
千岁二字不是随意能用的,纵是一字亲王长公主,最多也只得“殿下”尊称,本朝能用千岁尊谓的,只太上皇后、皇后、皇太子及颜氏四人而已。
“平身。”颜氏放下茶盏,“我有一事特来叨扰大人。”
李晋卿躬身应着:“臣候旨。”
颜氏并不拐弯抹角:“我要翻看天下官员的《清官册》。”
“。”李晋卿也未多问,直接指示属员去搬官档。
盏茶工夫,正堂桌案上便摆满了簿子,李晋卿解说:“左边是天官册,为京官官档,未批蓝的都在任,圈出来的是已外放的;中间是地官册,为外省官档;右边是人官册,为在京五品下名录。地方府县的官档在省里存管,如公主要看”
“不必”颜氏打断道,“劳烦李尚书拣了从二品以下、正四品以上的外任官档给我。”
“是。”李晋卿很快找出五本清册呈给颜氏。
颜氏翻看两页后点点头:“我暂借一日,明天遣人送还。”
李晋卿犹豫一下答应了:“是,还求公主做个文书签押,倘或不巧圣人来查,臣也便于回话。”
颜氏自无不允,亲在文档外录写了标注,李晋卿谢恩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薛蟠的不喜欢几乎要超过对宝玉的讨厌
☆、体亲情女杰荐贤见外女舅妈露意
贾瑚和金昊商量半天,唯一能落到实处的是请旨派个御医下江南,别的还得神角力,回到家看到妻子摆开的阵势,贾公爷叹服:“你走到我们前面了。
颜氏阖上官册:“我向你保举一人,或能代姑父之职。”
贾瑚两眼发亮:“谁?”
颜氏微微一笑:“浙江按察使童伦!”
童伦是taizu高皇后的重侄儿,也是童家的宗子,其祖童法为开国十二侯之首的潍安侯,taizu继位之初官拜兵部尚书,以国舅身份加承一等承恩公爵,在其身后,长子童纲袭公爵、次子童纾袭侯爵,俱是襄助上皇铲除苏睿党羽的大功臣。童纲中年得子,即为童伦,太上皇重用母族,童伦是第三代的翘楚,如今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官居正三品实职,入阁参政是早晚的事,勋贵之中已然难得。
颜氏选他的理由有三:第一,童伦是上皇母家宗孙,纵是亲王学士也要给他留薄面;第二,童伦与金昊关系很好,童纾之子童龙是忠廉王府的座上宾,不怕忠廉王党羽在身后撤梯子;第三,童伦虚挂太子少师衔,与虚挂太子少保衔的贾瑚是共佐一主的关系。
第二天,贾瑚果然提前销假上朝,举荐浙江按察使童伦接任兰台寺大夫林海为两淮巡盐使。
皇帝是知道颜氏昨日调阅清官册的,闻奏后下旨朝议。
按察使与巡盐御史都是正三品上的官职,大臣还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皇帝随即降旨,升任童伦为江苏布政使,兼领盐务。
这手高明,布政使是从二品,谁要反对就是明摆着跟童家打擂台误人前程了,忠廉王党羽偃旗息鼓,没有提出半分异议。
吏部尚书又出班请示林海的去处。
皇帝笑道:“上皇早言,翌日林海任满,可回翰林院供职,既知其勤勉,不误王政,可擢升为掌院学士。”
众臣领旨,贾瑚带头颂扬皇恩不提。
回到荣府,贾瑚隐过林海中毒的话不提,只向贾母报了林海调回京师的喜讯。
贾母果然高兴,林泰年长心细,起身到贾瑚跟前作揖:“弟弟代父亲谢过表哥周旋之劳。”
贾瑚伸手扶住林泰:“表弟不需多礼,此事也算因祸得福。”
贾母为着能见女儿兴奋,不曾留意贾瑚的言外之意,林泰心中吃惊,看着幼弟勉强压了疑问。
宝玉在旁听说,急切询问:“林姑父林姑妈来京里,也住咱们家么?”
贾母笑道:“真是孩子话,翰林掌院是二品学士,你姑父姑妈自然有官邸住的。”
宝玉慌了:“那那林妹妹要家去?”
林泰有些不高兴:“宝兄弟,我们兄妹自然该与你一般承欢父母膝下。”
贾母笑道:“宝玉,你林妹妹就算搬了家去也要常来小住的,你也能得便去找你姑夫请教学问!”
宝玉这才嘟囔着不再多话。
林泰跟着贾瑚从贾母院里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瑚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读书,照看好弟弟妹妹,别的有我和你嫂子。”
“是。”林泰试探着问,“父亲”
“没有大碍。”贾瑚仰起脸,“身居是非之地,总是不比常人那般安稳。”
贾瑚回房逗着小儿子玩儿了一回儿,瞧见妻子一门心思钻研手上的帖子不奇怪:“林姑父的事儿都了了,你还看《清官册》做什么?”
“《清官册》早还给吏部了。”颜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东府珍大嫂子送来的宴客名帖,也不知道珍大哥抽的什么风,非赶年前把蓉哥儿媳妇娶进门。”
“年前?”贾瑚眉头微皱,“蓉儿刚进学,眼看要考乡试,哪有力用来成亲!”
颜氏相当无语:“珍大哥说了,乡试在八月,婚仪就订在冬月以后,尽有时间预备!”
贾瑚微微颔首:“东府人丁单薄,难怪珍大哥心急。”
颜氏不以为然:“我瞧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