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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五日,十停人里倒有七八停说他近来跟衔玉的令郎相厚,下官这才贸启王爷,并非擅来寻衅,请老大人明鉴!”
双字亲王府的长史乃是从三品的官秩,贾政喝骂宝玉:“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儿?你是何等草莽,也敢逗引王爷驾前的人出来,再不实招,立刻打断你的腿!”
忠顺王歪了下身子:“大人不必如此,公子或把人交了本王发落,或指点他的去处,前头的事儿咱们自可勾销。”
宝玉闻吓要哭:“确是不知,恐为谣传也未可知。”
长史官冷声道:“若无实证,下官何敢奉驾上门?必定当着两位大人说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言不知,琪官的红汗巾子怎么挂到了公子的腰里?”
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了魂魄目瞪口呆,心下权衡,怕他再说出别的事儿来,因又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在城东二十里紫檀堡置办田地房舍的事儿都不晓得?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忠顺王起身向长史说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的,你去寻一寻,若是没有,再来请教!”
贾政气得目斜口歪,一面跟贾赦送忠顺王出门一面回头命宝玉:“你与我过来!”
一行人刚出正房,早有一个少年候在门口打千:“甥孙见过王舅姥爷。”
忠顺王一愣,站住脚说道:“是贾葵吧?”
贾赦笑回:“正是舍孙。”
忠顺王换了副面孔:“快起来,没多少日子不见,竟又高了好些。”
“谢王舅姥爷”贾葵站起身向贾赦说道,“禀老爷,母亲在后面闻得王舅姥爷驾临,已命厨房预备酒菜,未知老爷何处设席,特地打发孙儿请老爷与王舅姥爷示下。”
忠顺王敢到荣国府兴师问罪,依仗的就是翁媳不相闻的礼法,他是舅亲,倘要留下吃饭,好不好的颜氏都得露面,万一惹着这位姑奶奶岂不是自讨苦吃?是以赶忙截和:“你上禀公主,本王今日来的仓促,府里还有杂务处分,便不去拜会了,改日得闲,必要叨扰一二。”又将手上的扇坠摘了下来递给贾葵,“早听皇上赞你学问进,有了空闲常往我府里走走,也好指点你那不争气的小舅。”
贾葵欠身谢赏:“甥孙寡闻,皆是皇舅姥爷因亲偏爱。”
忠顺王向贾赦笑道:“贾侯的子孙福气再是难比,葵儿长大,公然又是一个兴武!”
贾赦笑道:“王爷过誉了。”
送走忠顺王,贾政看看虽显稚气、风姿早露的侄孙,再回头瞧瞧委琐愁闷的宝玉,直将八九分的气涨到十二分去,瞪着眼叱道:“去外书房候着!”
贾葵回过祖父自去后面找颜氏,贾赦望着孙儿满是骄傲,转头又见弟弟一脸官司,因劝道:“宝玉年小,分不得是非也属难,多加教导便是!他又聪明,好歹我们还能顶事,总能看着他出息。”
贾政沉着脸点头:“我有数。”
经贾赦一劝,贾政原是减了火力的,进了自己院子又见庶子贾环领着小厮满地跑,登时喝命小厮:“快给我打。”
贾环见了父亲,吓得骨软筋酥,赶忙低头站住。
贾政便问:“你跑什么?带着你的人哪里去了?”
贾环见父亲盛怒,趁机说道:“原是不曾跑的,只因方才从后面一过,好几个丫鬟打得满身是血,连手指胳膊都打断了,因着实在可怕,这才赶着跑了过来。”
贾政惊疑问道:“咱们家从来是宽柔待下,好端端的竟私用这等酷刑?想来我跟大老爷于家务疏懒,执事人等擅操克夺,弄出暴虐的祸恙来,倘外人知道,祖宗的颜面何在!”喝命一声:“把林之孝与赖大叫了来。”
小厮们答应一声,方欲去叫,贾环忙上前拉住贾政袍襟,贴膝跪下道:“老爷不用生气,此事除老太太和太太屋里的人,别人一点也不知道,我听见太太房里的霞说”说到这句,贾环回头四顾一看。
贾政知其意,将眼色一丢,小厮们都往两边退去。
贾环便悄悄说:“霞告诉我说,有人报到公主大嫂子那儿,说宝玉哥哥有了通房,不合住在内宅,公主大嫂子讲给了老太太,老太太不信,带着太太去查,这才知道宝玉哥哥房里的丫鬟竟有一小半是不大清白的,老太太动怒,要将她们全部打卖出去”
话未说完,贾政已是气得面如金纸,大叫一声:“拿棍子来!拿大棍!”一行说一行往书房走,“把门关上,有人传信到里头去立刻打死!”
众小厮只得齐齐答应,有去关门的,也有去拿绳索棍子的。
书房有几个门客在,见着贾政情形便知又是为了宝玉,一个个咬指吐舌,连忙退出。
宝玉一见凶多吉少,四下巴望着有人捎信,偏偏随从的小厮都留荣禧堂没跟来,手脚无落的空挡,贾政的随从便依命绑了他押来。
贾政泪流满面,而今只管喝命:“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小厮们不敢违背,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宝玉自知不能讨饶,趴着头呜呜哽咽。贾政还嫌打得轻了,一脚踹开掌板的,自己夺了来狠命打了十几下。宝玉生来哪里经过这样苦楚,起先还疼不过的乱嚷乱叫,后来渐渐气弱声嘶,呻吟的动静都不大听得见。。
众门客一面觅着人偷偷送信,一面赶着上来恳求夺劝。
贾政哪里肯听,指着宝玉说道:“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到现今的田地还来劝解?今朝招得忠顺亲王上门问罪,焉知翌日做不下欺悖君父的勾当?”
王氏得了消息,忙穿衣服出来,也不顾有人没人,扶着丫头直往书房中赶,慌得众门客小厮避之不及。
贾政正要再打,一见王氏进来,板子下的更快且狠,两个按宝玉的小厮忙松手走开,宝玉早已动弹不得。王氏扑到跟前抱住板子,贾政恸道:“罢了罢了,今日是要气死我才能作休的!”
王氏哭道:“宝玉虽然该打,老爷也要保重,且炎暑天气,老太太身上不好,打死宝玉事小,倘或惹得老太太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贾政冷笑道:“休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经是对不起祖宗,又教老太太为他背上不慈的名声,更是大大不孝,平昔教训他一番,又有你们护持,不如趁今日结果了他的狗命,以绝将来之患!”
王氏听得这句,料得是通房的事儿发了,抱着宝玉大哭:“孽障!孽障!可怜我将近四十生了你这不争气的冤孽,如今是讨着债要我性命来的!”
往贾母处送信的是贾政的门客单聘仁,经着大门口正好碰着下差回府的贾琏,赶忙把他拦下求助:“二爷,二老爷发着狠打宝二爷,您赶紧去瞧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