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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对先帝不孝。金祀受外戚所迫,纵然行事糊涂,还该酌情处置。”
“他若有心,没有逼迫也会造反。”皇帝纳闷了:你们俩受刺激了?左一句“威逼”,右一句“压迫”,早先不是“全凭圣裁”吗?如今跟你们打听一下宗亲的反应,倒是异口同声给金祀求起情来了。
“陛下所言极是。”忠敦王斟酌着说,“但根子在金祀身上,引子却是鲁国公主,汉代有个主父偃”
忠敬王赶紧扯了一下八哥的袖子。
忠敦王硬生生拐了道弯:“此次逆乱,金祀如有八九分罪过,余下一两分便是鲁国公主的过咎。”
“这话贴切。”皇帝不能承认真正逼反忠廉王的是他本人,别人不提他能含糊过去,已经是摆在了台面上,自然要有所表示,否则真就像忠敦、忠敬二王怀疑的那样坐实了自己才是这桩变乱的幕后主使,他是不能背这个黑锅的(?),“此事缘由如何还不尽知,且待三司查明,召部院堂官与皇子诸王共议。”
二王行礼:“陛下圣明!”
☆、国家计略任写画内宅纲常难理断
不得不说,颜氏在忠廉王谋逆一事中扮演的角色实在容易招恨,之前没人敢提,一是因为这个女人过于凶悍,手上连太宗皇帝的内卫都有,你若开罪了她,甭管亲王郡王,半夜“急症”暴毙是好的,说不准就拿出一纸先皇遗诏赐死你全家;二是后台过硬,从荣国府到顺义伯府都不是轻易惹得起的角色,最重要的一点是圣意不明,都怕弹劾了公主开罪了皇帝。
三人成众,忠敦王又把生母进了斋宫、胞弟关入宗人府的忠恒亲王拉了来帮场,三个牵头上折子,弹劾鲁国公主构陷宗室的罪名。
皇帝只得叫颜氏具折自辩。
颜氏直接在上书房赖账:“说我构陷忠廉王的把证据拿出来。”
直接证据是没有的,统共俩人证,一个冷子兴丢在刑部大牢里不知死活,又因是忠廉王拉出来的不足取证;另一个明太妃,本身跟颜氏是死敌,她的话还及不上冷子兴有份量,这话一出口立刻将三个王爷问住了。
忠恒王急道:“不是您有心算计,怎么就安插好了内卫与西山五校镇压叛乱?”
颜氏立刻说:“内卫是皇姥爷留的,西山五校的节制之权也是立军之时就有,虽说探得忠廉王有所异动,到底不能无凭无据报到御前,若有差错岂不真的如您所说坐实了污蔑宗亲的罪名?又恐有个万一危及圣驾,只能秘调军马以备不测。”
“这”忠恒王败退。
余下几个酱油党心道:怎么说都是她有理,没理的地方也推到了太宗皇帝身上,谁又去跟祖宗对质呢?
皇帝没法子:“先把金祀的事儿议了,朕的意思,昔日直王以子反父尚且减罪,金祀二人毕竟与朕同辈,还该从宽发落才是。”
众人都道:“陛下仁慈”
忠顺王出班:“虽是陛下隆恩,然若成了定例,往后再没有心怀敬畏的宗亲,金祀大胆犯驾,未尝不是义直王之案过于宽松的缘故!”
换句话说,若造反的代价太低,于不得志的宗亲而言,横竖造了反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试上一试呢?能成事固然好,成不了大不了回家抱孩子呗。
皇帝看一眼低着头装鹌鹑的颜氏,先问康王:“你是宗人府令,觉得忠顺王的意思如何?”
康王斟酌着回道:“忠顺王的话极有道理,但陛下稍示恩典未尝不可。”
说了等于没说。康王却是没法子,议的太重,他亲外甥女还裹在里头;议的轻了,未必能合堂兄的心意,除了打太极再无别的说辞。
皇帝又把视线转向忠诚忠雍二王。
忠诚王府与荣府的关系还算不错,因为贾玫是潍城公主的伴读,张夫人和颜氏送给王府的节礼都要加厚一成,忠诚王便是不理家务也听王妃提过几句,一来拿人手短,再则他和忠温王还是从属连襟,自然怕岳家遭殃,也倾向于从轻发落。
按着忠雍王一贯的秉性,逆臣贼子都该千刀万剐,不过他是欠了颜氏人情的,态度也如康王一般含糊。
阁老堂官纯粹是来打酱油的,装聋作哑低着头只等听吆喝,皇帝索性没理他们,等金昊也出班求情时故作叹息:“今坏家法,是你辈不幸也。”
最终的结论是:“忠廉忠温二王罪在不赦,削去宗藉,籍没府邸家产,迁京郊圈管;王府长史、护卫均予革职,流放三千里效命;府中门客下人折为官奴,京兆府尹有失察之过,亦予革职,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勾结金祀为害地方,着命两江衙门即行抄家,其余涉事亲贵由三司合宗人府处置,童家及涉事巡捕早已发落,此不赘述。”
自太宗晚年便成气候的忠廉党终告土崩瓦解,在永泰八年彻底落下了帷幕。
颜氏的处分也比预料更轻:“鲁国公主知情不举,虽有苦衷,嫌隙难,罚俸三年、降爵一等,回前赐储君秩物。”
忠敬王在颂恩起身时不经意瞥到鲁国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联系前后,恍恍惚惚觉得事情好像并不似表面看来这般简单。
宗亲们对这个结果大都是满意的,别以为降爵罚俸的处分不严重,要知道,这一级降下来可是有君臣之别的。
热闹多年的贾家四邸终于消寂下来。
颜氏这才将太宗手书的“保全金祀”四个字秘呈皇帝。
也在此时,直隶省的乡试结果出来,贾蔷高中亚元,贾蓉也在十名之内,贾珍万分欣悦,不但加了两府月钱,又张罗着要摆三日的流水席以示请庆贺,别的不论,那些“逼宫”的族老们却是不敢再提料理秦可卿的话,贾蔷愈发坚定了“自强齐家”的念头。
被削爵秩的颜氏并没有经受太大影响,忠恂郡王甚至坚定了要跟荣府联姻的打算,主动向董王妃催促赶早议定婚期。
冷子兴定了“绞监候”,其妻冷周氏塌天一般整日在周瑞媳妇跟前哭诉,周瑞媳妇也不愿看着女儿年青守寡,跑到凤姐跟前哀戚讨情,凤姐并没好脸色:“你女婿诬陷大奶奶,害她连爵位都降了,大爷也黜了差事,老太太和老爷太太恨的不行,没迁怒到你们两口子身上已经算宽宏大度,哪里能出力把他捞出来?”
周瑞媳妇听说后立改口风:“二奶奶,我那不争气的女婿是一时糊涂,求您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份上,好歹帮着美言两句。”
凤姐摇头:“你还说,太太是怎样的人?能让的决计不争,前儿在荣庆堂发作了二太太,连老太太都没话讲。”
随着忠廉王谋逆案尘埃落定,张夫人顺理成章从儿子那儿知道了冷子兴在这场变乱中扮演的角色,给贾母请安时直接朝王氏开火:“人家种了善因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