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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宝从未见到纪东曦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忧心说:“你不说,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纪东曦的手抓紧白色的床单,输液管立刻颤了起来。
郑天宝惊慌道:“喂喂喂!你别着急啊,别滚了针!”
纪东曦的手重新伸展开,青色的血管贴着他的皮肤像是一条埋伏在雪地里的毒蛇。
郑天宝抱着胳膊说:“你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纪东曦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帮别人参谋?”
郑天宝一下子就怒了:“喂,你不提这个咱们还是好朋友……我虽然没谈过,但是我追过啊。”
“呵呵,花多年没追上?”
郑天宝又羞又恼,又气又臊:“闭嘴吧你!”
纪东曦抿紧双唇,一下子沉默下来。
郑天宝觉得有些不适应,他无措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说:“东哥,我错了,东哥,你别不说话啊。”
纪东曦盯着往下滴的药液,轻声说:“我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拒绝了,她还跑了。”
“就这样?”
纪东曦转过头,凉凉地凝视着他。
郑天宝抱着快要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说:“这有什么啊,只是拒绝了一次而已。也许是害羞呢?你就再追一次呗,一次不行就两次,烈女怕缠郎,你脸蛋好,头脑又好,把自己的魅力拿出来,哪个女生会忍心拒绝你呢?”
“你好好学学我,我努力了这么久,她总算从十分讨厌我,进步到了只是一点点讨厌我。”郑天宝拍拍胸膛一脸自豪,“实不相瞒,这是我近来做的最厉害的事情了。”
“那你好棒棒呢。”
郑天宝被他的语气刺了一下,嘟囔说:“你身体一难受嘴巴就毒的不行,才不会有女生喜欢你这张破嘴……我先上课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帮你记笔记的。”
说罢,郑天宝就出了门,医务室重新恢复寂静。
过了会儿,医务室的老师回来了,他看了看纪东曦的药瓶中的药量,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纪东曦阖上双眼,混沌的意识在色斑斓的霓虹灯和冰冷的威士忌中穿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务室的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踹开,纪东曦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一个一头卷毛,不好好穿校服,脸色又臭又拽的男生抱着手臂,拖着一条腿走了进来。
腿都坏了还不忘踹门。
纪东曦重新闭上了眼睛。
“喂!”
“喂喂!”
这毫不客气的声音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纪东曦不理他,一直装睡。
“嘿,小子你别装了,我刚刚都看到你睁眼了,喂!说你呢,你挺拽的啊,装听不见是不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草!草!草!”卷毛暴怒。
纪东曦不想让他再这么占自己便宜下去了,他重新睁看眼,冷冷地盯着那卷毛。
卷毛孟祥生看着他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哦,是你这个小白脸啊。”
纪东曦的身体本就不舒服,眼前又耸立着这么一个傻大个跟他分享空气,就更加不爽了。
纪东曦阴着脸,眼睛里淬着冰:“你要干什么?”
孟祥生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让开,我要用。”
纪东曦神色冷淡,垂眸看了一眼他被纱布包裹的脚。
看在他伤的这么难看的份儿上……
纪东曦的大长腿蜷缩起来,为他空出床尾的一块地方。
孟祥生不满,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校医已经端着纱布过来了。
“咦?你怎么不坐?站着换吗?”校医问。
孟祥生只好委委屈屈地在床尾坐了下来。
校医将凳子搬来,垫高他那只受伤的脚。
一旁的纪东曦抱着自己的胳膊,继续看着点滴发呆。
校医啧啧说:“你们两个可真是难兄难弟啊,这里已经好几周都没有来个严重的病患,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搞成这副凄惨模样的?”
孟祥生冷哼一声:“老头儿,你可别搞错了,我可跟那边那个小白脸不一样,我身体才没那么弱……嗷!”
他猛地惨叫一声,抱着伤腿抱怨:“你轻点!轻点啊!”
校医乐呵呵道:“你这男孩子不是说没那么弱吗?怎么还怕痛啊……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怎么就撞到铁丝上了?”
孟祥生眼神直直地望着门,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他轻哼一声,甜滋滋地说:“就是野蛮女友呗!”
纪东曦本就因为被洛芍拒绝而心灰意冷,现在连生病都有人跑到眼前来秀恩爱,就更不耐烦了。
纪东曦直接冷笑一声,微沙的音色撞击在医务室的白墙上。
孟祥生耳朵一动,倏地扭过头来,眯着眼睛问:“你笑什么?”
纪东曦冷淡说:“你如果真的有女友怎么不陪你来医务室?就怕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吧?”
纪东曦正好敲在了孟祥生的痛点了,他顿时就炸了。
“你个小子!”他刚要蹿起,就被校医厚重的巴掌重新按了下去。
“别动,你忘了在换药了?”
欺负人!
孟祥生瞪着纪东曦,气呼呼说:“现在老子身体不好,你等我身体好一些,咱们两个单挑!”
纪东曦微微一笑,虎牙“虎虎生威”:“好啊。”
正好他心气也不顺。
“你们两个同学是当着老师的面儿约架吗?”校医不满,“别拿校医不当老师啊!”
校医又转向纪东曦:“你呢?你又是什么引发的?”
纪东曦扭过脸,盯着白墙。
孟祥生笑嘻嘻说:“那还用问嘛,看看他那一脸丧的样子,定然是被女孩子拒绝了,啧啧。”
纪东曦直接朝他的侧腰踹了一脚:“滚!”
“草!你……”
眼看两个残兵败将就要搞事情,校医立刻拿出老师的威严,斥责:“安静!”
两个人互瞪,又重新恢复平静,挂水的挂水,上药的上药。
校医休息室的电视里传来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呼喊:“你爱我啊!爱我啊!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不!我不听!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不好吗?不、好、吗?”
纪东曦和孟祥生同时被戳到了伤处,齐齐叹了口气,床头一个,床尾一个,各自蜷缩着,独自舔舐伤口。
校医笑了:“你们还真是容易伤春悲秋的少年啊!都是因为女孩子?”
孟祥生:“唔”
纪东曦:“嗯”
两人因为彼此的呼应,对视一眼,然而,下一秒又互相嫌恶地别开了眼。
校医给孟祥生上好了药,洗了洗手,笑眯眯说:“反正也没事,说说呗,你们喜欢的都是什么样女生?”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