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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曦摸了摸自己红肿起来的脸颊,嘲笑问:“家?现在还是家吗?”
“纪东曦!”纪言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些,朝纪东曦的方向迈了一步。
纪东曦抓着洛芍的手臂回退。
他的态度十足冷淡,仿佛已经对自己的父亲失望透顶:“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了,我已经成年,能够对自己负责了。”
纪言攥紧手指,关节泛白,视线渐渐从纪东曦的脸落到洛芍的脸上。
“是你!”他的瞳孔缩紧,脸色黑沉,“都是你!”
洛芍将自己的脸藏在纪东曦的身后,听到纪言的话,她挑了一下眉,含笑凝视着他。
纪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她是故意让他说出那些话,引诱着他做出那些孟浪的动作!
纪言的头脑渐渐从再遇她的迷乱与狂喜中清醒过来。
也许她转到纪东曦这所学校也并非偶然,他与她的再次相见也极有可能是她的心安排……
洛芍。
纪言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
洛芍的手指轻轻撩过刘海儿,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冰凉。
纪言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雨伞,点头说:“好,你做的很好。”
他像是在对纪东曦说这番话,眼睛却在盯着洛芍。
纪东曦:“你在看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纪言伸展开手指,掌心抵着雨伞伞柄,声音因为压抑而带了丝狠劲儿:“纪东曦,你好好睁开眼睛看清楚。”
他举起雨伞,指着洛芍,低声说:“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说罢,他没有再理会两人,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刚刚与他儿子的争斗过程中,他的腰似乎撞在了哪里,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复尔雅直到这时才再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和你父亲打了起来?”
纪东曦抬头微笑:“没什么,小问题而已,老师以后就不用再去找他,跟他讨论关于我的问题了,您也看到了,我跟他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复尔雅点了点头:“老师明白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洛芍扶住纪东曦,对复尔雅说:“老师,我送他去。”
复尔雅死死盯着洛芍的眉眼,似乎在走神。
洛芍露出不解的神情。
纪东曦咳嗽了一声,复尔雅这才回过神来。
“行,你们去吧。”
洛芍带着纪东曦离开。
复尔雅却一直专注地盯着洛芍的后背。
像,太像了,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发现呢?
刚刚他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纪东曦进来说他父亲来了,要和他谈一谈。
还没有等他出办公室,就听到办公室外似乎传来什么动静,随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陈晴”。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聒噪的蝉声,冰凉的冷饮,还有从那个女生口中喊出的名字。
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劝架。
复尔雅迷迷糊糊地走回办公室里,在桌边坐了下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想找的人原来一直都在眼皮底下。
复尔雅摘下眼睛,趴在桌子上,过了会儿,突然锤了一下桌子,又像是猫一般狠狠地抓挠了两下。
洛芍带着纪东曦再次来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彻底无语了。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他仔细看了一下纪东曦的脸,蹙眉说:“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现在的年轻人哟……”
他说着,就扭身去找药了。
洛芍站在窗户前,背对着光线,神情埋在一片阴影中。
纪东曦坐在病床上,双手指尖相对抵在一处,微微低头,不肯说话。
许久,洛芍柔声问他:“疼吗?”
纪东曦闷声说:“疼。”
他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眸水光盈盈:“姐姐,我好疼啊。”
洛芍眉头下意识皱起。
“姐姐真的跟他认识吗?”
洛芍抱着胳膊,没有回答。
纪东曦还要追问什么,可是,校医已经拿着药过来了。
洛芍扭过身,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小雨,看着窗户上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
纪言也并非是个容易认输的人,明天是周六,他可能还会来找纪东曦,也许是想要揭开她的底盘吧。
那么,她就先他一步揭开好了。
校医给纪东曦上好了药,又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便不管他们两个,一头钻进休息室里了。
纪东曦死死盯着洛芍,就像是一尾躺在车辙印里的鱼,艰难挣扎,只希望她能给他一滴甘露。
洛芍低下头,闷声问:“你想我怎么说?”
纪东曦睁大眼睛:“这难道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事情吗?姐姐,我爱着你,我想要更了解你。”
“好。”
洛芍抬起头,泪水却顺着她脸颊肆意流淌:“那我告诉你,是,没错,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他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
纪东曦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在他父亲面前,他都能直接干上,可站在瘦小的洛芍面前,他却是步步退缩,尽失城池。
洛芍抱着自己带着银色指环的手,迈向他。
纪东曦一惊,像是在惧怕什么,眼神强烈地动摇。
“不……”他往后缩。
然而,床旁边就是墙壁,他后背挨着墙壁,避无可避。
洛芍伸出手,将带着银色指环的手指递给他。
纪东曦的唇抿紧。
“你摘下来。”
他摇头。
他怕摘了,一切都变了,那他宁可保持原样。
洛芍轻笑一声:“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姐姐……”他声音带上一丝哀求。
然而,洛芍毫无怜悯,她只吐出一个字:“摘!”
作者有话要说:
复尔雅: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是因为晋江政策,我却什么都没法儿做qaq
☆、第60章他要去做傻事
外面的雨势加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又慢悠悠地滑落下来,一层一层堆叠的水迹,让玻璃也变得模糊不清。
透过朦胧的玻璃,医务室内的冷白光线也变得扭曲起来。
扭曲的光线如同丝线缠上纪东曦的四肢,扎进他的骨头里。
纪东曦如同被这些丝线操纵的提线木偶,一顿一顿地抬起手。
他食指的指腹轻轻划过那个银环。
金属材质带来的凉意,让他的手指轻颤一下。
纪东曦抬头看向洛芍。
洛芍薄唇抿紧。
他重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