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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放慢动作，跟在方铁汉身后进了小院。
院子不大，但清扫的十分整洁干净，除了攀在墙上的蔷薇花之外，还有几十盆菊花。
菊花或黄或粉或白，开的正热闹，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看着菊花，苏青海面上带了几分激动之色。
方铁汉在一旁解释，“莺莺喜欢菊花，所以就多种了一些。”
苏青海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一件事。
灵玉不喜欢菊花，他喜欢菊花。
出事之前她曾对他说过，等以后她从文工团退下来了，就多种些菊花，小心伺候着。
看着这些菊花，苏青海越发肯定方莺就是灵玉了。
不过，她并不在院子里。
就在他准备问方铁汉时，一声温婉的女人声音传来，“父亲。”
他忙循声看过去，只见方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件白玉色的旗袍，外面套着湖蓝色薄呢大衣，衬的五官致出色，肤色洁白如玉。
方莺的声音似灵玉，但不像年轻时的灵玉那样清灵干净，他认为这也正常。
因为毕竟过去了十九年，她饱受病魔的煎熬，声音有变化也是正常的。
“灵玉！”看着熟悉的面庞，苏青海深情的低唤，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爸！”可方莺却用慌张的眼神看向方铁汉，并往屋子里退了几步。
方铁汉微笑着上前，柔声安慰方莺，“莺莺别怕，他们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客人。
他们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人，他们想来看看你，对你没有恶意的。”
“哦。”方莺轻轻点头，表情才略微轻松一些。
苏青海不失时机的上前，紧张的问，“灵玉，我是青海，你认识我吗？”
方莺认真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面色平静的轻轻摇头。
苏青海面上难掩失望之色。
苏一辰也往前走了两步，用稍微平静一些的语气问，“我是一辰，您认识吗？”
“一辰？”方莺十分难得的轻轻念着这两字。
看她皱眉的样子，应该是在沉思，可能是在记忆深处搜索吧。
苏一辰和苏青海均紧张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记起一些什么。
而沈妍站在一旁，认真打量着方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可要让她说哪儿不对吧，她又说不清，要说一切正常吧，她又认为哪里不正常。
这时，方莺终于抬头看向苏一辰，“一辰……”
第712章：初见（2）
听方莺亲昵的喊自己的名字，苏一辰面色无比激动。
他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惜，方莺紧接着说的话是，“这名字很好听。”
说完话，她还特别难得的对苏一辰笑了笑。
苏一辰也很失落，但还是轻轻点头，“谢谢。”
亲生母亲就在咫尺之遥，她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是无法理解这种痛苦的。
方莺和苏一辰说话之后，视线很自然的落在沈妍身上。
在她看见沈妍的那一瞬间，她便惊声叫了起来，“啊！让她走，让她走，她是坏人！”
然后，她便双手抱头往房间里退去，满脸慌张的样子，就像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下。
方铁汉第一时间上前虚扶了方莺的胳膊，“莺莺，怎么了？别怕别怕，有爸爸在，谁也不敢伤害你的。”
而后他看向沈妍，不悦的喊，“沈姑娘，你先出去吧，你吓着莺莺了。”
他这话让苏一辰十分不悦，“方老先生，妍妍什么都没做。”
“你难道没看见莺莺的反应吗？你们都给我走，走！”方铁汉沉着脸喊。
他这副样子，完全是慈父见到女儿受委屈后的愤怒。
沈妍却拉了苏一辰的手，轻轻摇头，“苏一辰，我去外面等你们。”
如果说之前对方莺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面对苏一辰父子时都特别正常，为什么看见她沈妍就会反应如此激烈？
苏一辰却道，“妍妍，我陪你一起去外面。”
而后他看向苏青海，“爸，我和妍妍在外面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方莺如此对沈妍，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妈妈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沈妍。
苏青海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沈妍，“妍妍，你别难过，你妈妈她不是有意如此，实在是现在身体情况……”
沈妍微微一笑，忙道，“爸，我知道的，您和妈多待一会儿，我们先出去。”
说着，她又看了眼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身体的灵玉，然后和苏一辰一起出了小院。
一出院子，苏一辰就将沈妍揽入怀中，低声说，“妍妍，对……
别难过，妈妈原本是很善良的人，要不是因为生病，她绝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你。”
他本来又想说对不起，想起上回沈妍说的话，赶紧了回去。
沈妍一脸淡然的嗔，“苏一辰，你都说妈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的，我又怎么会难过呢。
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的。”
苏一辰皱着眉，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因为生病，妈妈性格竟然都发生了改变。”
因为这是方家，沈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反过安慰他别多想。
至于给方莺看病一事，自然也因此而泡汤了。
苏青海在里面待了约有半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时，他眼角眉梢有着十分明显的笑意。
苏一辰上前轻声问，“爸，如何？”
苏青海欣喜的应着，“你妈妈虽然还没有认出我，但她对我并不排斥，我们聊了好久呢。”
这时方铁汉走过来，也用一种喜悦的眼神看着苏青海，“苏先生，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今天是莺莺说话最多的一天。
我能看得出来，她今天心情不错，人也比以前开朗了出来。
如果能长久的坚持下去，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想起过往。”
苏青海用力点头，“嗯，我也相信。”
方铁汉又道，“苏先生如果这几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可以常来看看莺莺，陪她说说话，这对她的病情恢复应该有好处的。”
这个提议对苏青海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他立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方铁汉又补充，“苏先生，下次你可以一个人过来，或者同您儿子一道过来，其他人暂时就别带过来了。
我不想让莺莺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还请谅解。”
这个其他人，当然指的是沈妍。
苏青海再次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沈妍。
苏一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