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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他去寻雪翊雪翊也避而不见。
长安没办法请了长晖以长晖的名义请了雪翊打猎。
那日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远远地侍从牵着雪翊的马驮着雪翊向他们走来,雪翊一身月白劲装,他看着雪翊的样貌只觉得过了很久。
雪翊接到长晖邀请时便知道长安一定会在,想了想还是没有命魏杰退回去。
猎场雪翊再见长安没有其他表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亲厚无二,仿佛这几个月来避而不见的不是他本人,只是眼中满是血丝,眼下也有了黑眼圈。
“如今见太子哥一面真真比登天还难。”长安看着雪翊似笑非笑。
雪翊歉意一笑:
“实在处于风口浪尖不得已闭门思过。”
长安被雪翊一个风口浪尖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他还能说什么,这风口浪尖也是因为他给雪翊带来的。
长晖充分表现了他的识趣,仅是打马跟着雪翊长安跑了一段便装作吃力跟不上遁了,将两人独自撂在鲁山。
长晖一走,两人之间顿显的有些尴尬。
长安跃下马一手牵着他自己的马一手牵上雪翊的马在林子中慢慢走着。
今日长安穿不仅穿了藏蓝的劲装又背了一件鹿皮斗篷显得他身形分外高大威武。
坐在马背上的雪翊看着前面替他牵着缰绳的长安宽厚的后背眼中感情复杂,张张嘴想要叫长安的名字却没有发出声来。
“今日出来也没有要紧的,只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长安背对着雪翊,穿着长靴的脚在齐小腿的草间走着。
“市井中关于你的谣言不是我做的。”长安和雪翊解释。
雪翊摇头,想到长安看不到又张嘴说:
“我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太子或者做皇帝,我从小时候起便只想在你身边做一个能护着你的将军。”长安说。
“这个我也知道。”
突然,长安顿了脚步,马匹也跟着站立。
长安回头看着雪翊反问: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下颌紧绷,眼神愤怒受伤。
雪翊心间抽痛,抬了手就想抓长安硬生生被他自己的理智阻止。
“长安,这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雪翊一只手抬起揉着太阳穴疲惫向长安解释。
“见我一面很复杂吗?”长安反问。
雪翊苦笑点头:
“很难。”
他该怎么和长安说?他说兄弟相亲枉顾人伦他上有父皇死生逼迫下有弟弟埋怨?他不能说。
他左右为难,前后无路,只能一个人捱。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半天天边太阳已经被南边飘来的一朵乌云慢慢遮了,天渐渐沉下来,隐隐响了闷雷。
雪翊看看天边对长安说:
“回去吧。”他们这次上鲁山侍从都搁在了鲁山山脚,天空阴沉山中的野兽就要下山了。
长安点头,沉默着翻身上马。
雨说来就来,下山途中下起了大雨,山中的急雨还带了小指节般大小的冰雹。长安扯了斗篷撑起来一把拉了雪翊在怀里护着:
“抱紧我!”长安低头叮嘱,借着眼下的情景他狠狠揽紧雪翊弃了马找就近的山洞躲雨。
长安的身上还有沾染不掉的草药气,雪翊的鼻息里全是长安身上苦涩的味道。
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山洞躲进去,一直猫在山洞里的一只山豹被两人惊了扑过来,长安拿了刀将山豹砍跑两个人才安心的坐在山洞里点燃了火堆。
幽幽暗暗的山洞里火光明明灭灭,外面是噼里啪啦雨滴冰雹砸在植被身上的声音。
雪翊扭头看着外面,鼻子里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微微侧了眼暗暗看一旁的长安,长安绑手上有一片被利爪划开,血水洇在藏蓝色的衣服上看的不太真切。
雪翊心中一急身子已经先他的脑子一步凑近长安:
“你受伤了?”
长安淡淡看了眼他的手臂丝毫不在意,扭开脸不说话。
雪翊温吞吞的性子都忍不下去,掀开衣袍内里打算扯一块干净的里衬为长安包扎,连扯两次没有扯动。
他恍然的看着他自己的右臂,轻轻笑起来。
眼前一黑,长安撕拉一声扯了他自己的里衬伸手递到雪翊面前,手臂因为使劲血水洇出更多。
雪翊低头接过解了长安的衣服为长安包扎手臂,他微凉的手指抚在长安身上引起长安一阵战栗。
“你看我们两人一见面总有一个会受伤,会见血。”安静的只闻雨声的山洞里雪翊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长安裸着半个肩膀将头扭向雪翊定定看着,沉声说:
“我不怕。”
雪翊手指微颤,话中掺了几分笑意:
“可是我怕,我怕你会死。”
长安听了扬了扬嘴角,眼中漾出酸软,用手抚了雪翊的脸揽在胸口:
“只要你还在,我不会死。”只觉得世界骤然明亮刹那花开,雪翊笑着摇摇头要离开长安些,被长安按的紧紧地挣脱不动。
雪翊缓缓闭上眼,这一次再没有挣开长安。
雪翊闭了眼,长安看着他心都在战栗。
他第一次看到雪翊这么温顺的闭上眼被他抱着由着他为所欲为。
途中雪翊疼得紧了长安便要撤出,被雪翊闭着眼扯住了胳膊:
“错过了这次你下次便不会再有机会了。”
长安咬咬牙一做到底,低了头在雪翊耳边说:
“你我此生至死方休!”
雪翊扯着长安衣物的手忍不住颤抖。
第二日侍卫找到他们的时候雪翊发了烧正由长安背着往山下走,长安手臂受了伤却说什么也不肯将雪翊交到别人身上。
“此番阿文去江南估计三年两载才能回来,你我兄弟几人又要分别了。”长晖的声音将长安从回忆中唤醒。
长安看了长晖笑着说:
“我会去看你们的。”
长晖摇头:
“缘分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长瑾也接嘴:
“皇上哪儿敢放你走,他怕你振翅飞远了再抓不回来。”
长安笑的温柔:
“不飞了,要飞也是带着他飞。”
长熙担心长安:
“他是皇帝,说到底你们的路还很长也还艰难。”
远处有雪翊眼跟前的小太监捧了一个斗篷由禁军领着跑来,见到长安等人行过礼后笑着说:
“皇上吩咐奴才转告十八殿下,说是鲁山上凉让奴才来送个披风。”
长安接过披风披了冲长熙说:
“放心吧,有我在,再大的困难也会过去。”言语间头顶有山鹰盘旋飞过。
长熙欣慰笑笑,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什么都不怕的定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