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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就会在北境引发巨大的震动,他们必须在此之前做好准备。
刘煜又问:“春河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郑荣上前回道:“殿下,目前已经由春河经鹤木,查到了松南。”
春河就是远安行宫所在,是北境唯一近海的城池,这里的海盐晒场是北境最大的盐场。
煜亲王带晓年和小虎崽去春河的时候,他的人发现了北境私盐的源头,并暗中查探,最终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从鹤木到松南,就可以走水路了,看来这条运盐的线已经非常成熟,”
蒋智闻言,仔细分析:“鹤木距离远安已经不远,而且又是苗家所在,由此作为中心,苗氏一族就可以牢牢控制住这条运盐的线。”
他表情严肃地看向煜亲王:“而且近水,亦可运铁。”
整个九州五国均实行盐铁由朝廷专营的国策,并设置了专门的管理机构。
在大司农之下设盐铁丞,统管冀州的盐铁相关事务,同时于地方以郡县为界设盐官和铁官,管理盐铁产销。
其中盐的生产,总得来说走的是民制、官、官运、官销的模式。
即官府在近海或者有盐井的地方募民晒盐、煮盐,官家提供主要的生产工具,如煮盐用的铁锅和铲具,以达到间接控制其生产的目的。盐工晒得的盐理论上完全交由官府购,并且组织运输和销售,售盐所得往往是地方税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晒盐的盐场开始,到官府购、运输的过程,再到销售,有机可乘的地方不少在这个过程中,对于有心之人来说,有诸多方面可暗中操作,以此谋取利益。
苗家在春河,就有不止一处小型的晒场,分布在鲸海海岸,位置十分隐蔽,再加上当地的盐工也要养家糊口,到不同的盐场去做活,为了维持生计就闭口不谈私盐的事情。
他们怕事情败露自己也要受到株连,就更不敢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煜亲王的人也是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了不具名、非官方的私人盐场。
有了生产,就意味着保证了来源……苗氏从春河得到的海盐,通过他们的路子,被运到了鹤木,然后再走水路到上下游处,最后再凭借各郡县的“盐帮”分销出去,就可以换得巨大的财富。
不过,盐说到底只是调味品,再必不可少,多一点私盐也不至于扼住整个北境的咽喉。
如果只是生产和贩卖私盐,那确实不足以让刘煜主动掺和进北境的事务,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因此顺藤摸瓜,竟然发现苗氏在暗中做更“大逆不道”的事情冶铁。
和盐一样同样是朝廷直接管辖,铁的官营被控制更紧。
在有铁矿的区域,地方官府会直接组织开矿冶炼,铸造器物及销售,等于是控制了生产和流通的全部过程。
如此这般严格控制冶铁的过程,首先是为了保证国家的财政入,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出于保证国家安全,抑制暴乱的出现。
理论上,当拥有封地的宗室、地方豪族需要铁器如兵器、铠甲等,从官府购置所需,就意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朝廷“监控”,不能逾制僭越。
但若有人私下冶铁并售卖,那这些有能力购买铁具的人,就可以避开朝廷的管控,建立起一支拥有武装的亲卫。
至于这亲卫有百人、千人,还是万人,不到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暴露出来,是很难被发现的。
床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让这些人拥有隐藏的、可怕的力量,显然是朝廷不愿看到的,对于整个冀州的安定来说,也是极大的隐患。
所以得知苗氏不仅贩盐,还偷偷冶铁,煜亲王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了。
刘煜一边派人加紧查探,一边借刘葵和刘炫争位急迫之时,屡屡针对大公子来迷惑以刘炫、苗家为首的北境世家,实则他的人已经在紧锣密鼓地搜集证据,准备对他们一网打尽。
这件事,刘煜没有自己独揽事务,冀州皇帝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他没有继续“病”下去,并在苗氏传递消息进京的时候,顺水推舟地派了人,表面上是去给大公子刘葵诊病,实则是配合煜亲王,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起来。
刘炫和苗氏自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其暗中的行动,已经逐渐暴露。
他们的野心,已经到了再不控制,就会引起北境为之震荡的地步。
说来也是让人始料不及。
一开始刘煜到北境来,是因为冀州皇帝和徐太后一系都不愿他在京中,所以才一起发力,请煜亲王到兴安“主持大局”。
他根本不欲参与事务,只想怀安三郡的继承人快些定下来,他好带时常想念家人而不甚开怀的晓年回京城。
虽然不是完全出于这个原因,但想带着他的小大夫四处走走的想法,还是占了刘煜的心,所以他才借口四处巡视,然后去宁安接了晓年,并带他们去了春河。
为了找个僻静的海滩让晓年和小崽子敞开来玩,谁知道阴差阳错发现私人盐场。
随后的事情,就这样一环扣这一环地继续下去,直到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让人不禁感叹:一切都太巧了!
可不管过程如何,现在怀安三郡的风波,可谓是一触即发,已经掌握先机的人不能掉以轻心,更要万分警惕。
煜亲王对自己的心腹吩咐道:“过两天,兴安会乱,都督府这边一定要安排妥当,武原的人全部留在都督府。”
第八十五章落空
“过两天,兴安会乱,都督府这边一定要安排妥当,武原的人全部留在都督府。”
郑荣手上掌控着煜亲王府的亲兵,同时还有只听命于刘煜的影卫营……这里煜亲王指的人,正是影卫营中培养的英。
蒋智闻言,看向郑荣,却发现他并没有表示出异议。
他只能自己开口道:“殿下,苗氏私下冶铁多时,手上必有一支人数不少的私兵,陛下虽已调兵北上,我们也有所准备,但到时乱起,未必能面面俱到,您身边是否应该留下武原的人,属下觉得还需商榷……”
他虽然没有说出“不妥”二字,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作为煜王的属官,在蒋智心里,刘煜永远是最重要的。虽然理解自家殿下要让郑荣手下的英来保护简小大夫,但他并不能像郑荣那般完全听从殿下命令,作为煜亲王属官,蒋智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他想了想,继续劝道:“殿下若是把此安排告诉了简小大夫,相信他也可能有不同意见。”
以蒋智对晓年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允许刘煜不考虑自身安危的。
刘煜与晓年最亲近,对他也最了解,对于蒋智的假设,并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