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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习惯在海域生活的。
“我会让昌隆的官员去找他们的家人,做好抚恤。”煜亲王示意高随退下。
因为昌隆船队的事情,再加上刘煜夜晚就要赶回去,晓年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刘煜看他眉头紧锁,侧躺在床榻上,于是低下头,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并帮小大夫掖了掖被角。
看了看在晓年身边睡得如小猪一般的小虎崽,刘煜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晓年醒来,自然是已经看不到煜亲王身影的,他看向抱在一起睡着的小虎崽,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背。
小家伙也是将醒未醒,被哥哥的手摸了摸,蹬了蹬小肥腿,迷迷糊糊就想去抱他手。
晓年见小家伙用小爪子呼了半天也没抱到,于是主动把手伸给它们,顺势揉了揉它们软软的小肚子。
小虎崽成功捕捉哥哥的手,整只扒在上面,蹭了蹭,打算睡个小小的回笼觉。
晓年看时间还早,就没有叫醒小家伙。
知道刘煜只要忙过了这阵子,等登基大典后就可以回立阳来,算是对晓年的一种慰藉。
他把重心又放回了延年堂的各种事务上,并不断关注昌隆救援的情况。
可惜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好的消息传来,寻觅不得的立阳海军只能带着那些参与救援的渔船回到了港口。
这么一关注起来,晓年才知道,今年海啸频频,不仅是少海,其它地方亦是如此,包围九州的海域似乎进入了震动模式,从前段时间开始就一直没有消停。
后来有些小小的声音传出来,说是因为新帝平庸,而且又是叛贼之后,所以老天并不满意其继位,于是天降怒意,海上这才频频出事。
晓年是来自华国的,当然明白这种地质变化和气候原因引发的各种自然灾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和影响的。
换句话说,一个皇帝再怎么平庸、无能,哪怕是像厉皇帝那样残暴的君主,该有海啸的时候有,没有的时候也不会凭空冒起。
只是民间这样的议论十分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大的动乱。
更何况昌隆还是煜亲王的封地,从这里传出对新帝不敬的话,晓年都可以想象平时就把刘煜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刘荃,会如何假象这一切都是煜亲王想出来的阴谋。
刘煜虽然不在京中,但立阳三郡早年也是在王爷半控制、半放养的情况自由生长的。
煜亲王身边不仅有蒋子谦和郑武原这两个心腹,出了这样的隐患,自然有人迅速出动,一边压制这种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言论,一边也向立阳三郡四处传递消息,引导舆论。
既然不仅是少海,南方海域也频频出现海啸,那就说明这是普遍现象。
冀州南面就是青州,再往南是荆州,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是帝王的原因造成异象,那岂不是说这三个国家的帝王都同时失职?
这时候的人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地壳运动,不知道海事发生的原因,但至少知道其发生的大致位置和破坏力的大小。
海上的动静瞒不住沿海的居民,哪里有海难也骗不了人,所以这样的言论传播开来,众人也就确实不信之前的那个了。
这个时候为先帝守孝三年的孝举也发挥了作用,经历过厉皇帝时期,又经历了北境和京中的逆乱,老百姓并不要求新帝是多么文韬武略,只要他仁爱,不要老是折腾,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虽然民间的舆论得到了控制,但坐在皇宫中的刘荃却并没有轻松。
即便不是帝王的错引起海啸,他不用在登基的时候送上罪己诏,但关于新帝平庸无能的话语还是刺痛了他的心。
第一五九章登基
自打刘荃记事以来,就知道自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子。
他的父皇是冀州的皇帝,他的母妃虽不是皇后,但荣冠后宫、胜似皇后,他的外祖家徐家乃是权倾朝野的庆国公府……最重要的是,他是父皇唯一的皇子。
至于那两个素未谋面的皇弟,他们是祸主灾星,哪怕皇祖母不动手,也一定会被父皇厌弃,根本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但是,这一切在自己的病迟迟未见好转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皇祖母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皇族少年,个个看上去都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宫人们用来赞美他们的辞藻,比当初赞美皇长子的还要丰富、还要华丽。
这个时候刘荃才意识到,对于外祖家来说,他这个尊贵无比的皇长子,也不过是一枚随时能够舍弃的棋子罢了。
虽然父皇对他始终如一,还请来太医院仇院使的师兄秦钟岫来为他诊脉、调养身体,但被外家抛弃的痛苦和恼怒还是在内心折磨着他。
以至于后来徐太后“生病”,他也没有真正关心什么。
在徐家不知道的时候,他和父皇的身体都在慢慢地恢复,但这一次他不再相信庆国公府,所以听父皇的话,一直在装病,哪怕是对太后,也有所保留。
这个世上只有父皇对他是真的好,他要听父皇的话。
然而,父皇却终究还是离他而去了……不过,他在离开之前,为他这个独子做了周密的安排,可谓面面俱到。
只要按照先帝说的去办,只要煜亲王以后老实一点,只要那些臣子真如父皇所说可以为他效命的同时又相互制衡……他这个皇位,就可以长长久久、安安稳稳地做下去。
刘荃一向就是个听话孝顺的人,当然对先帝的话言听计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起初也确实如父皇所说,一切都十分顺利。
可事实证明,先帝再怎么运筹帷幄,高瞻远瞩,也不可能把以后的事情全部算全、算准。比如这天灾,就不是他能够预料到的。
先帝宾天的时候,刘荃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和茫然他的父皇,他的庇护者和指引者,就这么死了……以后谁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为他谋划一切、谋划将来呢?
只是,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也一直在喧嚣着,兴奋着自己的头顶上终于不再有人,他成为整个冀州最高的统治者,是掌握所有冀州人生死的独_裁_者!
但那些卑微贫贱的子民,现在竟然敢对他评头论足,还敢说帝王平庸无能?!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陛下,最近这几天是否难以入眠?”
刘荃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把脉的秦太医,回答:“嗯。”
听到那些民间有流言蜚语的时候,他就立刻烦躁起来,再仔细想想,就愈加气恼,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秦钟岫松开刘荃的手腕,对他道:“陛下,保持一份好的心情,对您的身体是有好处的,睡眠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