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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只是他们之间的姑侄请,还有老爷子的健康。
老爷子吃饭的手有些抖,拿不住筷子,吃饭的时候必须要人喂他。高静阳吃完之后从他姑姑手里头接过碗说:“姑姑你吃自己的吧,我来。”
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似乎万分伤感,又似乎在自我调侃,说:“老……老了,不中……不中用了。”
高静阳鼻子一酸,岔开了话题,对他姑姑说:“姑姑,你还是去上班吧,家里头有我照顾爷爷就行了。”
“没事,等你开了学再说,到时候我雇个长期的保姆过来,张婶只能偶尔来,得换一个,现在家里头离不了人了。”说道开学的事情,高明红又问:“这段时间也没顾得上问你,你中考成绩怎么样,出来了么?”
“早就出来了。”高静阳说:“考得还行吧,就是不知道会拿多少钱上重点高中。”
“钱不是问题,能考上就行。”高明红说着就笑了,看向老爷子说:“阳阳考上重点了。”
“好……好……”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高静阳就说:“还不一定吧,要是学太高了,我就换所学校。”
“不说了钱的事情不用你管么?”
“不是钱的事,我觉得拿那么多钱上重点高中没有必要,到其他学校我也能学好。”
高明红看了他一眼,说:“重点高中自然有重点高中的好,每年考上名牌大学的人那么多,还是老师教得好,学校也会管理。听我的,还是上重点高中。”
老爷子也说:“听……听你姑姑的。”
高静阳点点头,说:“好。”
高明红看他情绪不太好,晚饭后就叫了卫平过来,想着他们朋友在一块会好一点。卫平来了之后问:“阳阳人呢?”
“房间里头呢,你去把他拉出去转转,我看他这两天都要闷出病来了。”
卫平就去了高静阳的卧室里头,却发现高静阳原来不在卧室里头,在浴室里头洗澡呢,隔着毛玻璃叫了一声卫平,跟他打了个招呼。高明红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小声问:“你手腕……”
“没事,我用塑料袋套着呢。”
高明红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客厅里头说:“卫平你考得怎么样,上重点没问题吧?”
“还好。”卫平很高兴的样子,说:“阳阳的成绩我也看了,上重点也没问题。”
高明红就很高兴的样子,从冰箱里头拿了切好的西瓜出来请他吃。卫平体贴的跟老爷子聊天,老爷子忽然问他:“阳阳……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你……你认识么?”
他说话并不清楚,卫平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愣了一下,说:“女朋友?”
高明红也愣了一下,老爷子就又说了一遍,说:“他这几天难受,不想……不想出门,说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高明红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心里头一沉,默默的没有说话。倒是卫平惊讶了,问:“阳阳……有喜欢的女孩子么?”
老爷子就问:“你不知道么?”
卫平摇了摇头,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说:“我不知道……”他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可能吧?我没见他跟什么女孩子来往过啊……”
倒是高明红跟着圆络了,笑着说:“我说爸,小孩子的事情您就别跟着掺和了,阳阳这个年纪,喜欢个女孩子也正常,这可不能鼓励,他们这时候正是学习要紧的时候,谈恋爱什么的都等到大学了以后再讲。”
话虽然这样说,提起谈恋爱的事情,她却突然想起曾经高镇宽他们三个住在一块的时候,有一天似乎也谈论过高静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能不能谈恋爱的事情,她还记得她当初是很鼓励的,倒是高镇宽,态度坚决的反对了,说小孩子谈什么恋爱呢。
想到这些,她心里头就有些不是个滋味。卫平接了她的话,笑了一下,说:“是啊,高中学校都不让谈恋爱的。”
高静阳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一身白,米白色的马裤,雪白的衬衫,只是上头那衬衫是长袖的,看着有些不搭配。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擦了擦头发说:“我去换个衣裳。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出去理理发呢,待会咱们一块出去。”
“行。”卫平就站了起来,跟着他进了卧室里头。高静阳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衣裳,他也有些尴尬了,走到窗口望着外头说:“你快点换。”
他说罢脸色就有些微微的红了,因为是晚上,外头那么黑,房间里却是一片明亮,窗玻璃就映出了高静阳的影子。他抿着嘴唇,偷偷的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过去,就看见高静阳将马裤脱了下来,露出了饱满的白色内裤包裹着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的呼吸微微的急促了起来,高静阳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看他有没有偷看的样子,他就吁了一口气,装作有些不耐烦的问:“好了没?”
“好了好了。”高静阳提着裤子转过身来,脸上也是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还是他也觉得这样叫卫平背过身去有些怪异。他走到窗口,扒着卫平的肩膀朝外头看,边看边问:“外头那么黑,有什么好看的?”
卫平却有些怔住了,因为高静阳此时此刻,离他的脸那么近,几乎贴着他的脸颊了,热热的,润润的,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的香味异常的好闻,不知是好闻而已,似乎有一种荷尔蒙的气息在里头。
他就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似乎再吸一口气那气息就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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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了一种初恋一般的,单纯可是火热的悸动,颠颠的,脸呼吸都觉得动作太大了,会破坏那一刻安宁的美好。
可是那种亲密转眼就消逝了,高静阳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微微地后退了几步,扒着他的肩膀说:“走吧。”
他仿佛大梦初醒,身上已经起了一层汗。他笑了笑,跟着高静阳出了门。走到小区里头的时候,他才想起刚才老爷子问她的话,就稳:“你喜欢上哪个女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高静阳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女孩?”
“你爷爷刚才问我的,说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哦,那个啊……”高静阳笑了出来,说:“没有,那只是我骗他的,没有什么女孩子。”
卫平就笑了出来,说:“我也觉得没有,都没有见过你跟什么女孩子走得进过。”
高静阳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想要转变话题,就说:“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头疼,晕乎乎的。
卫平似乎识破了他的诡计,笑了笑,说:“你干嘛理发啊,这样挺好看的。“
“头发长了,天热不舒服,还是理一理,跟你这样短。“
卫平就笑了出来,说:“我这发型可不是人人都能留的。“
没想到高静阳理了发看着更俊秀了,卫平原以为他头发短了之后人会变得神一点,没想到他额头露出来之后,竟然更显得白皙俊秀,尤其那嘴唇,红的更显眼了,女孩子抹了口红也未必有他好看。那理发的伙计是个男孩子,都一直盯着他看,笑着问他:“效果不错吧?“
高静阳自己却一时适应不了自己的新发型,出了理发店就后悔了,说:“太短了。“
卫平瞅着他笑了起来,说:“理个发,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
高静阳倒是没觉得自己脸红,他虽然内向性子腼腆爱害羞,可这一回是真没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皱了眉头,说:“我好像发烧了。”
卫平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脸红找借口呢,就随手摸了一把,这一摸吃了一惊,赶紧摸了摸高静阳的额头,说:“真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出来的时候就头疼,晕乎乎的,以为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呢。”
“去卫生所看看吧,打个针。”
卫生所就在附近,他们就顺路进去了,没想到高静阳竟然死活不打针,只说:“我吃药就行了。”
那个护士似乎都认识他了,说:“光吃药可不行,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打个针都是大事了,现在就是感冒一点都得打点滴。”
可是高静阳还是不肯,卫平就劝他:“要是感冒就算了,发烧你不打针,能好得了么?”
高静阳的脸色更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说不打就不打,我以前发烧吃药不也好了,没事儿。”
那护士劝不过他,只好叫大夫帮他抓了点药出来,叮嘱说:“吃了药还不好就记得过来打针。”
那护士说的话叫高静阳也跟着疑惑,他记得他小的时候,吃药的最多,很少打针,那时候打个针都是很大的事情了,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小区里头给小孩子打预防针疫苗,小孩子们都不愿意打,还要那些医生护士拿出糖豆来逗他们,小孩子一打针就哭,给个糖豆吃就立即不哭了,那时候他也哭,给了糖豆也哭,现在时代发展了,医学按说也进步了,可人的抵抗力似乎越来越差了,打针成了平常事,吃药反倒不管什么用了。
他们出了门卫平却偷偷笑了出来,说:“你是不是怕打针啊?”
“不是。”
高静阳有些尴尬,脸色更红了:“那一点点疼算什么。”
卫平把他送回家,跟高明红说了他发烧的事情,最后走的时候说:“那护士叫他打个点滴,他说什么都不请。”
高明红就笑了出来,说:“他打小就怕打针,幸亏还算行,从小到大,大的针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高静阳在床上躺着好像听见了,立即扯开嗓门叫道:“姑姑,姑姑。”
高明红就笑了出来,说:“我不送你了,他娇贵的很,一病起来就要这要那的,我去看看。”
卫平就哈哈笑着出了门,走到小区里头的时候,他用手当做喇叭朝楼上喊道:“高静阳,原来你真怕打针哪,哈哈哈哈。”
他立即大笑了出来,高静阳躺在床上,窘得不行,应即趴到窗口上大喊道:“谁怕打针了,你别冤枉人!”
他这么孩子气,卫平就笑的更大声了,朝他用力挥了挥手,他立即做了下来,对端着水杯进来的高明红埋怨说:“姑姑你怎么什么都跟卫平讲,害我多尴尬。”
“怕打针就怕么,也有什么尴尬的,再说了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你不怕?”高明红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柔的神色,把药递给他,说:“赶紧喝了,好好睡一觉,要是待会我过来看你还得发烧,就起来去打针,怕也不行。”
高静阳只好老老实实地接了过来,仰头把药给喝了,他喝药一点痛苦也没有,不像有的小孩子吃个药还得大人架起来,高明红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洗澡的时候放的水太凉了?夏天感冒最难好了,何苦你这还发烧,我看迟早得去打针。”
“没事,我睡一觉蒙着被子出出汗就好了。”高静阳裹紧了毛毯,说:“你别管我了,我睡一觉。”
高明红就指了指他的脑门,说:“我看你烧傻算了,现在也不得多聪明。”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关上房门出去了。高静阳蒙着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也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就发烧了呢。后来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他在外头睡的那一觉,估计就是那一觉叫他受了寒了,都怪他姑父。
这大热的填,他刚喝了一杯热水,汗意很快就上来了,出了一身的汗。他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摸索到了他仍在床里边的手机,重新将手机的电池装上了,叹了口气,重新打开的手机就照亮了他汗津津眉眼。
他也不知道打开手机要干什么,望着屏幕,直至它自个几暗了下去,整个世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里头。他在晕晕乎乎的热气里头,忽然感到他已经压下去的哀伤又慢慢地浮了出来,好像有意欺负她现在的病弱。他拉开毯子,伸出头来大口气喘气,就看到窗口宝蓝色的光,还有夜晚的温柔的封,吹着窗帘微微的摇晃。
他想,他此刻病死了才好呢,看他姑父后不后悔,还会不会明明看见他了,也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他这样想着,慢慢地就睡了过去,模模糊糊似乎做了一个梦,真梦见他姑父后悔了,抱着痛快的他哭,他躺在他姑父怀里头,又伤心又得意,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这么狠。”
模模糊糊里头,他听见他姑姑在叫他,就睁开了眼睛,可是看不大清楚人,灯光太亮了,有些刺眼。他当着眼睛,就见她姑姑将他身上的毯子扯了下来,说:“赶快起来。”
他眯着眼睛问:“为什么起来呀?”
“再不起来你就真烧傻了,起来,打针去。”
他一听见打针就不依了,或许是烧糊涂了的缘故,他也不怕他姑姑了,无论他姑姑怎么拉他都不肯起来,只是一个劲地挣扎,说:“我不打我不打,我想打针!”
“少撒娇,赶紧起来,别再叫老爷子听见跟着担心!”
高静阳还是不肯起来,他一挣扎起来,身上就更热了,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他忽然觉得伤心起来,浑身发热,迷迷糊糊地,特别难受,说:“要是他在这儿他就不会这样逼我。“
高明红愣了一下,随即就一下子甩开了他。他挂床上一例,哭着说:“要是他在就不会像你这样,要是他在……”
说着他就哭了起来,他是真的烧迷糊了,理智无影无踪,所以伤心也那么真实。
高明红站在床边看着他,忽然像发了疯似的,拽起枕头就捂住了他的脸,对着枕头就打了上去,似乎想要捂死他,打死他。她狠狠打了好几下才恍然掂起了枕头,高静阳已经满脸的泪水,就是哭,连反抗也没有。
都变了,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从前,支撑的这么辛苦,伪装的再好,再努力麻痹自己,说服自己,这裂痕也弥补不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第157章病来山倒
她抹了一把脸,说:“你到底起不起来?不起来病死你我也不问了!”
高静阳似乎被她打醒了,流着泪坐了起来,她将衣裳扔到他身上,说“穿衣裳。”
高静阳就晕晕乎乎地穿起衣裳,她轻扶着他出了家门,高静阳走路都是虚的,她要扶着他一点才行。
那卫生所已经关门了,他们敲了门,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医生才出来,那医生看见是他,就说:“到底还是过来了吧?”
他迷迷糊糊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的一眨眼就想掉眼泪,好像是烫的,医生拿了一个体温计出来说:“先试试温度。”
他把体温计在胳肌窝里头夹了一会,拿出来一看,可把高明红吓坏了,竟然已经到40度,高静阳的嘴唇都快干裂了。
医生说“得挂两瓶。”挂两瓶基本上天都要亮了,医生给他挂上,就进里头睡觉去了,说:“这一瓶快下完了到时候叫我,我再来给你们换另一瓶。”
高明红也回不去了,这里离不了人。高静阳的神智清醒了一点,似乎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跟姑姑撒泼了,心里头有些愧疚,又有些心虚,他都记不住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了,他看了他姑姑一眼,小声说:“要不你回去睡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别管了,老老实实打你的吊针吧,我在这趴一会,反正我白天也没事了。”她说着就趴了下来。
高静阳出来的时候披了一件外套,他就拿在了他姑姑身上,高明红叶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床边,头也没有抬,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掌。
他忽然觉得万分感伤,又不是感伤,而是温暖,一种有些伤感的温暖,心想这亲情那么好,他为此付出一些也是应当的,离开他姑父,回到他姑姑身边,似乎是很正确的事情。
他也闭上了眼睛,听着外头偶尔路过的车声。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浮现出来,他也没力气管那种感觉是什么,静静的,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在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医生给他换药的时候了,他姑姑不知道从拿了两杯水出来,说:“喝了。”
高静阳其实一点也不渴,可是他的嘴唇很干,他就把水喝了。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就又睡下来了。
这一回却再也睡不着了,他面朝里躺了一会,转过身来,发现他姑姑也没有睡,反而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了有说不出的无奈还有温柔。他就开了口问:“姑姑,你还恨我吗?”
高明红没有回答他,而是握了握他的手,说:“都过去了……你还小,我不怪你。”
他想告诉他姑姑他已经不小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终于决定还是没有说缩了回去。他回握他姑姑的手,说:“对不起……我以后……将来,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高明红就笑了出来,说:“我都知道,我相信你。”
这话高静阳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或者他对姑姑的承诺,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他说:“其实我看姑姑这么伤心,心里头也很难受……我想的太少,只想这自己……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你,可是一想到你我急害怕了,就不敢想了,时间一长,就像已经养成习惯了一样,就不在想你了……”
他默默地,想是要向他姑姑忏悔他的罪过,说:“其实这是也不能怪姑父,好像……好像是我先喜欢的他……我知道的时候,也吓坏了,也觉得很廉耻,很害怕,可就是忍不住。”
“不要再提了,”高明红微微皱起了眉头,说:“我们都向前看,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怎么说。他姑姑不愿意在提,他也不敢再说下去,就轻轻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一睡就说到了天亮,第二瓶下的特别慢,眼看着外头已经有了曙色才下完。他浑身轻飘飘的出了门,外头的空气特别干净,有一种幽幽的感觉,不像夏天的冷。
高明红说:“好好睡一觉,早饭的时候我叫你。”
他回到家又睡下了,可是已经睡不着了,只是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很困,只是没有睡意。他眼看外头一点点亮起来,太阳一点点出来,云一点点变色。他想他姑父这个时候,不知道到地方没有,他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山里头,只知道很远。
第二天的时候老爷子也知道他生病了,很关心,要高明红煮点粥,又要她做饭做的清淡一点。可是高静阳都没有什么胃口,身上居然还是烧的。老爷子说:“你……你过来,也晒晒太阳……”
他就搬了一条小板凳靠着他爷爷坐了下来。老爷子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了,就只是听戏而已。那戏曲依依呀呀地唱,又婉转又悠扬,高静阳听得渐渐地有了困意,身上似乎更懒了。太阳又照着他,身上热热的说不出的难受,老爷子隔一会就拍拍他,说:“别……别睡着了。”
老爷子一拍他他就直起腰来坚持一会儿,可是在等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觉得恶心了,头昏脑胀的,高明红看着还是不行,就又带着他去了一趟卫生所,又挂了两瓶吊针。下午的时候卫平过来看他,见他又去打针了,就问:“还没好?”
“恩,头疼。”高静阳的嘴皮子都裂开了,看着非常憔悴,黑眼圈也出来了,皮肤白得吓人。卫平陪在他身边,对高明红说:“姑姑,要不你先回去吧,这我看着就行了,反正我也没事。”
家里头还有老爷子在,也离不开人。高明红向卫平道了谢,说:“那就麻烦你了。”
她就回了家,高明红准备搬家了,现在老爷子出入要用轮椅,在二楼实在是不方便,她和高静阳两个人都不算很有力气,每次抬上抬下都很吃力,她就想着搬到一个又一楼的地方,就搬到她跟高镇宽住的那个房子去。那房子她其实是准备要卖的,那里头又太多叫她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又改变主意了,一是找房子实在麻烦,现在房价又那么贵,二来他们那个地方独门独院的,又是在新区,环境和空气都好,对老爷子的身体也有好处。
搬家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首先老爷子本人就不太同意,说是他认识的老头老太太都在这附近住,搬到新区去他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高明红就给他讲了新区的种种好处,说:“那儿也有很多退休教职工,都是文化人,我们家不远就有个老年广场,跟咱们这儿差不多。再说了,您想来这看老朋友,我再开车带您过来嘛。”
老爷子的态度其实并不坚决,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脾气再掘再强,年纪大了就服软了,因为身体不允许了,也没有了底气。老爷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何况自己的亲闺女,做什么决定也都是为自己好,也就同意了。高明红就忙着跟搬家公子打电话,打完电话她就出来了,去看了高静阳一眼,结果刚进卫生所她就见高静阳脸色发白,一直在那里吐个不停,脸色惨白惨白的,卫平拿着桶在那里接,边拍着他的背边吼道:“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您给看看哪,怎么吐成这样?!”
医生满头是汗地看了看,说:“是不是有什么过敏啊,中午的时候吃什么过敏的食物了么?”
高静阳只顾着吐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吐得眼泪都涌出来了,似乎痛苦的厉害。高明红着急地说:“他哪里过敏过,就是有点挑食,没什么过敏的啊,还不是您药给下错了,您再仔细看看!”
那大夫一听脸色就变了,神色难看的厉害,似乎高明红侮辱了他的医术,嗓门也提高了,说:“药绝对不会错,他发烧我给他打退烧的药,怎么能错?我看他这症状十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