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光,温柔得能让人溺毙。
顾砚青几天来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像是在冰天雪地走了很多天的人,倏然落进温暖的怀抱。
他干涩开口:“沈祎,哥哥差点就没有妈妈了。”
一句话让沈祎瞬间红了眼眶。
回忆兜头而来,她也曾经三天三夜不合眼,每分每秒处于将要失去父母双亲的剧烈痛苦之中。
顾砚青站起身:“快回房间睡觉吧小朋友。”
下一秒衣角被扯住,他垂眸看她,牵起chún角似乎想笑:
“怎么还不去,要哥哥抱你?”
“……嗯。”
沈祎穿毛茸茸的睡衣,看起来就很暖,她朝着他张开手臂,声音甜甜糯糯:
“过来,祎祎抱抱。”
☆、第 25 章
他本是无意之间逗小朋友玩。
没想过被他tiáo戏的人会真的答应。
更没想到那么容易害羞的沈祎, 会认认真真“嗯”一声, 承诺一般温柔坚定。
沈祎那双小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睫毛卷翘根根分明, 灯光给她镀了一层柔和光圈儿, 就连脸上的小绒毛都过分可爱。
她就站在那,个子小小的,像只笨头笨脑的小熊猫, 小熊猫张开手臂,眉眼弯弯, 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chún角:
“过来,祎祎抱抱。”
声音很小,可每个字音都咬得极为清晰。
像是冰天雪地燃起篝火。
像是深长暗夜绽放烟花。
像是旅人漂泊无依踽踽独行, 于无边绝望中看见一座灯塔。
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贫瘠的整个世界霎时开出花海万顷。
顾砚青脊背依旧挺直如出鞘利剑,好像是被勉qiáng撑起,每分每秒都可能垮下去。
冷峻面容之上覆着的一层薄冰,像是春风拂过般一点一点化开。
长长的眼睫半垂, chún角平直,漂亮眼睛微微凹陷深不可测, 却有化不开的痛苦。
沈祎心里又酸又疼, 干脆走上前抱住他。
他的西装外套还裹挟着冬天夜晚的han气,整个人僵直。
顾砚青闭了闭眼睛,将半个自己的重量,压在沈祎单薄瘦弱的肩膀上。
沈祎身上带着牛nǎi沐浴露的味道, 像是一块刚出炉的戚风,又像是太阳旁边那朵暖烘烘的云。
她的手轻轻拍在他后背,声音小小的却很温柔:“你如果很难过的话,是可以说出来的。”
暖流冲破坚冰,热意顺势而下温暖躯干四肢。
顾砚青手臂紧了紧,下巴抵在她颈窝,沉默半晌:“说出来,祎祎就给抱吗?”
沈祎脸爆红,但这种情境下又无论如何说不出个“不”字,便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而后补充道:“给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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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六点闹钟一响,起床困难户沈祎就一轱辘爬起来——往常要跟被窝腻歪半小时的人,光速洗脸刷牙。
顾砚青虽然打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少爷一个,但还有那么一点隐藏很深不为人知的贤惠属性。
往常,每天沈祎揉着眼睛起床的时候,大少爷早饭都已经做好。
只是今天,作息就差卡到秒的顾砚青不见踪影。
他没有端着三明治从厨房走出叫她吃饭,也没有穿一身黑sè运动装在阳台拉伸。
沈祎轻手轻脚走到他房间门口,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
房间内很黑很安静,顾砚青翻了个身,轻轻咳嗽一声。
沈祎带上门,打开手机搜索:“早餐吃什么。”
她会烤几样小点心,但是做正餐却是个白痴。
本来她们女明星,为了保持身材,都是青菜叶子蘸露水,稍微沾沾chún就算吃饱了。
菜谱放一边,沈祎手忙脚乱切菜,菜切一半砂锅里的粥又呼哧呼哧像是要糊掉。
jī蛋下到热油,她以锅铲为矛,以锅盖为盾,才发现几块jī蛋壳残留在锅里。
如果被顾·洁癖十级·砚青看到……他肯定会扔掉吧?
等早饭做好后,沈祎才去叫顾砚青。
她蹲在他床边,戳戳被子,语气像是哄小朋友:“起床吃点东西吧。”
顾砚青脸往枕头里埋,眉心皱得像山脊。
沈祎又伸手戳戳他额头:“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顾砚青抓着她的手握住,没睡醒鼻音很重,声音含混在嗓子眼:“我好困。”
那张冰山俊脸贴在她手心轻轻蹭了蹭,沈祎心软得一塌糊涂,心头小鹿疯狂折返跑。
似乎是觉察不对劲,顾砚青眼睛睁开一条缝,把她的手举到眼前。
他眼睫半垂时,双眼皮褶皱尤为清晰:“创可贴是怎么回事儿。”
沈祎挠挠头发:“就,不小心被锅沿烫了一下。”
顾砚青顺势把她的手放到chún边,小心翼翼呼了呼:“你做饭了?”
酥酥麻麻的小电流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至心脏,沈祎那颗可怜的小心脏直发颤,她假装不在意似的抽回手搭在他床沿:“嗯……做的不好,跟顾大少爷没法比。”
顾砚青坐起身,他的侧脸逆光,每一道线条都生得讲究漂亮。眉骨高而鼻梁挺直,从下颚到肩颈的线条向下没入衣领。
沈祎站起身:“我去盛饭,你快点呀。”
“你说难过的时候可以说出来。”顾砚青定定看着她。
“我头还疼。”
“眼睛好像也涨。”
“心里还特别难过。”
他的薄chún没有血sè,面上呈现不正常的苍白,头发睡得凌乱,甚至还有一小绺翘起一个角。
叫人无端想起可怜兮兮撒娇的小nǎi狗。
他伸开手臂:“所以要抱抱。”
沈祎心说自己就不应该对狗男人顾砚青心软。
……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人家要抱抱,抱不抱?
沈祎飞快低头在他肩上环了一下,落下一个空空的怀抱。想放手的时候顾砚青手臂在她身后收紧,铺垫盖地的清浅薄荷香溢满鼻腔:
“不够。”
过了五秒。
沈祎红着脸:“……现在好了吗?”
顾砚青脑袋在她侧颈蹭蹭:“没有。”
又过了十秒。
沈祎伸手推他,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饭都凉啦!”
顾砚青不情不愿松开手,沈祎噔噔噔站起身去盛饭。洗漱完毕的某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像只粘着主人的大型宠物。
直到沈祎把他摁在椅子上:“你不要跟着我呀!”
“哦。”他垂着眼睫,修长好看的手指收拾碗筷:“上次的蛋糕都被左柠吃了。”
那张冰山俊脸依旧肃穆冷淡,和那委委屈屈的语气极不搭tiáo,沈祎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听错:“蛋糕?”
顾砚青掀起眼皮,定定看着他:“嗯,我一块,都没吃到。”
沈祎更迷茫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甜的嘛,所以我就也没给你留……”
“对,我是不喜欢吃甜的,”顾砚青抿了抿chún角:“但是你做的不一样。”
沈祎简直想捂住顾砚青的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