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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血性,没有必要去救,真正有信仰的人应该自杀就像小行星上被俘的那几个翔龙之翼成员一样。而利用盛重光引自己去投网,才是阿夸什极力主张的的事情,因为他在小行星基地里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们,是因自己死的。
为了引自己来,他选择放出盛重光已经叛变的假消息。
也许,他是想要让达雷尔主动放弃交换。虽然根本不想交换战俘,但是明明白白地讲出来总归不好,会让其他成员觉得寒心,而只要透露盛重光叛变的消息,达雷尔就一定会拒绝交换的。
又或许是因为,如果盛重光依然是帝国的军人,很欣赏吴桥的达雷尔绝不会让吴桥独自前往翔龙之翼,而会选择其他方式解救,比如突袭,即使突袭成功几率极低,80%的情况下被俘着都会死。现在,在认为盛重光叛变了的情况下,达雷尔不愿再冒这个险,这样,想救盛重光的吴桥面前就只剩下亲自前来这一条路了。
再或许,放出假消息只是单纯想要试验一下翔龙之翼内部是不是有帝国的谍报人员……他们囚禁了盛重光,再宣布他已叛变就可以了。
也可能是像他说的,翔龙之翼一向都不毁约……
吴桥觉得,他现在真的很了解阿夸什。如果自己没有前来,他绝对会公布盛重光叛变为假的消息,让自己一生都处于悔恨之中。总之,阿夸什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毁掉自己。
吴桥很想把这分析说给达雷尔听,但他知道达雷尔依然是不会相信、或者不愿冒险的,因为即使是现在,他全部的证据也只有盛重光本人的否认。
吴桥不再想那些事情了。
他说:“达雷尔少将选择怎么做都没有关系,我也一样可以把你救出去的。”
“那怎么能一样?你来是会死的。”
“我不会的。”
“一定会的……”
“我不会的。”
“一定会的。”
“……重光,”吴桥说道,“你回去之后,等着我就好。”
盛重光缩在椅子上,上下牙齿碰得厉害,似乎用尽了一辈子积攒的勇气才说出一句话,“吴桥……还是不行。真的……你别来……求你了,你别来……”
“……”
“我不能连累你……”盛重光满脸都是泪,鼻涕不停地流进嘴巴里,样子可以说是很丑。他不停地用手背抹,但脸上却越来越花:“我真的不能连累你。”
“喂……”
“昨晚是我自己失误,看错目标,反而飞到远处去了,被捉来这。”
“……嗯。”
“怎么可以让你用命来换我的?”
“同样我也不能不管你啊,总之,等我,我很快就过去换你回来。”吴桥说。
“你别来……”
盛重光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直重复着两句话。
一句是:你别来。
一句是:我不能连累你。
“重光……”吴桥看见对方执意让他回去,于是吓唬盛重光道,“如果我不救你,你可就要死了。”
“……死?”听到这个字,盛重光一抖,脸色很苍白。他也清楚,留在翔龙之翼,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他绝对没可能活的翔龙之翼肯定不会突然又改口说他没叛变然后再去磨着帝国交换俘虏。
“不想死就别再说了。”吴桥又哄劝道。
“是……是啊,”盛重光喃喃地说道,“留在这里,就会死了。”而且,还是会被虐杀用以“激励”成员。
“所以,活着就好……我去替你。”
“……”盛重光不说话了。
吴桥用眼睛的余光看见,角度里坐着的阿夸什一直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盛重光。
盛重光呆呆地坐在那,一直没有再说过话。
半晌之后,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几秒之后松开,然后又紧紧握住了,就像从前那些修女一样,双手十指交叉叠在一起,虔诚地举到下颚处,似乎是在祷告,只是发抖的双手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的肤色晶莹白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很淡的阴影。
吴桥想起,盛重光从前曾经说过,这是他决定从军锻炼自己时,一位很温柔的牧师送给他的。
牧师说,会有神保佑他,永远与他同在。
“……”他是在为自己祈祷吗?
他答应让自己去了?
吴桥心里有些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想怎么劝了,盛重光终于放弃了挣扎。
同时,他也有点失落。虽说是自己说服了对方,但当对方当真同意之时,他还是有些淡淡的难过。不过,很快他就安慰自己,盛重光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求生欲望完全就是生理本能,再怎么不愿意最终还是违抗不了它的。
“那么就这样吧。”吴桥说道,“你准备一下,等着回基地。”
“吴桥。”盛重光抬起眼。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桥觉得盛重光的声音没有那么迷茫了。
“关于你刚才的问题……其实我可以回答你。”盛重光说,“我现在突然间觉得,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闭上眼,咬紧牙,一两分钟就能摆脱掉痛苦了,再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绝望了。很快的……真的是很快的。这又有什么可怕呢?”
“……嗯?”吴桥明显一愣。
不过,接着,他就说道:“我会过去救你的。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吴桥……我想要说,谢谢你相信我……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叛变之时,你依然还是选择相信我,我刚才真的是很感动、很感动。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在鼓励我,认为我一定能克制所有恐惧,成为一名很合格的军人。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真的就叛变了……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叫做‘士为知己者死’。”盛重光知道,吴桥一直为他描绘彼岸有的美好图景,只是,对他来说,那海太宽,而他的翅膀又太弱,所以这么久来,依然没能飞越重洋,还是在原地踏步着。
“……你怎么了?”吴桥问道。
“其实啊……”盛重光开始自顾自地说,“仔细想想,你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你很勇敢,我很懦弱。你很坚定,我总动摇。我们两个成为朋友,只是因为有次竞赛培训座位挨着而已。那个老师,一定不会知道,她一次次无意中的分配座位,就可以成就很多一辈子的好朋友……甚至……生死之交。”
“……!!!”吴桥内心涌起一股极大的不安,“喂,盛重光,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要干傻事!”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因为,伴随着盛重光的不答话,吴桥的眼睛被迫睁大了,眼瞳中倒映出满满的血色。
盛重光紧握着十字架的双手指缝之间涌出了汩汩的鲜血,顺着手腕、前臂一直滑进袖口,或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