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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来日即使用不上她,也绝不能让她的部族和自己轻易反目。
哥舒宝珍自从茹妃的事之后,也是一直闭门思过,因为她对纪连翰感到害怕了。当他的指力就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的眼神第一次好像随时就能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一般狠绝。
她是害了他的子嗣,但……那都是因为妒恨啊!如果,如果他曾愿意分给自己半点怜爱,她也不会……
哥舒宝珍想到这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她无数次想让人捎信给哥哥和爹,让她回去。可是嫁出去女人泼出去的水,就算她真的再回到部落,难道会比现在更少一份被人耻笑?那里永远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事已至此,哥舒宝珍只能绞尽脑汁开始思忖如何去讨好纪连翰,平复他对这件事的怒火,为自己讨得生路。想来想去,却无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因为王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宠幸过她了,这件事更是将她推入了绝境。
哥舒宝珍强忍住泪的抬起头,环顾着王府中这座最华丽寝房。
一切,都还如初布置,正像是她刚刚成婚入府时的样子。火红的双鹊儿立在梁角,玫色银铃点缀在门廊之上,风起灵动,窗花喜字依旧,可偏偏那人的心就从来没有在这儿停留过半点。
门外突然有了脚步走近的声音,哥舒宝珍猛的凝住神,仔细的又听了听。
那脚步声十分熟悉。她心里像跳空了似的,一下感觉软绵无力,一下又猛的泵入了一股血液,踉跄几步就跑到了门旁,伸出手去打开门。可那只手,终究还是在提起的一刹,停住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将门推开。
已经是深夜了,门外的灯光洒照进来,斑驳错综的点点交织打映在地上。
哥舒宝珍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呼吸急促。
纪连翰见她这么傻傻呆立在自己面前,兴许是累了,他发泄过一通以后觉得浑身空空,脸色也是分外的苍白。
他一句话没说,就伸手将哥舒宝珍抱在了怀里。
哥舒宝珍之前本是无声在低低啜泣,但当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手臂包裹住的时候,她嗓子里发出了一种深深悲鸣般的呜咽声。
纪连翰可不想听到哭声,这哭声让他心烦。
“别哭了”他拍了拍哥舒宝珍的背,只淡淡三个字,哥舒宝珍便强忍住呜咽,不敢再惹恼纪连翰,生生努力将它咽了下去。
怎么办呢?
纪连翰知道自己愧对哥舒宝珍,她嫁给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为什么自己偏偏就不爱她呢?
她那句质问没错。他确确实实,一刻,都没有爱上过她。
他从来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他知道她一直尝试去做一个好妻子,但越是努力便越是失望,她于是将自己的忿恨宣泄在了这王府中的弱者身上。纪连翰越反感她,也就越不想宠幸她,这么一来二往,她也就从来都没有怀上子嗣的可能。
他圈着哥舒宝珍在床边坐下,却一下也不想去牵她的手。
“明天和我一起入宫,给太后请安。”
意外!这真是让哥舒宝珍大喜过望,她本以为纪连翰还要重提茹妃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纪连翰却是要带着她这个正统王妃一起入宫觐见。
“是”她眉眼低垂,轻轻拭泪,说的十分温婉。一点都没有和纪连翰争执时的那股剽悍之风。
纪连翰看了看她,双眼两只核桃一般的肿大,叹了口气,沈声吩咐道:“拾拾,这副样子出去,让人笑话。”
“是”哥舒宝珍乖巧的一字都不忤逆。
纪连翰是真的累了,好像将全部的气力都在抽打赵见之的时候被掏空了,他缓缓倚下,就靠在哥舒宝珍长长的软枕中,闭上眼睛。
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一睁眼任何他必须面对的东西。
哥舒宝珍见纪连翰就这么横躺在了自己身边,又惊又喜,迟疑了一下,便伸过手去给纪连翰解纽扣。
他小时候颈部受过伤,因而从来不喜穿着太紧的衣服入睡。
她这么一动作,纪连翰却轻轻按下了她的手,“不必了。”
哥舒宝珍一僵,心中五味陈杂。
但至少,王爷今夜歇息在她房中,这其中意义对茹妃那些贱人们,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爷只要肯用时间陪着她,她便有信心能将局势扭转。
想到这里,哥舒宝珍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纪连翰的身上。
他似乎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靠在软枕上睡熟了。
其实,他睡熟的时候反而好更看,没有了那股锋利威严的气势,有的只是像孤云万里终归一处般的沉静萧然。
这大梁国最英俊威武的夫婿,对他而言,的确实至名归。
哥舒宝珍心头有什么在扎似的,滚烫灼人,纪连翰的气息顷刻间就暖干了她的泪痕。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探过头,轻轻的、轻轻的、将唇贴在了纪连翰的唇上。
第29章第二十八章
慈恩宫中有一处僻静小院,就坐落在宫内的西北角上。门前种着两颗对称的参天银杏树,树枝挺茂伸展,叶片浓润,百年生长自自然然就将大半个院落覆盖在了阴翳之下。
小院里,放有一只硕大的石杵,专门用来捣碾石块。郭太后喜欢养花,因此这陪衬花底的碎石必不可少。皇宫用度自然要比寻常百姓家更奢侈些,石块是从海澜湖的湖底挖出来的,长途跋涉运至清辽专门供太后赏花而用。
石头通常要碾成三种,略大、略小以及细石。这海澜湖石的质地并不松软,杵碾的过程也就相当的耗时力。
碾碎后再经过筛选,分出各种型质的石块,上贡给太后查看。若是太后稍有不合意,那便再需返工。来来回回,任慈恩宫的人都知道,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没人愿意做。
慕容钦哲沦落至此,自然也就只能做这旁人都嫌弃不入眼的苦事了。
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又必须干着这不停出汗的苦力,涔涔的汗滴不断的蜇痛着他,他却死死忍着不去抓挠。
短短不倒两日,手上便被石杵磨掉了一层皮,生生的露出里面细嫩的白肉,红彤彤的印着血痕。
被毁容的那一夜,慕容钦哲曾万念俱灰过,他不知道怎么活,但他确实还不想死。
死是最容易的选择,一口气咽下去也就干干净净,世间一切都与自己再无关联。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他只想活下去,一看究竟。看看这各种嘴脸的人,走到尽头,都是怎样一番结局?
人寿致达,俟河可清。
看着他的宫侍时而犯懒,在门前打盹,一打就是好一会儿,他便多数一个人静静在这小院中杵石。
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