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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慕容钦哲诧异而又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对……”纪连晟也没有避讳,他轻轻吻着慕容钦哲的脸,扫过他的鼻梁,直至他的嘴唇。
饱满而清秀的双唇,洁白整齐的皓齿之间,完全是一股甘甜的气息。
“想知道……他死在哪里么?”纪连晟吻住那一双唇瓣,伸出舌尖轻轻在他的口唇中捣了一捣。
皇帝的吻技果然要比自己高明许多。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慕容钦哲,或许……就在……
他的心猛的一沉,在接纳着皇帝之吻的间隔中,询问道:“在这里……?”
纪连晟听罢,无言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张床上……?!”慕容钦哲一口冷气倒吸,差点儿没呛到自己,扶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皇帝,惊问道:“就在这儿?!”
纪连晟见他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笑着点头道:“对。”
啊!慕容钦哲听他这么说,突然一声叹息,像是被什么蜇到一样,身体一仰就弹了起来。
大半夜的,也太渗人了。
原来这床上,还死过人。不……他不想住这儿。
他一要仰身起来,正巧磕在了纪连晟怀里,皇帝双手将他抱了个满怀,十分惬意的拥住他在双臂中。
稍有情趣这么一调剂,气氛顿时没有刚才沉闷了。
“朕是逗你的”纪连晟仰头笑了笑,圈着慕容钦哲在怀里。
这宫殿本就是他家的。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慕容钦哲被他这么一捉弄,顿时气鼓鼓的,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心中,却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皇帝无端说这么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长年宫以前是朕曾祖父的书斋和花苑,他极喜欢牡丹,所以院中繁簇锦绣,种着各色番邦进贡来的牡丹。”
纪连晟笑着解释道,不想慕容钦哲因为方才的事和自己制气。
“原来是这样……”
慕容钦哲靠在他怀中,也不再躲闪了,轻轻又问:“那‘长年’又是什么意思?”
“长年啊……”纪连晟看着怀中甚是俊秀的人儿,稍稍将身体侧过,又一次放平了慕容钦哲在榻上,道:“朕的曾祖父在后园写过一副对子‘天下八方清晏,人间四季长年’祈望寿永绵延。于是这儿就被称为了‘长年宫’,如此而已。”
皇帝这次应当所言非虚,慕容钦哲才略略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纪连晟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望着纪连晟,不知是谁的目光先稍稍一动,烛火幽荡,将对方的影子打散。
慕容钦哲发觉纪连晟正注视着他脸上那个被太后烫的“奴”字,一下整个人就变得很不自然。
这个字是他心头的痛。也是他的无奈。
在这宫中没有权势便只能忍受任何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莫名欺凌。
他略略拨过自己的长发发梢,想尽力的挡住那个字,自欺彷如它不曾存在一样。
谁知,纪连晟拢过那缕发梢遮住那个刻字,审视着慕容钦哲的脸,神情十分珍惜的道:“好看。”
说着,又一把拨开了那缕乌泽的发梢,赫然将那刻字显露在了自己面前。
“大成若缺。”
他注视那个皮肉之中的刻字,像是在品鉴什么一样专注。然后,他说了这四个字。
纪连晟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在他的鼻梁上,温声道:“也好看。”
慕容钦哲多少对中原的文化是学过一些的,尤其是许多经典的典籍,自从他儿时,父王就请过中原的先生一部一部的教他。
大成若缺是什么意思,他清楚清晰的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才甚为感动。
原来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也都会有自己的残缺所在。而往往也正是因为这残缺,才反而令它的完美更加真实而独特。
某种意义上来说,残缺才成就了完美。
或是感动、或是感激、或是钦慕……慕容钦哲在不知不觉中抬起了双手,圈住了纪连晟的脖子,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在这一刻,想与他面前的男人亲近。
身体的欲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破除一切凡尘俗世的道德与伦理禁锢,只是身体之间的彼此坦诚与需要。
纪连晟的欲望也已经完全的苏醒了,他抱着慕容钦哲,寻索着那个最令人销魂摄魄入口……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而他对男人……完全没有经验……
一次、两次……反复尝试了好几次,纪连晟似乎才寻摸找到大概的去处,额头上都急不可耐的布满了汗珠……
紧接着,就在烛火燃尽最后一分光明的时候。
他深深、深深的被那包容之处接纳了进去。
幽幽漆黑的寝殿之中,尘世间的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第四卷完
第五卷
第62章第六十一章
“哎呀呀你看那人间世上,从来离别多欢聚少。大丈夫当求那紫蟒常踞,觅那万古封侯,不该空守故园终老……”
是夜,清辽城。
璋王府几百年的红木戏台上,且看那长髯持重的黑衣末角儿字正腔圆的将戏引起,一句唱出,余音绕梁。
铜锣、铙钹瞬时合击相奏,渐而加进的乐器立即烘托出风声流水、波涛起伏,彷如那剧中人纠结忐忑的心境一般。
哥舒宝珍坐在看池的上席中,在她身后错落的坐着王府中的家眷,只是她身旁的座椅却还是空空如也。
戏都开场半天了,纪连翰还压根儿没入座。
这戏,名叫《寻夫记》,是哥舒宝珍专程点的一折。她看这戏的蕴意好,本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和自己关系大有缓和的夫婿。
谁知道,纪连翰见着这戏名便只觉得她无聊。整整一夜,都在和他的几个幕僚一起商议事情,直到这戏快结束了,人还没出现。
哥舒宝珍叫人去请了两次,未果。直到第三次,纪连翰不胜其烦,看这夜也深了,才遣散了众人,慢悠悠的从书斋到了戏楼。
似乎这京城中历代的璋王都爱听戏,几百年来,戏楼修葺、翻新、加盖多次,如今是富丽堂皇流光溢,在京城的私家戏楼中首屈一指,与纪连翰万人之下的身份十分相配,仅次于皇宫中的凤仪阁。
璋王一到,戏台上的角儿们便演的更带劲了。
哥舒宝珍见纪连翰终于是赏脸来了,心中窃喜。纪连翰却压根儿没看她,只是好奇那今夜那台上的旦角儿究竟姿色如何?
都说这披香班的旦角儿翠瞳,是清辽城里新近的一等一绝色,闻名不如见面,今夜算是一睹芳姿了。
只见那戏幕一转,一位旦角儿新妇正坐在那小小轩窗之前,神思黯然,低低吟唱着:“自从你我天各一方,鬓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