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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根白玉簪。
他只撩了那人一眼,慕容钦哲原本忐忑滚烫的心,立即就凉了下来。
因为皇帝看他时,根本没有表情。
纪连晟匆匆的看了慕容钦哲一眼,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直接踏入了宫门。
慕容钦哲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似乎他做什么说什么,在此刻都是不恰当的。
可奈何,他心中这生生起了的思念之情呢?
活里雅见皇帝如此冷淡的给主子难堪,怒意涌上,对着慕容钦哲道:“少使,咱们回去!”
且不说这几日慕容钦哲担忧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就算看在他孕育子嗣的份上……,这大梁皇帝如何能翻脸就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慕容钦哲罢却他的鲁莽,细细一想,说道:“这几日陛下一定劳累的很,我想去看看。”
爱,总是卑微的。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人的时候,从来不可能是趾高气昂的面目。
北巡的事情,如何能没了下文……?
如若他要去北疆,自己也一定会随心跟去,丝毫不让。
活里雅见痴人拦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能妥协,上前扶着他。
皇帝的侍从见状,也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拦慕容钦哲。谁都知道,这慕容少使是陛下近来的心头宝。
才入了庭院,就见纪连晟抱着细云公主在说些什么,身旁还站着大皇子纪连尚。
原来孩子们都在院中等着他。
他是个慈爱的父亲,也是个英武的国君。慕容钦哲站在远处,就那么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心上人。
忽然之间,就觉得腹中有什么感应的在动。
他不想打扰纪连晟分毫,只想看到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谁料这时齐歌走了过来,在慕容钦哲身旁行了礼,轻道:“少使,陛下不想见任何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慕容钦哲一愣,敏感的自尊像是被什么刺伤了一样。他就是这齐总管口中的“任何人”么……?元妃的事,纪连晟在迁怒着自己么?
疏远如此,世事难料啊。
第119章第一百零二章(下)
可世事再难料,也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容钦哲一撩袍,就在原地跪了下来。
活里雅看着就急了,上前劝道:“少使,不可这样……唉……”
这慕容钦哲眼下有着身子,齐歌也生怕闹出什么事连累了自己,忧心道:“少使要顾虑周全,不可意气用事啊。”
只见慕容钦哲神色清明,你皇帝不是不在乎么?如此,甚好。
纪连晟抱着女儿,一手摸着纪连尚的小脑勺,刚刚一转身,眼中余光即扫到不远处慕容钦哲跪在那儿,活里雅和齐歌急的直转圈儿。
“祖宗啊……祖宗!”
齐歌嘴中叨叨,真是拿这软硬不吃的慕容少使没折好。皇帝的圣命是你能这么将的么……?
但慕容钦哲心里明白,纪连晟是气他,更是气自己。
说来这满心的自责和苦楚,总要有发泄的地方和人不是?他不能责难自己,便只能选择疏远。
可是……疏远……?
不……
慕容钦哲微微仰头,想起那一夜纪连晟捧着自己脸十二分珍惜的吻了又吻。
让他整个人这些日子。都似乎还回荡在那吻的余温中。
一转眼……,事异人非了么……?
纪连晟心中一叹,却不想在慕容钦哲面前妥协,抱着细云公主就进了屋中。
齐歌见状赶忙要过去伺候,临走又对慕容钦哲叮嘱一句道:“陛下不喜欢这样,少使,千万……千万别……”
慕容钦哲哪里不明白纪连晟身为帝王,不喜欢人忤逆?
但他有选择么?有选择么?!
他的心不能呼之而来挥之即去,任人揉搓。
活里雅站在他身边,完完全全对这大着肚子又一意孤行的主子没了脾气。
他在慕容部伺候过三年慕容钦哲,对他的一根筋吊死的脾气秉性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如今他身子特殊,直让活里雅恨不得自己去为他承受几分。
窗外一支斜竹,清朗摇曳,独然于世。
纪连晟陪着孩子玩了半响,吩咐侍从们一一送了回去,天色已然就将暗了。
净玉墙的照壁在初上的第一抹夜灯旁,熠熠闪烁着焕然如昨的光芒。
清辽宫中绵延不绝的人与事,几百年间,都不过像是在这净玉墙前走了了过场。
转眼,灰飞烟灭。
几度东风吹世换,千年往事随潮去。
纪连晟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稳着心性写了几幅字。
他不喜那过于浮华迤逦言之无物的悲春伤秋,倒是对古人深入经法的碑贴情有独钟。
舒笔恍如飞龙在天,折笔即若江河横断。
纪连晟下笔一行,看了良久。
情存妙法故,身心无懈。
莫名的,心头一动,却生生惦记起了那窗外的人。
慕容钦哲还在么……?
他并非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说什么。
“齐歌,钦哲……?”
纪连晟搁笔,转身即问身旁的总管。
“陛下,少使还跪在那儿,唉……”
齐歌几步上前,挑开门帘一张望,赶忙闪过来回话。
这慕容钦哲的拗劲儿,今日他可算是领教了。
皇帝一凛神色,又恼又气。这人怎么偏偏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定要为难自己才舒坦?
他一甩袖,快步就绕过净玉墙,冲着殿中的内廊走去。
齐歌刚要跟上,谁知帝王不知怎的,又突然转身绕了过来。
皇帝在门前顿了一下脚步,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月下安然,华灯初上的时候,这庭院里的景致更是怡人。
慕容钦哲还是远远的跪在那里。
有如一尊雕像,不移不动,心神安定。
他这是在将自己?还是……只想陪着自己?
纪连晟缓缓踱着步子,向着那眼前人,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第120章第一百零三章(上)
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
忽然之间,天地幽暗。
慕容钦哲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看向面前正对着自己走来的人。
庭院中的灯被风雨吹的飘摇,莹莹宫灯中,灯花一闪一闪的,像是心头的跳跃。
齐歌抽过纸伞,“啪”的就给纪连晟撑了起来。
皇帝的脚步没有因为风雨而停歇一刻,他的步伐虽慢,却只朝着一个目标而去。
慕容钦哲跪在雨中,就那么直直的望着面前人。
万里翻山越岭、横渡江海,在人世沉沉浮浮中如此寻觅和苦求的人……是你么……?
爱,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