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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后果,那么只要他此番能活下来,我就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谁、都、不、行!”
叶栖华其实已经很习惯失明的感觉,他渐渐的学会了判断不同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试着去猜测他们现在的心情。
余一命笑着说:“看来日后江湖上又要多一位擅长听风辨位的盲侠了。”
叶栖华躺在床上低笑:“前辈说笑了。”
裴扬风走进来,柔声问叶栖华:“还好吗?”
叶栖华说:“宣王殿下太心了,可朕,不想。”如今,他唯一的血亲兄弟,是他最讨厌的人。按说既然讨厌,杀掉他救活自己也无妨。可偏偏叶栖华恨透了鲛人,一想到鲛人的血液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涌动,叶栖华就感觉痛苦万分。
裴扬风知道他排斥林月白,他心中焦虑万分:“栖华,我不能看着你死!”
叶栖华无神的眼珠缓缓转动:“宣王殿下。”
裴扬风痛楚地深深叹息。
叶栖华说:“南统军营里有个小孩子,很小,大概只有四五岁。如果大皇兄死的时候他那个失踪的侧妃已有身孕,孩子确实该有那么大了。”
裴扬风只好先把换血之事放在一边,说:“我会查清楚这件事。”
“不用调查了,”叶栖华说,“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皇族血脉,根本查不出来。就算人他不是,朕也要他就是大皇兄的遗腹子。”
裴扬风叹了一声,昔年联手夺嫡的默契终于从狼狈不堪的感情中冒出了头,他说:“我会把那小东西带出来,和你的銮驾一起回京。”
常水天猜的很对,愧疚慌乱之中的裴扬风,真的会对他言听计从。
叶栖华忍不住又觉得好笑。
他和裴扬风折腾了这么多年,裴扬风依然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偏偏常水天……偏偏是常水天这个局外人,一番搅合就让裴扬风忽然间把他捧在手心里,甚至为了救他连林月白的命都顾不上了。
常水天啊常水天,你的下一步棋,又会落在哪里呢?
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常水天已经魂游天外。
小皇子一丝不苟地皱着眉苦苦思索棋局。
常水天忍不住在想叶栖华。常水天只在叶栖华年幼的时候见过他,那时候的叶栖华言谈举止就已经初见锋芒。
在见到叶栖华的时候,常水天听到些传言。说凤宁皇后失宠了,连带着这个嫡皇子的太子之位,都开始摇摇欲坠。
常水天的南统军营一直是皇长子派系,对于凤宁皇后和叶栖华失宠当然喜闻乐见。只是那一局棋下完,心里不多了几分怅然。
小小年纪棋势就那般凶狠毒辣,将来必将是个巨大的麻烦。
小皇子捏着白子“啪叽”一声按在棋盘上,开心地喊:“常叔叔,常叔叔我下好了。”
常水天回游魂,看向棋局,神情变得深邃起来。
这小家伙,下棋的古怪手法倒是和当年的叶栖华一模一样。
这算是某种……缘分吗?
常水天熟练地哄孩子玩,随意落下一子:“小殿下,到你了。”
剑圣山庄里,谢春行运功帮顾云深修复受损的经脉:“你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
顾云深苦笑:“曾有一瞬,我觉得潇洒赴死是一件足够含笑九泉的壮举。”
谢春行揉了揉自己憔悴的脸,说:“严邵带兵驻扎在潺塬城外二十里的地方了。”
顾云深眉目带着忧色:“真的要在潺塬城打仗吗?”
谢春行为了叶栖华心力交瘁,无暇再思考裴家军和南统军营僵持的局面。他问顾云深:“云深,你觉得换血之法,究竟是不是余半死胡诌的?”
顾云深说:“医典之上并没有关于此法的记载,但余前辈一生活人无数,他的医术未必比前朝医圣们差多少。我们还是相信余前辈的话吧,陛下中毒太深,我实在……无能为力。”
谢春行低喃:“你都无能为力,那除了指望余半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只是,我只是不相信裴扬风愿意为了救栖华牺牲林月白的性命。再说,林月白有一半的鲛人血统,和栖华换血之后……我……我很担心。”
顾云深闻言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南统军营私藏小皇子的传言。
难道裴扬风说的让林月白以血赎罪其实是个幌子?如果他们找到南统军营中的那个小皇子,就能救叶栖华的性命,还会一举砍断南统军营理直气壮挥军北上的那面勤王大旗。
裴扬风会这么做吗?
顾云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愿牵扯皇宫之中的事情,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安。常水天心机深沉手段狠毒,绝对不会让裴扬风顺顺利利地得偿所愿。
那这之间的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二十万大军隔着潺塬城遥遥对峙,这片千古温柔的烟雨城池,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顾云深对弟子说:“给江南商会递帖子,就说为师要亲自和他们谈谈渭水码头的事情。”
第四十八章
余一命拿着一根三棱针,在林月白指腹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挤出几滴鲜血滴在药碗中。
清澈的药水中养着一只毒虫,血一入水,毒虫立刻张嘴把血都吞了下去。
林月白怔怔地看着那只毒虫:“这是南荒巫蛊,你要用我做它的饲料吗?”这只蛊虫一生只能用一个人的血饲养,如果饲主死去,蛊虫也会很快因为饥渴而死。
余一命把药碗盖住,摇头:“老头我只是想试试你和陛下的血有几分相合。这只虫子已经用陛下的血喂了三个时辰,如果再过三个时辰它还活着,那就说明换血之术有希望成功。”
林月白苦笑:“那我是不是应该盼着它最好死掉?”
余一命想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我倒是觉得,你最好是盼着它能活下来。”
如果林月白的血可以救叶栖华的命,那裴扬风护着林月白还有个说法。但如果林月白没了这个利用价值,裴扬风就不得不牺牲他来堵住南统军营的嘴。
这个道理,余一命都能想明白,林月白自然也想的明白。
他只是……不愿再想了。
裴扬风站在仙人山上,看着远处的南统军营。
叶栖华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折了。
裴扬风心惊胆战地侧身替叶栖华挡风,却不敢去抱着他。
叶栖华再也不肯接受他任何的体贴和亲昵,只愿意用这样疏离冷漠的君臣关系,和他一起处理政务。这个永远嚣张狠毒的皇帝,终究还是把心底那一缕仅存的柔弱藏进了不知名的深处,竖起满身的刺,防备他这个乱臣贼子。
裴扬风暗暗叹了口气,说:“南统军营依山傍湖,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营地后面紧挨着三吴山群峰,山群绵延八百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