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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羡慕我们大唐的歌舞,忍不住了就下凡来助兴!”一直沉默的皇太子李瑛笑着说句。
他左右的臣子纷纷附和,还有人说也许是太息池里住着的女神一觉醒来,看到这飞琼殿中盛景,就随手化了一把琵琶拨弄,却不想子夜侯剑势太高妙,那施了仙法的琵琶反而跟不上,于是弦就断了,于是那女神羞窘不堪,一头扎进太息池,再不肯出来,所以就没了踪影。
唐玄宗见众人说的起兴,也没有再问,倒是李墨兮听人提到昨夜的琵琶声,不做声看向萧,萧闻言只是垂首微笑,李墨兮唇角也有了笑容。
正此时,殿外一声响亮的传呼:“工部侍郎之女萧氏銮铃到!”
再正常不过的一声传呼,却让火热似夏的大殿,殿内诸人仿佛同时遭了一场霜冻。唐玄宗笑容微敛,武惠妃却是早有预料笑容不绰,大殿内一时人人屏息,不动声色偷看一眼殿中央的李墨兮后,便尽皆望着高大的殿宇下的女子。
那女子长发未挽,松松插了一支玉簪,便随意地散在身后,面容白净清丽,冰绡上裳,广袖飘飘,系高腰长裙,裙裾迤逦,和大殿内的鲜艳明媚参差相映,素影纤纤,恍若出尘的九天仙子,带入了些许太息池上冰冷的夜雾。
她缓缓走进来,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下悄无声息。
走到殿中央李墨兮身旁,銮铃按照竹所教的,正要跪地行礼,身子只是一动,一柄修长的古剑已抵在她的咽喉。
☆、第七章
大殿里一时满是抽气的声音,竹腿上一软,直接抱着琵琶瘫坐在地,琵琶上的一根弦断了,轻轻颤动着摇晃着,在通明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寒意,仿佛拨弄着人的心。
銮铃从容淡定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知道他就是昨日在菊花台上听懂她琵琶语的那个少年,她知道他就是今日说日语那少年,她知道他就是今日球场上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她知道他就是刚刚舞剑的那少年。可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不容她说一个字的,拿他的剑这样直直指着她。为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冰冷和厌恶。
她和他有深仇大恨吗?或者,她和他不是竹说的那样,不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终于,銮铃听到自己不甘心不明白地问出一句,很低很低,只有对面的这个人能听到。
众人只看见她这么一说话,那贴在她脖子上的剑就那么刺了进去,她却毫无察觉,李墨兮也毫无所觉,面具掩盖下的脸上涌起一股冰冷的笑容,他没有一丝情绪地吐出四个字:“咎由自取。”
简单四个字,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看到萧銮铃进来,一脸惊艳的人们纷纷回赞叹,同时换上了冷嘲和鄙夷,各种各样的不屑和轻蔑兜头浇来。
宝座上的唐玄宗低斥了句:“墨儿!”
李墨兮和銮铃都没有动,倒是竹一下醒了,颤抖着爬过来,一手抱着残破的琵琶,一手扯着李墨兮的袍角,低声哀求:“公子,公子,我家小姐不是故意弹琵琶破坏你舞剑的,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您放了她吧,求您……”
大殿内的人又纷纷动容,原来那弹琵琶的人竟是……
李墨兮却冷冷一笑,眼神如霜:“你痴心妄想。”
然后一脚把竹踹开,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登时不能动弹。銮铃深吸口气,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不顾抵在她喉头的剑,也不躲避,直接蹲下身查看竹的伤势。
锋利的剑刃,玉样的脸。
见她这样不顾死活,李墨兮绷紧的脸终于微微动容,他即刻剑,可剑尖还是从她左脸颊上划了过去,带出一道血痕。
“儿!儿……”看竹倒在地上,銮铃登时慌了,手忙脚乱地在竹被踢到的地方查看,竹一把抓住她的手,看到她脸上的血痕,一下哭出来:“小姐,你的脸流血了。”
见竹还有力气理会她,銮铃终于舒了口气,忍不住把竹抱在怀里,轻轻安慰:“我没事,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你别哭……你一哭,他们更瞧不起咱们了。”
“……小姐……”竹听话地点头,一点头,还是“哇啦”地哭个停不下。李墨兮漠然望着她们,回身向面色凝重的唐玄宗施了一礼:“李墨兮今日身体不适,告退!”
说完,把剑往地上一掷,又随手丢下一个白玉瓶,冷冷道:“这是治伤口的药。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李墨兮,这是他的名字吧……
她知道是她错了,她和他不仅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有说不清的纠葛,若不然,那个叫风冽的侍卫怎么会拿剑指着她说出那样一番话,若不然,他怎么会看见她时这样厌恶……怪不得,她见到他也会有熟悉之感,怪不得,她见到他会心痛……原来这古人“萧銮铃”和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銮铃扯出一个笑容,压下心中难言的苦涩,平静道:“如果恨我,就恨在我身上,请不要伤害我的亲人。”
李墨兮离去的步子一缓,继而消失在冷冰冰的夜色里。
却是竹听到这个名字,哭声骤然停住,眼里噙了一汪泪,却再也不敢落下来……子夜侯,李墨兮,原来就是他么?
“来人,传太医。”唐玄宗脸色不豫,命人将銮铃和竹送回碧玉楼歇息。銮铃嘱咐那些人好好照顾竹,她自己却一个回身,向唐玄宗跪下了,磕头行大礼。
众人又被她吓了一跳,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她竟还有脸面留下来?!
淡淡迎上所有人的目光,銮铃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卑不亢道:“回皇上,銮铃答应了寿王妃为她的舞蹈奏乐助兴,所以还不能走。”
“也是,你和寿王妃自□□好,若伤势无碍,就留下吧,昨儿就想见见你了,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武惠妃出来打圆场,又向唐玄宗温声道:“陛下还不快让这孩子起来?”
唐玄宗抬了一下手:“既如此,你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銮铃慢慢站起身,武惠妃却是向她招招手,亲切道:“过来坐在我这边,陪我说说话儿。”銮铃捡起地上断了弦的琵琶。她的脸色苍白单薄,却是那一道殷红的血痕,平添了几分凄美艳丽。
她眼神淡漠地走向武惠妃,谁也没有看,没有看人众里望着她的那些嘲讽,没有看她身为工部侍郎的父亲,她身为驸马的叔父,她的姐姐,她身为公主的婶母,谁都是陌生漠然的旁观者。这样的时刻,肯站出来为她说话的,只有竹一个而已。
早有人在武惠妃身边放了一把凳子,武惠妃拉住她坐下,她微笑:“谢谢娘娘。”武惠妃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