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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妃。”銮铃颊上一红,在这样出尘脱俗的女子面前,她登时觉得她自己俗不可耐了,惭愧得很。
风冽正要向銮铃介绍这女子,却是她已柔柔笑道:“我叫浣娘,王妃叫我浣娘便罢了。”
书阁的钥匙是在这浣娘手中,然而这浣娘却并不来,另遣了一位叫“香泥”的宫女带他们过去。
而这“香泥”明明是个宫女,也在那个小院儿中,为何又不帮这叫“浣娘”的夫人洗衣裳,反而让她自己亲手劳作?
銮铃暗觉这些人之间关系的古怪,却也没有多问。只看着眼前书阁高大的门缓缓打开,心跳缓缓加速,她猜不透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恍如一梦?宇宙奥秘或是神仙鬼怪?
门刚刚打开,偌大空旷的屋内忽然传来“叮铃铃”一声清响,銮铃只觉眼前波光飘荡,似是置身海底水中一般。而她直眼看去,房子遥远的前方白纱翻飞,波光从那纱帘外投进来,照满了整间屋子,敞亮通明。
她径自走过去,离窗子越近,那铃铃的声音就愈大。走近那纱帘,她猛地抬手一掀,下一刻被窗外的景色惊得呆住。
站在这地方,镂花的窗外就是洪波涌起的太息池。
这么远远地俯瞰着,此刻整个太息池被晚霞铺满,红通通金灿灿的一池,像是满满一池波光闪烁的红莲开遍,又像一池燃烧的火焰。而太息池边上恢宏的亭台楼榭在那红光的围包下,显得神秘而悠远,仿佛都存在于另一时空。
她转回眸光,就见靠湖这一排大而敞亮的窗子上白纱翻飞,纱角上稀疏的挂着银铃,白纱又倒映着红莲的幽影,映照着整个高而深的书阁,一排排排列整齐的书架子,无数的线装书……奇妙的书的海洋,不得不佩服古人匠心独运的高超技艺。
“不知王妃要看何种书?”香泥见銮铃从震惊中回神,恭恭敬敬问。
这香泥一身书卷气,看着却颇冷淡。銮铃微笑道:“和史书相关的,或者,文物?”她问着,下意识看向风冽。风冽便解释道:“昨儿王爷看过的便不必让王妃再看了,还有没有别的这一类书?”
香泥恍然,恭恭敬敬又道:“这两日王爷已把此类书翻遍了,奴婢还帮着翻找了《聊斋志异》中提到的‘宋’‘明’这些朝代的史事和书籍,并无任何记载。”
銮铃心里微微一惊,李墨兮已来查过了?
“……没有?那这《聊斋志异》从哪儿找出来的该有记载吧?”銮铃一时倒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了,瞧见窗下有一张书桌,就走过去坐了,有一点不能否认,坐在这里看书,十分享受。
只是看着这儿寂静的光景,虽是打扫得干净,倒像不常有人来。
香泥穿过两排幽深的书架,驾轻就熟地取了本书放到銮铃面前,施礼道:“奴婢去沏茶。”
风冽见銮铃打开书在看,便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只见那书的封面题着“异物新志”四字,翻开书看,均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地,得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并且详细记录了这东西的形状,性状,还有奇异之处。
翻到太宗贞观年间,果然第二件便是这《聊斋志异》,以及这书的出处和年代的诡异。又看其他事件,倒也没有和时空有关的了。正觉得闷闷不能解,耳边“喵呜”一声,就觉手边的夕阳里影子一闪,有一小点已落在窗棂。
“啪”地一声,窗子被推开,风呼啦卷进,吹动她手下的书纸哗啦啦翻了好几页。
飞卷的白纱扑在銮铃脸上,她把纱子拿开,窗棂上已然又多了一个人,这蓝衣衫的小丫头斜倚在窗棂上,和她腿上懒洋洋趴着的小白猫一起望着銮铃,俏皮道:“胆小的王妃姐姐,吓到你了么?”
銮铃瞧见她这副调皮可爱的样子,面上有了笑容,转眼又见小珠儿这么坐在窗棂上,身后就是深不可测的太息池,这高处风又大,不小心就要被卷下去似的。
皱眉道:“快下来,小心掉下去。”小珠儿摇摇头,水眸笑望着銮铃,轻巧道:“不妨事,墨兮哥哥看书时,我便是坐在这里玩儿的。”
銮铃走过去仍要把她拉进来,又仰头看看外面,空荡荡一片湖水,并无可以攀爬的地方,皱眉又道:“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小珠儿听问,一指屋顶,“上面啊,可好玩儿了,我教你?”
銮铃一看这足有三层楼高的屋顶,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战,眉头愈紧:“你快下来,太危险了。”
小珠儿反手把銮铃推开,不依道:“我不能进去,母亲说一个叫什么‘皇帝’的人下旨了,说她和我都不能踏进这书阁半步,母亲若知道我在这儿,一定会不高兴的。”
唐玄宗?銮铃一怔,这对母女不仅和李墨兮有关,还和唐玄宗有关?却是那小珠儿忽而又高兴了,好奇地盯着銮铃::“王妃姐姐,你何时为墨兮哥哥生儿育女呀?这儿只有我和小浣,太闷了,我想多一个人陪我玩儿!”
“你也不能离开这院子?”銮铃速速岔开了话题,她发现越是单纯的人问出的问题让人越是难以招架。
小珠儿闷闷点头,抬手抚摸着小浣的背,困惑不解地自语:“母亲说夫妻同床共枕久了就会有小宝宝,我和小浣都睡在一起两年了,为何我还是没生出一只小猫来呢?一直只有我们俩,真不好玩儿!”
“……”銮铃再次不知该说什么,恰是此时,身后香泥捧了茶进来,抬眼瞧见小珠儿坐在窗棂上,眉头一紧,轻斥道:“小姐!”
小珠儿一瞧见她,一撇嘴,腾地站起,攀着窗子三下两下就消失了。那小猫更是利落,仿佛只是夕阳里的一道光。
銮铃看得一颗心忽上忽下扑通乱跳。
“小姐总是这样,王妃莫要计较。”香泥垂首把茶放下,又把窗子关上,才道:“皇上有旨,说是除了王爷,其他人须在天黑之前离开,王妃若是看完了,还请早些下山,也得王爷担心。”
銮铃闻言看向窗外,那里虽仍是火红一片,但像一场燃烧的大火,火势已慢慢消退了。她转头没看见风冽,不由问:“风冽呢?”
“昨夜山上风大,把一扇窗吹坏了,风护卫正帮夫人修着呢。”
“那他修完了来叫我吧。”銮铃说着,又在桌边坐下了。也没伸手去翻书,其实看与不看,她都改变不了什么,就留在大唐也没什么不好,好歹能经常看到他。
书阁里静悄悄的,昏黄的光线流转,透着黄红光芒的白纱帘依旧翻飞着,铃铛轻轻作响。寂静中有些恍惚,銮铃趴在窗棂上望着远处那太息池,有一种深切的迷茫,觉得她实在太渺小了,简直微不足道,而这个世界太大。
她觉得无依无靠。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就想到李墨兮。想到李墨兮亦是个谜样的人物。她对他一无所知。他也不愿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