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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脑子一热啊,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
若是她再也不肯原谅他……
思玄殿内銮铃洗漱完毕,本已在床上躺下,然而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还是披衣走出来。风冽曾无意提到李墨兮常常会一个人到菊花台去。当下,她谁也没喊,独自寻了出来。果然,李墨兮独身立在木栏亭中,正无声无息望着波光静寂的太息池。
她不自觉加快了步子,来到李墨兮身后。
銮铃走近他,略略迟疑。
忽而伸手从身后拥住李墨兮,她把脸贴在他僵硬挺直的背上,语调不自觉放得很柔,柔中一丝哀伤:“我们把话说清楚,都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李墨兮神情一呆,下一刻,他蓦然转身,低眸望着她。
李墨兮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銮铃心下一慌,却是没有躲闪。说清楚,爱或者不爱,不要错失,不要后悔。
凝神盯了銮铃片刻,李墨兮并未说话,却是俯身,用力吻住銮铃。
冷风中銮铃的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白,而冰冷,却是柔软异常。李墨兮吻住她的那一刻,便被吸住了一般,天荒地老生生世世,再也不愿放开。
銮铃心跳极快,渐渐窒息,便分不清东南西北恩怨情仇了,只是伸手把他深入骨髓地抱紧。如果可以,再也不要失去。
李墨兮抱着銮铃一转,銮铃便抵在木栏亭的横栏上,而他压着她亲吻,深深探寻。她的脸微微仰着,长发在夜色里飘舞,她的白衣与李墨兮的浓墨交融绽放。她迷乱中瞥见幽深夜幕上绝美的星辰,微光银亮,而那莲子般白净的圆月,挂在青如水的天上。
今夜月圆。木栏亭旁的花丛里,几株仿佛是世纪末的晚菊,悄然绽放,开出柔嫩的花瓣,在夜色里娇俏妩媚。
这是一个悠长复杂的吻。饱含曲折坎坷和浓烈情绪。这样一个沉默隐忍的人,爱和恨都是这样激烈。而在那吻的最深处,却又似有雪花般清凉的记忆飘在心头,銮铃蓦地想起一句诗: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许久。
许久。
李墨兮才低低喘~息着把脸埋在銮铃颈侧,若有似无地轻吻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缓解着什么。
他的手指滚烫停在銮铃腰间,把她揉在怀里,整个人便压在她身上。銮铃无力支撑,便靠在那横栏上,横栏本来圆润,可因为重力太大,此刻也咯得她的腰疼得钻心。
然而她一动不敢动,李墨兮的手指和嘴唇都灼烫,所到之处放佛都要有燃烧的火焰。她知道这其中的意味,她和李暖在一起的时候,李暖也曾这样过。
想到这里,她心神一紧,忙要把李暖的记忆赶走。却是李墨兮原本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他哑声道:“你身子快点好吧……我……快要忍不住了。”
他的话一出口,便被寂静卷走,銮铃说不出话,只是脸色燃烧,像是平白涂了层胭脂。两人便这么默默相拥,倚在那横栏上,其间或有起伏莫名的心绪嫌隙,便也都被此刻彼此生出的温暖填充。銮铃忽而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只这么抱着他,被他抱着,就很好很好。
然而安静只是短暂,只听夜色里轻微的“嘎吱”一声,被他们倚靠的那根横栏竟然从中间生生断裂!
銮铃还未惊呼出声,两人已紧紧抱着往太息池中坠落!
就见半空中李墨兮抱着銮铃猛然转身腾起,眼看要掉入太息池的他们,不知怎地,生生直了起来,在太息池上一阵凌波飞渡,带起微澜,便停在波光飘渺的水面,站稳。
在,在水面上站稳?
銮铃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实,他们已到了距菊花台挺远的地方,而且正站在水面。准确地说,不是他们站在水面,而是李墨兮。她全部的人都很难看地扒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我们不会掉下去?”銮铃面露惊诧,莫非这古人的功夫真的可以水上漂?
“这水下有……跳舞的柱子,我正站在那柱子上。”李墨兮俊眉挑了挑,望着她的一脸若有所思。
“哦。”銮铃恍然,即刻道:“那你放我下来,我也要站在那柱子上。”
这样被他抱着,实在有损形象,她很难堪。
“这柱子只容得下一人一脚,你恐怕不行。”李墨兮神色为难。
“啊?”銮铃不信,手上抱紧李墨兮,侧过身子往下看,果然,李墨兮是单脚立在水面,她这么一动,他似是站立不稳,他们俩便都摇摇晃晃起来。吓得她忙乖乖扒好,再不敢乱动,“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被人看到可不好……”
李墨兮微笑:“要看的人早已看了,不要看的人永远不会看,你怕什么?”
“呃……真是的,那横栏怎么好端端就断了,我们好像也不是很重吧?”銮铃被他看得躲不过,就有些胡言乱语,话出口,她脑中翁的一声,窘透了,刚刚是他们俩把那栏杆给压断了?!那可是上好的什么木,雕细琢的……
李墨兮颊上一红,也略略发窘,搪塞了句:“不是……那木栏亭年久失修,早该拾拾了……”
“这样啊。”銮铃微微有了些面子,清眸明湛地看向李墨兮。却是李墨兮被她这么一看,脑子里也翁的一声,他不自觉便凑上去,再度吻住銮铃红热的脸颊。
周遭宁谧,水波安稳,而高空明月,碧天亦如水。两人便夹在这两汪广袤澄澈的碧水间,飘飘然忘乎所以。
只是銮铃情意痴迷间忘了发现,李墨兮的另一只脚早已放下来,稳稳站在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今天更了近八千字,请大家给某微鼓励吧!
哈哈,他们俩终于好了,某微终于不负大家所托啊,请大家给某微鼓励吧!
咳咳,当然,有支持煦王的表打我,谁让煦王就走了呢。
最后,希望大家看到这里不会有遗憾,某微完美了,去睡觉咯。
☆、第一百二十章
寿王在第五日醒来。整个温泉宫都欢腾。唐玄宗阴沉了几天的脸色终于缓和。武惠妃再次出宫到慈恩寺拜佛谢恩。王儿终于憋不住,先是委屈地扑在寿王怀中矜持地哭了一场怕寿王为她担心呗,才又扑在銮铃怀中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迅速恢复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銮铃也有了笑颜。李墨兮也舒了口气。李蕙憋屈了很久的小日子也重新见了天日,又开始活蹦乱跳。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由此可知也。
这日,寿王愈发好了些,不愿让王儿整日闷在寝殿内陪着他,正好銮铃过来,便赶王儿和銮铃一起出去走走。王儿心情大好,容颜迅速恢复,虽是清减不少,却娇艳无边,甚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