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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随即化开,花飞卿把那纸递给容容,笑句:“把这心愿给清歌公子瞧瞧,似与咱们花满楼不相干啊。”
说着,却又看向那传唤的丫头:“那位公子可说他要点哪首曲子?”
“公子请清歌公子随性即可。”
直等容容“送完心愿”,从那妙音琵琶中退出来,诸人才从“一万两”的震惊中回过神,一万两啊,等于多少石的米啊!
不过,又有人好奇地出声:“到底是何心愿?不是说要公开的么?怎么偷偷给人了?”
“什么心愿?”花飞卿拿帕子轻轻掩住唇角,面上笑得灿烂,眼底却滑过一丝叹息。她巧笑倩兮:“清歌公子并不是我这花满楼的人,这心愿是那位公子给他的,花某自然不能说出来。”
她说罢,才笑望那妙音琵琶,“清歌公子可要歇息片刻?刚刚那一曲想是累了。”
那“妙音琵琶”中并无声息,只是很快,一段琵琶飘出。很快是歌声。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
琵琶在奢华的大殿中低回盘旋,歌声没有征兆地停下了,花满楼内温暖如春,长安城却一片落寞,皓雪茫茫。
銮铃裹着风衣风帽走出花满楼,一辆马车正静静候着。马车旁是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整个人都掩在那茫茫的风雪中,看不甚清晰。只看到冷清清的一个人影。
瞧见她出来,那天青色的身影才动了动,肩上落的雪些微飘下。他静默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笑容,那笑容夹杂雪光,俊美清凉,美得让人心里发酸。
銮铃快步走过去,李墨兮一语不发,拉起她的手在大雪中慢悠悠地走。
那夜雪很大,密匝匝的如从天垂下的层层帘幕,飞舞着,遮掩着,她看不清前路。而空气极冷,割在脸上生生的疼,她下意识就往李墨兮身边偎着。长安大街上的雪又很厚,没过脚踝,她走得跌跌撞撞,还好有他扶着。
他们走了很久,不知多久,像是一辈子那样漫长。
咯吱的踏雪声,在沉睡的长安大街上寂寞的回响,天地仿佛大到无限,而他们渺小到不能再小,一路只有他们形影相伴,风雪中,留下大小不一的脚印。他们是走回都夏王府的,他送她到疏影殿外,才终于停下脚步。
那个时候夜已经很深,夜色在雪光中微微明亮,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是黑夜散尽黎明到来了。
他替她把睫毛上的雪吹去,静静望了她片刻,才低低说出一句话:“明儿,我想把的事儿给办了。”
风雪在刹那停止,这世界寂静,又在下一刻汹涌流窜,迷乱了人的神思。
“……嗯,好,是该办了。”銮铃低眸笑,不再看李墨兮,转身往里面走去。
转身那一刻,她才发现腿上酸软无力,原来走了这么一夜,她到底还是累了。很累很累。累极。
临进殿前,她忍不住再度回眸,他还杵在那原地无声地望着她,几乎被风雪淹没。她眼中一烫,嘴角依然笑容,打趣道:“太傻了,明明只要五千一百两就可以,偏要花一万两,真是位高权重不知道心疼银子啊!”
说罢,她再也不迟疑,一步不停走到大殿最深处,淹没在仿佛温暖明亮的光芒中,下意识攥紧那只被他拉了一整夜的手,那里仿佛还有他的温度残留。泪终于滑落。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爱情的香气。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漫溢,
或许这代表我的心,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
如果你会梦见我,请你再抱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雷人加暴汗,銮铃又唱歌了,不过也没啥机会了,请,咳咳,多多避雷。
至于他们俩何时纠结结束呢?这也就差不多了。
多谢大家一路支持!辛苦咯!
☆、第一百三十章
唐玄宗赐婚的事,萧华不肯点头,直到李墨兮带着萧回了趟萧家没捡什么黄道吉日,也没管黄历上什么宜婚忌动土之类的。总之,萧一口咬定非李墨兮不嫁,而李墨兮始终不言不语。
萧华冷眼瞪着他。
他真的说不出话来,是他在萧华面前答应了要对銮铃好,可他转眼又要娶萧华的另外一个女儿。
亲事并没有操办,李墨兮和萧在萧家草草吃了一顿饭,便在怪异的气氛中回到都夏王府。
李墨兮悄无声息望着帘外扑簌的暮雪。他们这一生,是注定了互相的折磨。他无力解说,便能只能深深沉默。
把萧送回珠帘殿,李墨兮便要离开,萧猛然叫住他:“好歹也算是成亲的日子,不能留下么?”
“你有孕在身,还是好好休息。”李墨兮步子淡淡仍是往外走。萧眼眸一深,冷笑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你这样怕别人知道我怀孕的事你要把这孩子给銮铃是不是!”
李墨兮步子一缓,却没有停,仍是往外走。
“李墨兮!”萧眼神愈恨,怒火怨恨仿佛无处发泄:“你不怕我不要这孩子么!!!”
李墨兮打帘子的手一顿,身影在暮色灯光中清冷而疲倦,他缓缓回头,震惊地望了萧片刻,最后扯出一丝没有表情的笑:“你若不想要便罢了。我不会为难你。”
当忧伤袭来,该拿什么抵挡?
花满楼中日复一日的热闹,浮艳旖旎,来这里的人满面笑容,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是满面笑容。这里,似是没有忧伤的,于是,銮铃终于明白她为何时常要来这里逛逛了。
一曲歌毕,她便倚在一处花飞卿专为她预留的雅间里喝小酒。竹盯得极紧,绝不肯让她超过三杯。銮铃嗤笑,你以为这是武松的三碗不过岗啊!
倒也无妨,酒以寄情,于是她一点一滴地饮,望着窗外席卷而至的暮色,仿佛很有雅兴。一阵冬夜的风吹进窗,吹动她手间闲闲捏着的一张纸,致的琉璃灯下,纸上俊逸深刻的字迹若隐若现:唱完后,我送你回家。
唱完后,我送你回家。
不过,是他写下的,少的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