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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了一丝笑意。她这才依依不舍地向銮铃告别,温顺地被林雁白拉着消失在雪光里。
銮铃愣愣望着他们,忽而感叹,天地造化。
却说林雁白扯着小珠儿一刻不停回到庆王府时,两人早已成了雪人。浣娘见天黑了小珠儿还不回来,正等得着急,就见两个雪人一前一后进来。
林雁白把小珠儿往浣娘面前推了推,礼貌道:“近日外面形势颇乱,夫人还是看好小姐。”
“有劳林公子。”浣娘拉过小珠儿,向林雁白感激一笑。小珠儿看一眼林雁白,正欲说话,浣娘已皱眉看了她一眼,小珠儿有时天不怕地不怕,但浣娘的话是一定听的。当下被浣娘一瞧,满腔委屈,却是咬唇低了头。
林雁白也不欲多言,转身走入茫茫雪中。身后隐约传来浣娘轻斥小珠儿的声音:“今晚晚饭没有。”
“啊!母亲!”小珠儿听说没饭吃,一下着慌。
“还有,以前犯了错怎么挨罚的,今晚也一并要罚。”
浣娘看着温温柔柔,话语间却自有一股威力,尤其在小珠儿身上。不过,林雁白渐渐走远,已听不到身后小珠儿还说了什么。
林雁白并没有说谎,他正是因为李墨兮,才常来庆王府,并因此和庆王府的人熟络一些。但他和小珠儿,却是在温泉宫的望湖书阁认识的。
那时他潜藏在望湖书房内,有一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迷蒙中忽然听到窗户的声响,便一惊而醒。抬脸只见一道蓝影从床上落下,稳稳坐在窗棂。
他对这望湖书阁里的人都了如指掌,并没有惊讶。但他却把小珠儿吓了一跳,小珠儿很少见到外人,当下看见他,大吃一惊,身子往后一仰,眼看便要落入水中。
他自然不能不救。
后来他藏身望湖书阁,小珠儿常来找他玩儿,一来一往间,两人便似是熟了。她答应他不把他在此处的事告诉任何人,他答应她以后常来陪她玩儿,两人如此约定,便各自信守诺言。
后来前太子妃的事发,牵连到望湖书阁,他便走了。李家的事他本也不关心,又不是他杀的人,他没必要留下来被人抓。他走了之后,再也没去过温泉宫。
他忘了对小珠儿的承诺,其实这承诺他本也没放在心上,他藏在望湖书阁里查阅书籍,小珠儿又不能进来,每日只是坐在窗户上逗她怀里的白猫,他们甚至很少说话。
他体会不到小珠儿的寂寞,所以也体会不到小珠儿对有人相伴的珍惜,哪怕只是不说话的片刻相对。他离开时很随意,直到在庆王府再度遇到小珠儿,被小珠儿扯着衣袖,不依不饶地喊他“骗子!骗子!”
久远的思绪被这一声声清脆的“骗子”惊醒,林雁白猛然回神,发现四周白雪纷飞,不远处已是花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呃,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某微已经努力把萧大小姐的恶毒行径降到最低,这个故事也将轻松一点点,希望如此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满楼近日的生意不大好,今日大门敞着,一片沉寂,似是比平日更冷清。林雁白为人机敏,登时察觉气氛有异,便快步走回去。花满楼平日喧闹的大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人砸碎的桌椅。没有一点人声。
林雁白倒抽一口冷气,他迅速来到花飞卿的房门外,叫了声:“花姨。”
“进来。”花飞卿的声音有些疲倦,她正伏在桌上出神,回头瞧见林雁白,便坐直了身子。房内的东西也被摔了八九不离十,映着窗外大雪,烛光低迷,些微凄凉。花飞卿这么多年的心血,顷刻间便支离破碎。
林雁白一眼瞧见里屋床上被铁链锁着的花染衣,凝眉道:“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呢,傍晚的时候,有一队官兵进来,说是要找你,找什么鱼符?”花飞卿混不在意地一笑,从桌上破碎的茶碗内挑出一只能用的,倒了一杯冷茶,慢慢喝着:“雁白,你坐,花姨有话问你。”
“花姨,对不起。”林雁白登时明白这事儿是他惹上的,只是,那些人如何知道鱼符会在他这里?
“不用跟花姨说对不起,花姨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花飞卿向来是个刁钻泼辣的人,此时眼中难得有了一丝慈和,她叹气道:“花姨是不明白,为了李家的人,值得么?”
“花姨,雁白也曾想过让李家的天下大乱,越乱越好。然,这天下大乱之后,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叛军所到之处必然屠城,到时候不仅李家人亡,这长安的人,一个都逃不了。这皇帝即便要死,也不是现在。”
林雁白语调沉沉,窗外落雪,仿佛每一瓣都沉甸甸落在人的心坎上。花飞卿柳眉紧蹙,抿了一口如雪的茶水,低低问:“你决定了,要帮李家?”
“不仅雁白,连慕先生也都在帮着李家。”林雁白解释。
他扫一眼四处的荒凉,认真道:“这里被叛军盯上,已不再安全,花姨不若带染儿去宁王府避一避。洛阳一日没有拿下,这长安城的叛军便不敢与皇帝撕破脸,所以宁王那里是安全的。”
“宁王府?”花飞卿吃了一惊,即刻否定:“不可能。”
“若李家还有一个好人,那定然便是宁王殿下。”林雁白耐心劝解,见花飞卿不为所动,他又道:“宁王殿下年纪不小了,身子一直不好,花姨若还是这么耽搁着,雁白怕”
他觑了一眼里屋,压低了声音:“好歹让染儿也和父亲相处过。”
“……”花飞卿一震,攥着茶碗的手愈来愈紧。林雁白把花飞卿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放,扯着花飞卿站起身,笑嘻嘻道:“好了,别犹豫了,现在便动身!”
把花飞卿和花染衣送到宁王府安置妥当,林雁白才出了宁王府,想不到只半天间,他便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一时便想起十多年前,父母葬身火海的情形。那时的他,便是无家可归,只有花飞卿和花染衣这对母女。此刻,他似乎连这对母女也没了。
杵在当街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向庆王府走去。
林雁白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无声息来到小珠儿的房外。里面点着灯,她应该还没睡。林雁白敲了几下门,屋内传来小珠儿委屈的声音:“谁呀!”
他没有多言,便推门而入。然,下一刻,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一呆。
呃,这……林雁白反手把门合上,缓步进来,在桌边坐下,凝眉看着床上的小珠儿。
小珠儿手脚都被绑着,腰上还系了一根绳子,把她拴在床上。她正一脸委屈地坐在床上,楚楚可怜。没想到进来的竟是林雁白,先是一怔,下一刻已恨恨把脸转向一侧,根本不看他。
“这,便是你母亲惩罚你的方法?”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