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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黄干枯,是冬天踏足这片土地的先兆。
这天耶律凌站在宋奕帐子外头,罕见地没有早早便失了踪影,倒是把宋奕吓了一跳:“可汗,怎么了?”
“也没什么,呼和沁草原上每年都有秋狩的习俗,到了这时候,我们就要去山里猎野兽猛禽,留到冬天吃,以防冬天把存粮都吃完了,冬天再去打比现在难很多。”
宋奕静静听着,他生的一双桃花眼,即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含着几分春意,十分讨喜,当他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招架得住:“可汗的意思是……?”
“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参加秋狩,也当是出去散散心。你放心,应该不会遇上什么猛兽,你跟在我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
“我去!”
宋奕心下偷笑,好一个伊贡可汗,还故作矜持不碰他,最后还是要被他的美色迷倒,借机约他出去发展感情……
“可汗的邀请,我怎么好拒绝呢。”
等到了地方,宋奕才发现却非他想的那样,耶律凌要和他谈什么狗屁恋爱。
在离呼和沁很远的一处草木繁盛的矮山里,耶律凌带着他的部下四散开去,拒绝了侍卫提出的跟从,带着宋奕往深山一路走去。
他今日将微卷的长发用皮绳扎了起来,高高一束垂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来,他的铁面具是特意打造的,贴合面部轮廓,将那十分高挺的鼻梁显衬出来。这副打扮比起婚房里的,少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秀美,倒是多了许多飒爽的英气。
耶律凌穿着窄袖修身的衣服,背着一只剪筒和一张弧度很大的弓,在皮毛黑亮的马上回头催促:”阿奕,快些!我看见鹿群了!“
宋奕:……
大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不是来谈情说爱跑跑马的吗,你撒开马蹄子跑那么快干什么!
宋奕确实对骑射不太擅长,幼时其他皇子都有母妃为其开的“小灶”,骑射本来就需要多加练习,光是课上学的东西完全不能满足其需,而骑射又不像剑术可以在院子里苦练,需要场地和马匹,对环境的要求太高。久而久之,他就干脆放弃了骑射,每年皇家围猎便更是不及那几位哥哥的风头,干脆找个阴凉地睡觉去。
他真正常用的兵器是长剑和匕首,对于弓箭确实是不太擅长的,驭马之术也是马马虎虎,怎么可能与马背上长大的耶律凌相比?
“阿奕,你快一点!鹿群要走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见了鹿崽子比见了他还亲?!花容月貌的宋公子在这都不回头等等,还追什么鹿群?!
宋奕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干脆一摔缰绳,自暴自弃地说:“你去追吧!不用管我!”
这句话多少带了些赌气的意味,可粗线条的耶律凌没有读出来,反倒兴致勃勃地一挥手,压低声音道:“好的,那我先去了!”
语气之轻快,让宋奕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庆幸终于甩掉了一个大累赘。
宋奕瞧见耶律凌双腿一并马腹,促马疾行,几个深跃竟没入深林里,没了踪影。
宋奕:……
他一打眼看过去,哪里还有耶律凌的身影,干脆将马停了下来,下马随处走走。
哪里知道,这一走,就走出了不速之客。
宋奕跟着耶律凌一路走来,也确实没见到什么大型猛兽,多是山鸡野兔一类的动物,可他忘记了,草原上还有一种动物,常年雄踞此地
狼。
等到宋奕发觉身后这双荧绿色的眸子的时候,他已经离拴住马的地方很远了。他哪里都不熟悉,又是赌气乱走,越走越深,甚至连跑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那狼体型庞大,皮毛灰里掺白,水光油亮,一双眼里全是垂涎的凶光,叫人心生寒意。
宋奕没心思打猎,甚至把弓箭都挂在了马上,随身带着的兵器竟只有一把匕首。他面对灰狼站立,摸出腰间的匕首,势有恶战一番的准备。
狼是群居动物,今天不知什么缘故,仅碰上一只,倒是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最后还是灰狼先按耐不住,甩了甩尾巴,呲牙扑了上来。
宋奕闪身一躲,匕首的刀刃堪堪划过野狼的后颈。
灰狼感受到了疼痛,突然暴烈激动起来,后脚蹬地,朝宋奕扑了过去。
宋奕尽力闪躲,却还是被出其不意地袭击扑中了右脚脚踝,爪尖在他脚腕抠挖下去,划下的都是血淋淋的皮肉。宋奕借此机会反身制住那狼的血盆大口,将刀刃抵在它的獠牙之间,完好的左脚死死踩住尾巴,一人一狼僵持不下,都想要争得那一点求生的先机。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带着凌然的千钧杀意,重重一箭穿透了野狼的脑子!
一大股鲜血在宋奕面前炸开,喷迸出的血液和脑浆溅了他满脸!!
感受到腕上与他僵持的力道松懈下来,宋奕抬头,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力地透过重重血雾看去
那端坐在马上,腰背笔直,拉弓搭弦,正准备射出第二支箭的,不是伊贡可汗耶律凌,又是谁!
第五章
耶律凌扯着弦,又射出一箭,补在了野狼的喉咙处,然后才跳下马,两三步来到宋奕面前,帮他把狼的尸体搬开。
被牵扯到脚踝伤处,宋奕皱起眉,忍不住低低吸了一口凉气:“嘶”
耶律凌也看见了他被抓破的靴子上晕开的血迹,蹲下身在他脚踝处轻轻按了一下:“骨头好像没事。”
他摘下腰间挂着的皮囊,拔开塞子,将里面辛辣的烈酒倒在伤口上消毒。
酒液触到伤口,令宋奕痛的五官都扭在一起,咬的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他脚踝还在轻微流血,耶律凌随手撕下一条布带,系在脚踝上方作止血用,然后把宋奕扶起来问:“怎么样?还能走吗?”
那野狼扑的一爪子虽然说没伤及骨头,但是也挖的极深,最深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宋奕面上带着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有气无力地道:“能吧,那不然怎么办呢,难道要你背我吗?”
耶律凌略一沉思,然后在宋奕面前蹲下,言简意赅地道:“上来。”
宋奕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蹲下的身影,眼神从他肩头一路滑至腰带勒出,比自己还细了一圈的腰身,咬着牙拒绝了他:“不用……我说笑的,我自己能走。”
趴在男人背上被背着算什么样子?!当他是娇弱的女人吗?!
为了重振男人的雄风,宋奕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左脚往前走了一步,右脚拖在地上,一阵锥心的疼痛从脚踝窜到脊髓,疼得他差点眼泪都飙出来,还是耶律凌起身扶了他一下,才不至于面部朝地摔下去。
耶律凌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