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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了?”
随即,帐帘被一根葱白纤长的手指挑开,冷铁面具上掠过一道寒光……
是耶律凌。
“可汗,早。”
“早。”耶律凌对昨晚上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记得是自己主动凑过去亲了宋奕,不由有点脸热,“昨晚的事情,抱歉。”
事实上,这是他的初吻,他今年虽然二十有八,但连女孩子的手还没有牵过,更不要说去亲谁了。
谁能想到,强势如伊贡可汗,活到这个年纪,感情阅历竟然是一张白纸。
原来是因为刚回来坐上可汗之位,再加上四处征战太过忙碌,没有时间找女人温存,后来在年复一年独自一人的冷寂里,他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待着,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娶妻生子。
其实耶律凌不知道的是,姑娘们并非是畏惧他不敢靠近,而是大多数都不敢高攀。只是等他真正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后,他和宋奕在一起的时候了。
宋奕自然知道耶律凌在说什么,坐在轮椅上暧昧不清地笑了笑,支着头看向他,直看得耶律凌先慌乱地撇开了视线。
有的人,不要看脸上戴着的面具硬邦邦,冷冰冰,其实嘴唇比年糕还要软糯。
就在此时,宋奕头上随手系的发带突然松开了,一天浓密乌黑的发丝从肩头垂落。
他垂下眼睛,刚想弯腰去捡,有人比他先一步去捡。然后,一双手插入他的发中间,三两下将脖子处的碎发拾掇起来,重新束好头发。
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屠狗利器。
要不要再情意绵绵一点?!
布尔通在一旁痛苦地捂着额头,眼里有伤风化四个字都快成为实质喷在那两个腻歪而不自知人身上了。
赤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撑住。
“见过可汗、可敦,”柯雅达端着一叠码好的奶豆腐,笑得酒窝深深,“大娘新做了奶豆腐,各位要不要尝一尝?”
宋奕眼尖地发现,那个一向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赤桑,突然面上腾起一种古怪的红,并且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往柯雅达身上飘。他心下了然,觉得好笑,便想逗逗赤桑:“赤桑,你怎么不吃?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奶豆腐。”
“我,我吃!”赤桑面上更红,伸手拿了一块,然后迅速跑远,连句话都没留。
宋奕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柯雅达在这难抑的笑声中,两颊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等到宋奕的脚痊愈,可以如从前一般跑跳,已经是冬天已过,年节来临的时候了。
耶律凌还在宴请心腹,宋奕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回去了,刚出来便被赤桑神神秘秘地拉到一边去,被塞了个东西。
宋奕看着手里的锦囊,掂了掂,里面好像包着两个小盒和一个长形木盒。而锦囊本身是烟粉色的丝绸,上面有苏绣的玉兰花,这东西可不是草原上能有的。于是疑惑地看向他,等赤桑先开口。
“可,可敦……”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还有,你和可汗一样,直接叫我阿奕就好。”
“好,可……阿奕,我想请求你,帮,帮我把这个给……柯雅达,”赤桑紧张的话音都抖了起来,“这是我让从中原回来的商队带的,是我……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原来是这样,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宋奕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然的微笑,“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谢谢,谢谢你,阿奕。”
宋奕朝他挥挥手,扯了扯身上的貂皮大氅,绕到了柯雅达居住的帐子,他以为柯雅达不在房内,便直接挑帘进去,谁知柯雅达竟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地看着什么。听见响动,神色一变,立刻将那东西掖进了被褥之间,有些慌张地站起来:“阿奕,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挑了挑眉,问道:“柯雅达,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柯雅达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绕到桌前,为宋奕斟了一杯温好的奶茶,“外面天冷,你先喝点暖暖身子。”
宋奕只是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去接奶茶。
柯雅达望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叹了口气:“好吧,我在想我的弟弟……”
她走到床边,取出了一方织了一半的毛毯,给宋奕看。
宋奕不当柯雅达是侍女,他与柯雅达年龄相仿,柯雅达又是他来呼和沁草原第一个认识的人,难对她戒备降低,于是笑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从腰间取出那枚做工致的锦囊,递给她:“啧啧,想不到,这草原上还有这样好儿郎呢,这是赤桑托我送来的……定情信物?哈哈哈哈哈你别打我呀!”
柯雅达小声嘟囔:“什么跟什么,你不要瞎说!”
“我瞧你对赤桑也并非是没有情意,赤桑是个好汉子,今年能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明年能不能抱上你们的孩子?”
柯雅达轻轻推了他一把:“别胡说,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操心你自己和可汗的事情呢。”
“我和可汗?我们好得很,有什么可操心的……”
柯雅达冷笑:“是吗,成婚半年了,还睡两个帐子的夫妻,也就你们了吧?”
宋奕:……
这是宋奕第一次觉得,柯雅达不是好惹的。
第七章
柯雅达从袋子里取出了一盒胭脂,一盒香膏,还有一支簪子,宋奕看着她嘴边那个甜蜜蜜的酒窝,顿时备受打击,都不用柯雅达开口赶人,自己就先溜走了:“我先走了!”
宋奕来得匆匆,走也是风风火火的。留下柯雅达摸着那根雕着蝶恋花样式的玉簪,站在那里,愣了很久很久。
走在路上,宋奕不由想起赤桑将那个锦囊递给他时候的模样,又想起柯雅达的笑容,喃喃出声:“新年礼物么……”
是了,新的一年到来,无论是哪里的人,都是要辞旧迎新,将美好的祝愿寄托在礼物上赠给身边亲近的人。
那么……那个人……也会想到自己的礼物吗……
自从秋狩后,他和耶律凌之间关系亲近了许多。耶律凌甚至有时候还会亲自去给他换药,还答应开春教他骑射,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十分暧昧,若说只是兄弟之情,那远远不止,可是若是说恋人,彼此却又没有开诚布公过。中间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纸,令人看不清对面……还有那个刻意被两个人模糊的吻,化在记忆的深处,只会在睡不着的深夜,才会被拿出来在月色下重温。
宋奕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好奇耶律凌在做什么,也许是对于这个人的不甘心,又或者只是想去看看他,总而言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提着两坛马奶酒,站在了耶律凌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