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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慎行。但他其实很懒得对些许细微小事发话的,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黎容跟在白缘山身边,瞧得多,便知晓他们不过是庸人自扰,转而轮到他自己身上时,却也不了心慌。
白缘山极少真正开口教训他,大多数情况下,黎容做错了事,白缘山能提点一句就已经算是上了心。倘若他真的立意要给黎容一些敲打,过程通常不太近人情,并且势必要有个结果,威烈昭昭,叫黎容铭刻于骨。大概正因为这样,黎容暗自比照着白缘山的行事风格,自觉将自己约束得很好。
而李湛对李可则完全不同。
李可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跟黎容说话,李湛就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说:“你给我把饭吞进去了再说话行不行?”语气不善,表情凶狠。
黎容悄悄儿抿紧了唇,李可却并不特别忌惮他,安静不到三分钟,故态复萌,李湛除了一脸凶狠的无奈,也再没有旁的表示。
李可专挑黎容带来的肉松吃,还嫌不过瘾,问他哥怎么没把其他的也摆出来。
李湛虎着脸:“吃完了饭再吃零食,李可”
李可已经转进厨房里,捧了小食盒儿出来,顺道往他哥嘴里塞一条麻辣牛肉,笑眯眯地说:“这个下饭。”
厨娘做的麻辣牛肉是正宗的川味,香辣劲道,李湛只好先嚼嘴里的牛肉。
黎容从没吃过这样儿心惊胆战的一顿饭,他总担忧着这两兄弟吃着吃着就打起来,但他们看起来好像习以为常,反而透着股异样的和平感。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他瞧了半天,终于看出端倪李可认错太快了,态度良好,就是坚决不改,赖皮得可以,李湛似乎拿他也没招。
等只有黎容和李可两个人的时候,黎容就对李可说:“我看你也不是很怕你哥哥嘛。”因为李可不止一次地提到他哥暴打他这一点,黎容总以为李可是很怕李湛的。
李可瘫在自己床上晒肚皮,一边轻轻地拍,还一边跟肚皮有商有量的,叫它争口气,赶紧想办法腾腾地方。正专心致志地劝服自己肚皮,李可扭脸的力气都没了,跟黎容说:“他是我亲哥,又不是后爸生的,天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儿就为了找机会打我一顿。当然啦,他要是真打我,我还是很怕的。你不知道,他以前当兵的,打起人来简直要命啊。”
黎容半垂着脑袋坐在李可小书桌边上,静静听他说了好一会儿,寻空儿拿指节敲敲桌子,冷声说:“不是要我教你作业吗,你要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
李可惨叫一声:“有时候真觉得你比我哥还要命!”
转眼要到除夕。
厨娘正觉得为难,她家里早没什么亲眷,一向是跟白家这边一起过年节的,今年却到了家里的信儿。管家叫她回去看看,多少年没见了,总归还是亲戚。厨娘却无法放心,问:“先生说什么时候回来过年了吗?”
管家不语。
厨娘喃喃,那不行,太太也不着家,先生也不着家,就小容一个人,没人照顾他吃饭怎么行。
他们商量的时候,黎容正巧路过听了一耳朵,便大大方方露了面儿:“你不放心我,我倒要不放心你呢。”
管家跟厨娘两个都看着黎容,黎容说:“管家说得对,多少年没见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依我看,叫管家跟你一起回去。”
厨娘没想到黎容说出这样一番话,立刻红了眼眶:“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还没跟你们说,李可邀我去他家住几天,我正想要不要答应呢,这下正好。”黎容微微弯了些嘴角,又挑高了眉眼,做出个俏皮的样子来,“你们待在家里,我也不在,还不如好好出去玩玩儿呢。一年到头都待在家里,有什么好待的。”
这话真不像黎容说出来的话,他跟李可交好,看起来的确是开朗了不少。
管家跟厨娘对视一眼,厨娘满脸为难:“大过年的,怎么好去人家家里做客呢。”管家却十分欣慰:“小容长大了,我看挺好,就照他说的办吧。”
除夕前一天,管家亲自把黎容送到李家楼下,黎容进了楼道,看管家车走了,他才慢慢下来,一个人背着硕大的背包走回去。
这时候感觉整座城市都空了一半,到处红艳艳的,透着股热闹喜庆的劲儿,却没什么人。黎容很少像这样在街上走,倒觉得有点儿兴致,看见路边堆了厚厚的雪,表面光洁,还没像别处一样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就走过去,一步踩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怕摔着了,又有些高兴。
等他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从大门进去,还要穿过一片前坪,黎容走了这么多路,这几步却让他觉得累得不行。他拿钥匙开了门,背包往地上一扔,径直上楼去歇觉。
这座宅子一直很冷清,但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黎容想,挺好的,有助于睡眠。
其实他早就累得不需要什么助睡的东西了。
醒来时天都暗了,黎容下意识去拨内线,响了两声没人接,他恍然地拿手去按自己的额角,挂了电话,起身去楼下找吃的。
厨娘临走时清理过厨房,黎容找了半天,才找出几根鱼肉肠,拿在手里转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撕开包装,第一反应是找剪刀,一时记不起在哪,就顺手拿了一把小巧的菜刀去割。他低着头,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昏昏暗暗的,一个不小心就割了自己的手。那刀锋太利了,过了好一会儿血才慢慢从刀口里渗出来,黎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好放下鱼肉肠,先去外头找医药箱。
黎容找不到医药箱也不知道先止血,血珠子从厨房到客厅撒了一路,滴在瓷白的地砖上,看着格外吓人。
正混乱着,从外头落地窗闪过车灯的光,一瞬即逝,黎容吓了一跳,就近抓住了旁边的电话,准备一有动静就拨快捷键。
这种时候,有一点儿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黎容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手一紧,指头上的血就糊了半个电话筒。
其实他但凡冷静一点儿,就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之前的事情已经搅得他有些不安生,此刻他又饿又慌,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进来,手一抖,就拨了通话键。
空寂的房间里立刻响起电话铃声。
白缘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按掉,皱着眉瞧黎容,又瞧地板上甚为显眼的血迹,略略扫过一圈,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黎容身上,沉沉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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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找医药箱。”黎容跟着白缘山的视线扫了一圈,更加狼狈,投降一样把电话扔开,又觉得血糊糊的放在那不太好,抽了纸巾去擦。他急欲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自然地避开白缘山,因此擦得格外认真。
白缘山轻易地找出医药箱,径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