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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更是曾被她道过“阴险”之人。三年前,她还未及笄,也未参与进政事当中,等她参与进来,此人已走。因而,她从未见过他。
据闻倒是个十分俊俏的。
赵宗宁喜欢颜色好的,便道:“你抬头,本公主看看。”
易渔便抬头,大方看她。
赵宗宁道:“状元郎果真俊俏得很。”说完,她大步走了出去。
其他人纷纷怪异地看向易渔。毕竟人人都知道宝宁公主十三岁的时候,便成日里念叨着要养面首。公主虽还未大婚,但的确是喜好那些颜色好的男子,她府中甚至是养了一个戏班子的。
如今公主当面夸这位易大人俊俏,这……
易渔倒十分镇定,早听闻公主喜欢扮作儿郎,今日总算是得以见到。只是公主原来和陛下长得并不相似,甚至格外不同。
赵宗宁来时是从西华门进的,因而没碰上钱月默。此时一路往宫外急走,倒是与她碰了个正着。
钱月默一见她,立刻着急叫她:“公主!”
赵宗宁已走过,回身看她:“淑妃娘子?怎的了?”
钱月默嗫嚅一番,小声道:“孙……”
赵宗宁笑:“你也知道了?”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钱月默立即上前,抬头着急地问。
“如何是好?孙太后算什么?那纸早已被我撕烂!本公主的婚事,只有哥哥和我自己能做主!”
钱月默循规蹈矩多年,如今听赵宗宁这般说,也有些傻眼,原来太后传出去的旨意,还能给撕了?
赵宗宁如今往后宫走得不多,也不总是见钱月默。今日见钱月默这般关心她,这个时候,倒是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多谢淑妃娘子的关心。”
钱月默脸一红:“没,没有……”
“唉。”她又叹气,“你快去崇政殿吧,哥哥已施针,半个时辰便能醒,其他人我信不过,只信你。我处理好宫外之事再来。”
“好!”钱月默点头。
赵宗宁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去,澈夏跟着她,往她身上披大披风。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飘书轻声道:“早就听闻公主爱扮作儿郎,今日总算得以瞧见,当真是好看。”
钱月默点点头,又眯虚着眼睛看了片刻,直到再也看不到赵宗宁的身影,她才回身去崇政殿。
她刚要进崇政殿的门,福禄正出来,见着她,行礼道:“见过娘子。”
“快起来,你这是要去何处?”
“小郎君道,陛下身系万民,当真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儿。如今太后气晕咱们陛下,那就是愧对万民,愧对天下,得过来给陛下赔不是,也得去宣德楼上给大宋万民赔不是。”
“……”钱月默沉默,这的确是那位小郎君能说出来的话。
福禄也不敢耽搁:“娘子,小的这就去了,小郎君也正找您呢,您快进去吧。”
“你快去吧。”
“是。”福禄带上后头的小太监,往右拐弯而去。
钱月默却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似乎时光又回到五年前的某个时刻,似乎这五年间没有任何不同。
五年前便是这位小郎君将孙太后气晕过去,还在她殿中杀人。如今也是他,说出这么些大道理,引出这么一番谁都想不到的话。
这位小郎君也没做什么,仅这么一句话,似乎就宣告大家:他回来了。
钱月默叹气,只是不知这一回,陛下是否能再如五年前那般,即便不笑也如春天的微风,若笑,那就是湖面被风掠过的轻微涟漪,荡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她其实当真想念五年前的陛下。
这五年,陛下撑得也不易,公主到底是女儿家,有些事情并不能亲力亲为。也得有人来帮帮陛下才是。
她起心思,走进了崇政殿。
第91章“我错了。”
五年不长不短,但凡人,都有变化。
钱月默的变化其实也不小,这五年,后宫之事皆是她管。陛下不喜太后,她往常也并不常往宝慈殿去。她的性子虽还清清雅雅的,但因管事,行事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威严。有几回真与孙太后对上了,她还真的从未落过下风。
孙太后来或不来,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进来后与赵世见了礼,两人便未再说话,只是坐着。
只不过赵世坐在床边,她坐在一旁的榻上。赵世当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琮看,钱月默这心中的奇怪感便越生越多。
而正如他们俩都料到的那般,孙太后自然是不愿过来的。
赵世冷冷一笑,钱月默暗道:就是这种笑容!与当年一个样儿!
若不是赵琮正昏迷,赵世定要亲自去宝慈殿的,再杀几个人吓吓孙太后也无妨。赵琮如今虽有威严,到底温和,从来少杀人。孙太后便是被惯的,要是多在她殿中杀上几个人,她还敢这般?
他听福禄那般说,便道:“据闻忠孝伯与夫人,如今住在洛阳?”
“是。”福禄应声。
“他的女儿在宫中气晕陛下,愧对万民,他作为父亲脱不了干系。即刻命他们回京!”
“……”福禄不敢应下来。
如今的陛下不是当年的陛下了,其他事他们能应,但这等事儿,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应下来。他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有些话,陛下也跟他说起过。陛下总说“触底反弹”这四个字儿,斩草除根也得看清楚时机。而对于忠孝伯府,陛下便说,如今根本不是什么好时机。
虽说孙家的确糊涂,陛下醒来兴许另有其他计划,但此时,他真不敢应。
赵世在杭州,手底下一群从前的盐户,后来的山贼,如今的私兵给他用,为他办事,他早已习惯大手一挥做那领导之人。更何况,他上辈子便是带兵打仗,还做皇帝的。他习惯了这作风。
等他看到福禄面上的犹豫,他才有些回神,奇怪的是,他倒也不气愤,反而还挺高兴。这说明,赵琮真的已是个有威严的皇帝。
他要说话,钱月默忽然小声惊呼:“陛下醒了!”
他立刻回头,看向床上。
赵琮缓慢睁开眼睛,眼前还有些迷糊。
他先是听到钱月默的声音:“陛下?”
后又是福禄的声音:“陛下,染陶姐姐去御药局熬药了,稍后便来!”
听到“药”字,他才记起,他似乎吐了许多血,又晕了过去。
他为何吐血?
他的头再度疼起来,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愿想起那些事。
头虽疼,眼前却越来越清晰,他终究还是看清了面前的人。
除了钱月默与福禄那两张早已熟悉的脸之外,又多了一张脸。
这张脸,熟悉,却又陌生。
这张脸上交织了太多的神情,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