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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算与赵世说些政事。
赵世已经先一步坐到赵琮面前,依然笑着说:“陛下,小时候,我常看染陶为你梳头的。”
他的幼年时候,于赵琮而言也是美好,赵琮笑着点头:“是。”他又抬头看赵世,“虽是装的,你也的确乖巧。小时候的你,总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朕给你什么书,都愿意认真读,还常去后苑作画。茶喜最喜爱装扮你,她的眼光不错,总是将你打扮得很漂亮,也常常带着一屋子小宫女给你裁衣裳,都是她们亲手缝的,那时你最爱祥云纹。”他边说,面上也现出几分怀念。
赵世暗想,赵琮果然还是喜爱那样的他,他立即道:“陛下,我如今也能乖巧。”
赵琮轻笑,并未搭理他。
“陛下”
“你长大了,也答应朕再不装,何必强求呢?如今的你,本该如何,你便如何。朕还是喜爱真实的你。”
“那陛下喜爱现在的我,还是幼年的我?”
赵琮再笑:“多大的人了,纠念这些。”笑罢,他起身,“走,用早膳去。”赵世却又拉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赵世坐在榻上,抬头看站着的他,认真道:“陛下,只要你喜爱,我如何都行。”
赵琮虽已猜到赵世也已喜爱上他,虽也不知前方到底如何,更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却还是觉得他的感情观似乎有些问题。
他没再避开赵世的手,而是也认真道:“你无需做朕喜爱的你,你做真实的你。”
赵世眼中流光一闪,笑道:“好,都听陛下的。”
赵琮顺势将他拉起来,转身一同出去。
赵世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
他不做真实的自己,真实的自己,赵琮不会喜爱。只一个真实身份,赵琮便会厌恶他。
赵琮面前,他只做赵琮喜爱的那个赵世。
他有了差事,更已下定决心,往后他只心无旁骛地渗透进关于赵琮的一切。
待到身份问题也已解决,他便能放下心来向赵琮表明心意。
想到他们俩兴许能互知心意,更能更放肆地牵手、拥抱……
赵世便兴奋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活了两辈子,他终于有了少年模样。
赵琮用了午膳休息时,染陶还忍俊不禁:“小郎君怕是刚得了差事,浑身都是干劲,陛下您不知道,今日他甚至在院中跳起来够游廊上歇息的鸽子,可把那群鸽子吓坏了!”
想象那样的场景,赵琮不由也笑了起来。
染陶继续笑:“陛下去上朝后,他便去盯着刘显侍弄牡丹,还问婢子去洛阳的箱笼拾得如何……陛下,往日里小郎君总着黑色、玄色衣衫,生得又高大,看起来真不似十六岁郎君。如今他着绿色官服,嫩生生的,总算是有了十六岁郎君的模样!原本还怕他的小宫女,现下又爱跟着他跑了!他今日又去藏书阁翻阅资料,小宫女去给他送吃食。与他共事的大人,都夸赞咱们小郎君呢!”染陶说得十分得意与自豪。
明明他是皇帝,她更是皇帝的贴身女官,他们站在最顶端。
这些六七品官员夸奖赵世,却还是令她这样高兴。赵琮其实也高兴,大约这就是家长心理。他看小十一不似从前那样阴郁,心中也替小十一高兴。
将去洛阳前的日子,赵世倒是再未与赵琮说暧昧的话语,也未有暧昧行为。赵琮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否则他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加之朝中十分忙碌,前几日因暧昧生出的心慌也渐渐被驱散。
杜誉在家反省,官位未摘,这几日,不满的人也许多。有些人是趁着浑水好摸鱼,有些是当真信了传言,真以为杜誉贪钱又杀人。
赵琮沉得住气,依然在看。
赵世却也忙得很,他借着牡丹的话头,又将刘显叫到侧殿说话。
刘显跪着,老实道:“郎君,太后这些日子无有异常。”
“赵从德昨日又去宝慈殿?”
“太后没见他,只王姑姑劝他回去,他不愿意,王姑姑只好把他带进去,在偏厅说了会儿话,他才气冲冲地走了。”
“这几日,他怕是还要进宫来,你多盯着些。”
“是。”刘显无奈得很,也只能应下。
刘显盯着,也只能是盯着,他到底不是宝慈殿的人,只能借着送花的名义不时去转一圈,不过目前,赵世也只需他盯着而已。
次日,赵从德果然又进宫,孙太后已觉厌烦,终于见他一眼。
因要避人,孙太后即便无有其他心思,也只能在内室中见他。
赵从德进来,煞有其事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后娘娘。”
孙太后皱眉:“你有话直说!”
赵从德笑着起身,说道:“娘娘这些日子何必避我?我只想求太后在陛下跟前为我说说好话,求个差事罢了,娘娘连这个忙也不愿帮?”
孙太后冷笑:“陛下能听我的话?再者,你有何能耐能得差事?”
赵从德心中已觉不喜,他虽没本事,却心高气傲。二十多年前求着要嫁他的人,这般讽刺他,他能接受?
孙太后见他不说话,更是冷笑:“你求我,还不若求你儿子去!百个我加起来,也抵不上你那好儿子的一句话!”孙太后心中有怨恨,她知道赵从德如今常进宫不是惦记她,只是想利用她,已死的心还是难受,她又道,“你往后再别进宫见我!我瞧你便觉得恶心!”
赵从德抬头看她,跟着冷笑一声。
孙太后一愣,这倒是赵从德第一次对他这般。赵从德再不是个东西,好歹也是王府世子,仪态与相貌皆是顶好的,无论何时皆是翩翩风度,否则孙太后当年也不会心悦于他。
赵从德猛地这么一声冷笑,她莫名生起寒意。
“娘娘怕是忘了,十多年前,我到底为你做了何事吧?!”
孙太后的脸色一白。
“娘娘这是不念旧情,真要与我断了关联?”
孙太后握住手,长指甲陷进肉中,强撑一口气,反驳:“当年实属无奈,你我早已互有承诺。真要深究,你也脱不了关系,你又何必如此?”
“我是赵家人!我会害我叔父?”赵从德再冷笑,“娘娘,我也不愿违背承诺,可娘娘你瞧瞧,如今可还有我们魏郡王府的活路?我的儿子?他何尝将我放进眼中?娘娘若也不愿帮我,我便索性将此事说出去,豁出去算了!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
“你!”孙太后怒视他。
赵从德这时又起冷笑,深情看她,缓声道:“珑娘,当年我也不愿,可我只能如此,我如何与皇帝抢女人?”
说起往事,孙太后心神一动,她立刻气道:“你若不敢抢,又何必招惹我?!”
“我如何招惹你?”赵从德长叹一口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