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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当有用的。
过了许久,他才回神。
第157章“其实做些什么也无妨。”
李凉承走后,赵世到底等到匠人来,约好时间,他才回宫。
这样一耽搁,他回去时,便有些晚。
他也曾晚归过,福宁殿中总有小太监、宫女守在东华门处守他的,今日却没有。他刚进东华门,守门小太监便道:“郎君,公主来了。”
“何时来的?”
“来了约莫一个时辰,公主眼圈儿是红的!”小太监小声道,给他透信。
赵宗宁眼圈儿红?怕是看错了吧。
赵世点头,将腰间的荷包解开,扔给他:“拿去吧。”
小太监连连行礼,他则是大步往福宁殿走去。
他原本还怪赵宗宁又来打扰他与赵琮,只是等他走进福宁殿时,他也惊着了。
赵宗宁竟然真在哭!
虽说不似其他小娘子哭得那样娇气,眼圈却的确是红的。他一进去,绕进隔窗,赵宗宁抬头看他。赵宗宁红着眼圈,怕也觉着自己丢人,却又无法掩饰,回身又埋到赵琮肩膀里。
赵世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赵琮抬头看他,叹气:“回来啦?”
“是,这,公主怎的了?”
“唉。”赵琮再叹气。
“哥哥不许说!”赵宗宁的声音竟然是沙哑的,想必方才是真哭得厉害。
赵琮轻声道:“都是自家人,他担心你呢。”赵琮无奈道,“江谦定了亲,下月便要成婚。”
赵世听了,不明所以,这有何好哭?
他不解道:“你心中又没他,你哭什么?”
赵宗宁气急,埋在赵琮肩膀内哭得更甚。
赵琮心疼地直哄:“好了好了,不哭了。”
赵世再一想,明白了。赵宗宁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先前是郡主,后来又是公主,整个东京城的小娘子都爱绕着她转。她即便不喜爱江谦,可是她想要招江谦做驸马,江谦却拒绝了。拒绝便罢,转眼间,江谦便火速定亲了!
她是哭她的面子啊。
果然,赵宗宁哭着哭着便道:“好些人都以为江谦要给我做驸马的!不做就不做吧,偏偏转眼他就去娶其他人,那人还与我不对付,从前说过我的不好!”
难得一哭的公主殿下哭起来,也实在很骇人。赵琮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连声道:“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比她更俊俏的!”
“面子已经被人踩在脚下了!”
赵琮也无奈:“江谦行事甚佳,人品也好,虽与你无缘,哥哥总不能拿他给你出气吧?”
赵宗宁也从未真想过要拿江家出气,她是很懂事的。只是她想到江谦那样落她的面子,她心中就难受。
赵世看赵琮心疼成那样,出主意:“你别哭了,明日里我找人往城中放些消息。就说,说江谦身子不好,说他不能人道”
赵宗宁啐他:“说这样的话,羞不羞!”
“这不替你出气?”
“他不值得本公主这般出气!”
赵世笑:“那你为何还要哭。”
“你”赵宗宁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珠,被赵世给说绕了,反倒忘了哭。
赵琮也笑出声来,再道:“行了行了,别哭了,你瞧,朕的衣衫都被你哭潮了。”
赵宗宁一瞧,果然是,她不好意思道:“哥哥去换身衣裳吧。”
赵琮又劝了她几句,起身去换衣裳。夏日里头衣衫薄,浸湿了,贴着皮肤,对身子无益。他去换衣裳,赵世坐到赵琮的面子上,对她道:“你又不欢喜人家,何必如此?”
“你懂什么!”
“我比你懂得多了去了。”
“得了吧你,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要贪着哥哥睡!”
赵世笑,其实赵宗宁真的很有意思。她看似不羁,家中养着戏子,还的确有面首。实际她也拥有赤子之心,于这些事情上头是一窍不通。他劝道:“你们府上的孙竹蕴不错,你可以招他做驸马。”
“他说他活不了多久,不愿。”
“……他倒坦诚。”赵世再劝,“你有何好急?将来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心爱之人的。”
赵宗宁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我知道,哥哥也这么劝我。只是我被人落了面子,不痛快!”
赵世给她倒了一盏茶:“公主殿下,来,请喝茶。”他说着,还起身,弯腰,毕恭毕敬地将茶递到赵宗宁面前。
赵宗宁破涕而笑,旁边的澈夏等人纷纷跟着笑。
赵琮换好衣裳回来,站在隔窗后,见到里头这样,不觉也露出笑容来。赵世若是真想讨好一个人,实在是很受用的。他的妹妹,脾气那样不好的人,不也被逗笑了?并伸手接过茶盏去喝。
赵琮心中忽然有些得意,小小年纪就懂骗人,又有心机,说杀人便杀,在外头那样凶神恶煞又如何。在他面前,在他的亲人面前,赵世仿若另一个人。
这一面,都是为了他。
而这个人,是他的。
赵宗宁这晚没有出宫,只是福宁殿也不好住,她去钱月默的雪琉阁住。
赵琮今日见了许多大臣,身上有些疲,早早便洗漱好,躺到床上。赵世坐在床边,给他讲今日出去都做了些什么,又给他讲同僚惧内的事,讲得格外活灵活现,将赵琮讲得不时笑。
直讲到戌时末,染陶进来说陛下要睡了,明日还有朝会。
从金明池回来后,赵世都是睡在侧殿的,那几日赵琮身上格外不舒服,又要早起上朝,他怕自己在这儿碍事,他总忍不住要与赵琮说话。
今日,他却不想回侧殿睡。
染陶见他丝毫不想走,便笑着看赵琮:“陛下”
赵琮也笑,对染陶道:“你先出去吧。”
“是。”
染陶一走,赵世便趴到赵琮怀中,将下巴卡在赵琮肩膀上,轻声道:“我今晚能不能同你睡在一处啊?”
赵琮伸手慢慢抚着他的后脑勺,头发滑溜溜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赵世又将耳朵在赵琮的脖颈处蹭了蹭,蹭得赵琮有些痒,不自觉又笑。
“陛下,行不行哪”
“前几日怎不留下来呢?”赵琮也轻声说话。
“怕扰到陛下休息啊。”赵世声音中带着几分可惜,“今晚忍不了,想要抱着陛下睡。”
“到底是谁教你这样说话?”
“无师自通。”
赵琮再笑,掌心中,赵世发丝的触感是酥酥的,耳畔,赵世话音的触感更是一路酥到心底。
“陛下?”赵世再问。
赵琮没回话,也未抬头看,而是伸手摸到他的发髻,一下便抽出他的玉簪,并用手拢了拢。赵世的长发缓缓洒落,也散了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