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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饭都愿意吃。
承忠侯府上下都在感激赵世。
赵世在外是很冷漠的,对于感谢也无动于衷,看过便罢,点点头就要离去。
待他走到门口,恰好遇到归来的司朗,以及
他身后的易渔。
司朗笑道:“十一弟弟来了?”他见赵世看易渔,便道,“我回来,易大人恰好有东西要亲自呈于陛下,便一同回来了!易大人客气得很,非要亲自上门来见见我爹娘。”
易渔对赵世行礼:“见过十一郎君。”
赵世也笑,虽眼中没笑意,到底是笑了,说道:“易大人不必多礼。”
易渔抬头看他,也露出一丝笑意。
赵世笑得越发绚烂,若是从前还在杭州时,他的手下们瞧见他这样的笑,便会都知道,这是他想杀人了。
赵世受赵琮影响,已经很久不杀人。
只是每回他想要放过这位状元郎时,这位总能蹿到他跟前。易渔回来的时间也十分值得玩味。
赵世再笑了笑,抬脚走了。
第163章驸马?
赵琮几乎每日都上朝。
按照大宋规矩,皇帝其实本不必如此,最勤勉的太祖,也不过三日一次罢了。先帝就别提了,几个月不曾上朝也是常有的。
除非实在是身子不适,或者人在外地,赵琮每日都要在垂拱殿见官员。
见了官员之后,便是去崇政殿处理政事,看奏章,与官员商议事情,以及面见各式进宫求见他的官员。
易渔一到开封,隔日便进宫求见陛下。
他仅是外地官员,还是末品的,想见陛下,只能等陛下下朝后去崇政殿时再求见。即便求见,也是要排队等的。本来他的职位与官位,他最少要等上几个时辰。
但也正如赵世所说,易渔在赵琮脑中是排的上号的,虽说只是个小官,毕竟他懂得印刷术,且还奉赵琮的命在扬州打理这事儿。再者,但凡技术进了些,印出一批新书来,他总要往宫中送的。
赵琮惦记此事,看了看今日要见他的官员名册,首先将易渔的名字画了出来。
易渔第一个走进崇政殿,心中也很是激动。其他一些高品官员侧首打量他,他不由又将腰背挺得更直一些。
几个月不见,陛下却还似易渔印象中那般。
陛下身上还穿着朱色的圆领衫袍朝服,头上的直角幞头却摘了,发间插有白玉簪。
他进去时,也只敢在刚进门时悄悄打量一眼,陛下低头看书。他只看到白玉在窗外透进的光下流过莹润。随后他也不敢再看,跪到地上便称“万岁”。
赵琮这才抬头,面上是标准的和气笑容,笑道:“易大人来了?快起。”
“谢过陛下。”易渔站起身,并不直视陛下。
赵琮点了点桌上的书:“朕正看你送进宫的书呢,词不错,江南到底风雅,写出来的词很有韵味。朕这般看着,仿佛能亲手摸到书中所提的雨与风。”
易渔被夸赞,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谦道:“陛下喜爱,这些词曲才真正有了价值。”
他说得十分真心,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赵琮却听多了这些讨好的话,根本不当回事。赵琮指了指一旁的高椅:“易大人坐下说话。”
“是。”易渔坐下,依然不敢直视。
赵琮眼睛放到书上,继续赞道:“这几年,你常往宫中送书,每隔几个月,朕都能瞧见其中的提升。这一回,你送来的这批,是印得最好的。易大人果真是天生便要做这事儿的。”
赵琮这话说得很真,易渔这样的人才,将来也是能上史书的。他原本还以为易渔是个功利心很强的人,这几年他却静下心来在扬州研磨此技术,令他改观不少。
易渔赶紧又起身,跪下道:“因得陛下赏识,下官才有机会。此次未事先向陛下禀明便回京,实是因近来印刷术有了新的进展。前些日子送进宫中的书,其中有些字印出来尚有些怪异,这个月下官重新换了一种材质,终于使得那些生僻的字也能印得平整。恰逢司大人回京,下官便一同来,打算亲自奉予陛下。”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高举过头顶,“只得一本,请陛下观阅。”
就这么一本,可见是很珍贵的,赵琮理解他这种“献宝”心理,并不怪他,而是令福禄将书拿来。他低头仔细翻了,是印得很不错,他又赞了几句,再问了些印刷术方面的细节问题,易渔倒是一一都回了,丝毫不藏。
毕竟即便易渔告知陛下,陛下也不可能亲自去行这事儿,况且这门技术最要紧的也不是这些,他不怕被人学去。
几番来回一说,该说的便说完了。赵琮每日见许多官员,来了说事儿,说完事儿就走是很理所当然的。他端起茶盏,便表示谈话告一段落。
易渔也识趣,起身告退。只是走之前,又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转身离去。
赵琮手指头点了点桌子,暗道此人还有说没说出口啊。
过了几日,他便知道,易渔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易渔想留在开封。
为此,他还请了好几位官员为他说项。
要说易渔蠢吧,他请人为他说项,一个不慎便将惹得帝王怒,难怀疑他的用心。既能引人说项,定要送出些许东西,赵琮最厌恶贪污受贿,前头还有郑桥的例子在呢,脑袋砍了还不到半个月,血腥气至今还徘徊在众人鼻尖。
偏偏易渔也是聪明的,他请的人都是些踏实、老实而厚重的性子,大多是将作监、军器监等地方的人。这些地方的人都有两个共同点:爱才,以及格外正经。
是真正经,不是御史,不靠嘴上功夫吃饭,还常为一把新型武器,抑或丈量时的一点错漏而跟赵琮争得脸红脖子粗。这样的人,赵琮即便心中窝火,也是从来不罚的。毕竟他们争的都是实事,争完之后照例该干嘛便干嘛,从不拿乔。
赵琮也信,易渔的确没向这样的人送礼,虽然易渔很富有。
但是赵琮心中很不喜。
他不爱被人这般当傻子。
易渔果然心机深重。
易渔实际已经行得很谨慎,若是换个皇帝,怕是真要参考那些老实大臣的话留他在开封。只是易渔根本不知道,赵琮从多年前便看出了他的本性,从一开始便不是很喜他。
当初赵琮之所以派易渔去扬州,一是只有易渔懂此技术,二是易渔颇有些心机,他对此人的观感不是很好。但是易渔有真本事,他也愿意给易渔机会。若是易渔踏踏实实在扬州干下去,往后当个地方大员不事。或者到了合适时,赵琮也会召他进京。
但是这个合适的时候,并不是此时。
他因为此事,心中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