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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人又在常路过的路口等他,他停下马,问道:“有事儿?”
来人直点头,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儿。
他回到家中,才知道,原来是李凉承派人来见他。
是李凉承的亲信,见到他便行大礼。
赵世边走边道:“你们三皇子派你来,怕是有要事,进来说吧,别行那些个虚礼。”
亲信笑着称是。
赵世坐下后便道:“说罢,什么事儿。”
“我们三皇子首先要拜谢十一郎君,上回多亏十一郎君,你们陛下在使官跟前替我们三皇子美言不少。回国后,使官没少跟咱们陛下提。咱们陛下很欣慰,特地将在外游历的我们三皇子召回兴庆府,如今咱们三皇正在朝中办差事儿呢。”
“恭喜你们三皇子了。”
亲信只笑,笑了会儿踟蹰道:“只是,咱们三皇子却有些担忧。”
赵世挑眉:“这不都是好事儿?你们皇帝的确开始重视他,他该高兴才是。”
亲信笑:“十一郎君,这好,也好太过了。”
赵世看到这亲信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心中就有些气。合着,什么话都等着他来说?
他还偏不说。
赵世也装道:“我是很为你们三皇子高兴的,不知三皇子近来可还差银子用?”
听到实际的好处,亲信才露出几分真挚些的笑容:“我们三皇子说了,郎君上回给了许多,足够着呢!”
“那便好。”
亲信见赵世不上钩,只好自己道:“我们三皇子这回派我来,其实是有事儿想麻烦十一郎君。”
“你说说看。”
“十一郎君也知道,咱们大皇子这些日子可威风得很,就连运往大宋马匹的事儿,陛下也交给了他来管。我们三皇子吧,心中便有些不踏实,想请十一郎君去探探你们陛下的意思。”
赵世喝了口茶,面带郁色,又犹豫了会儿才道:“也不瞒你们,我不过是寻常郎君罢了。我们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
亲信立即点头:“是是是,是以咱们三皇子才同十一郎君这般交好,您是如何境遇,咱们三皇子也是知道的。唉,你们陛下防着您,我们陛下又何尝不是?”
“你们三皇子的担忧,我也知晓。只是按我往常观察来看,咱们陛下一向是对三皇子赞赏有加的,否则也不至于在你们夏国使官跟前说那些三皇子的好话。”
“是是是,多亏了十一郎君。”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忧?”
“只是”
赵世抬头看他:“你可知幌子这个东西?”
该亲信顿了顿,笑逐颜开:“明白,我明白郎君的意思。”
赵世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个什么,不过胡说罢了。
李凉承自觉早已与他达成同盟,又有相同命运,本来派人过来,也是因为他的父皇近来行事叫人摸不着头脑。
亲信既得到话,知道赵世与大宋皇帝依然站在他们三皇子这侧,便也放心下来。
他不好再打扰,告辞离去,离去前又道:“十一郎君,我们三皇子说了,滴水之恩必得涌泉相报。”
这还是要他的保证。
说几句话又不掉肉,赵世毫不犹豫地真挚说道:“你们三皇子是个实在人,我知道。”
亲信爽朗一笑,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赵世目送他离去,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
世上的人总是为了高位奔波,甚至付出性命而在所不惜。
从前,他也是其中一员。如今,沉淀下来、放缓速度的他,才发觉什么也不争的日子,才是最痛快的。
第179章公主的事儿
过了几日,钱月默在宫中摆宴席。赵宗宁进宫赴宴,赵叔安也一同来了,除她们外,几位娘子在京中都有些姐姐妹妹,都请到了宫中。
近乎于冷宫的后宫难得这样热闹,赵琮还特地叫染陶去帮忙,并允许她们在后苑中摆宴,这也是给了大面子。那位生病的田娘子身子还未好,并未出席,但帖子是早就发出去的,她家的姐妹也都来了。
一群女娘聚在后苑中,临着几棵丹桂而坐,桂花香沁人心脾,秋日的天高气也爽,人人都在笑。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难得一聚,即便不熟,也很快熟起来。
其中,赵宗宁与赵叔安身份最高,其余人自然不停与她俩说话。宝宁公主是名人,大家也知道她的性子骄纵,主动聊了几句,她不搭理,她们转而与赵叔安说话。赵叔安性子柔顺,被她们包围其中,温柔地应对。
赵宗宁这些日子很烦恼,今日进宫也是因赵世亲自到她府上去说,否则她断不会来的。往年这个时候,她早与赵叔安一同去洛阳玩耍,今年却也没劲头。她见赵叔安有人陪,嫌这儿吵闹,转身带着澈夏朝不远处的小亭子走去。
亭外也有桂花树,她靠在美人靠上,望着亭外的湖面发呆。
澈夏递给她一个木制小碗:“公主,喂鱼吧?”
赵宗宁懒懒提不上劲,到底接到手中,闲闲地偶尔洒一些。澈夏逗她说话,一会儿问她要不要桂花枝,一会儿又问她凉不凉,一会儿又指着亭中的盆栽菊花叫她看。赵宗宁不满道:“什么都不看。”
“公主……”
“心烦得很,让我静会儿。”赵宗宁说完,泄愤似的抓起一把鱼食撒到水面,锦鲤们纷纷凑上来抢食,她又要抓第二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公主,您喂太多了。”
赵宗宁回头,钱月默站在亭边,身边也没宫女跟着。
似是为了应景,钱月默,向来素净的人,今日居然穿了鹅黄色的褙子与丹桂色的八幅裙子。褙子的袖口与领口都零散绣着丹桂花,与裙子交相辉映,十分致。就连腰间的荷包,她也难得戴了两只,也是这样热闹的配色。
赵宗宁视线再往上移,淑妃还梳了高髻,发间插有好几只金簪与步摇,流苏上镶着红宝石,贴至她的耳垂,不时闪光。
“淑妃娘子今日打扮得好生漂亮,往常总见你穿素色,你很合适这样的热闹颜色。”赵宗宁赞了一句。
钱月默双手交握,愣了愣,翘起嘴角笑,走上前,说道:“公主心情不好?”
她们俩这几个月来亲近了许多,赵宗宁未嫌她多管闲事,又转回头继续看湖中的锦鲤。她的下巴也搁在栏杆上,烦闷道:“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澈夏见钱月默没带宫女,想了想,轻声报备了下,也抬脚走出亭子。
亭中就剩她们俩。
钱月默站在赵宗宁身后,看着赵宗宁的背影,想到陛下的那些话,心中难受极了。但是,陛下说得对,那位孙郎君的确最适合公主。孙郎君会逗公主笑,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