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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无比。
即便福禄知道他们陛下怕是有事,过了许久不见动静,到底还是又进去,隔着珠帘问道:“陛下可睡?”
赵琮取下面上的纸,忽然就有了神,他边起身,边将信纸塞回信封,拿上两封信就往书房走。走过珠帘时,他笑道:“天凉了,珠帘凉了,换成布的吧。”
这些都是小事儿,本就是要换的,福禄点头,见他们陛下起身了,着急道:“陛下不睡觉歇下?”
赵琮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啊……”福禄跟着他,着急问,“陛下还是歇下吧。”
“忽然有了胃口,你去给朕下碗面来吃。”
福禄一愣,不过见他们陛下主动要吃的,这是大好事,他就赶紧往外跑,叫路远进来陪。
路远一进来,就见他们陛下正盯着桌面上的一样摆件出神。
他也不敢再往前去,就站在书房门边候着。
赵琮在看从前赵世给他从楚州寄回来的石头,青蓝色间着一道白边儿的石头。如当时一般,这块石头一直与一块白玉佩包在一起,就放在身后书架上的一个暗格内。
他方才找赵宗宁春日里亲手做的桃花纸,翻到了这两个物件。
当时,那块玉是他特地找来,亲自刻了“小十一”,预备送给赵世的。只是那时也正值两人尚未捅破时,他给忘了。之后事情种种,他再没想起来过。这会儿,他再把这两样东西仔细打量,心中又是一番其他感触。
在未看到小十一的亲笔信前,他真的已有些绝望,甚至想到,假若小十一真的骗他、背叛他,他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身的责任,但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的确已经豁出去,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现下,信看了,心结也已解。
再看到这两样恰好出现的物什,不由又露出笑容。就如同当时他对染陶说的话,他赵琮也好,他赵世也罢,定会好好在一块儿。
玉与石是能在一起的。
他伸手,缓慢抚摸那块赵世亲手从海边捡来的石头,石头表面渐渐变暖。
他再笑,心中不知在对谁道你瞧,石头肯定是能被捂暖的。
赵琮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给赵世的回信终究也就五个字:朕等你归来。
用的是赵宗宁亲手做的桃花纸,做得细,统共也就没几张,纸中搀着桃花汁子,淡淡揉着清香,纸面上还撒有桃花。
赵琮心满意足地将信纸塞到信封中,信封上写有“与十一书”四个字。转而他就将信递给路远:“叫他们快些传给你们郎君。”
路远应下,接到手中偷偷看一眼,心道难怪陛下瞬时就高兴了起来!
他乐颠颠地去找人送信,赵琮兴致高昂,慢条斯理地吃了面,还又喝了半碗汤,才去床上继续睡觉。
睡前,他想到易渔的事儿。其实他能猜到易渔对赵世说了些什么,那种情况下,穷途末路的易渔能拿出来说的也就只有他跟小十一的事儿了。按照小十一的那个脾气他知道,小十一在他面前很乖。
但他还记得小十一刚回来时满身的冷峻与清冽,甚至可以说是戾气。
其实小十一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也知道小十一为他忍耐许多。
易渔说那样的话,小十一唯有比他更为暴躁的,的确很容易误杀。
不过易渔这样的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本该真能风风光光活一回,积存实力,等待时机,将来定能为相,只是他等不得。
赵琮想罢,就迅速在脑中抛开此人,入了睡梦当中。
翌日,好梦的赵琮醒来,兴致很高,主持了朝会,亲眼看着宫中禁兵整装出发,才又去崇政殿处理政事。
姜家的事儿是解决了,可还有西夏跟女真的事儿,事情总是源源不断。
他平白欠了完颜良一个人情,不知完颜良什么时候要来取。他也再派人去西夏打探消息,暂也不知西夏如今是个什么境况。李明纯并未主动向他求救,他自也不能出兵相帮。
现在西夏境内的事儿,是他们李家的私事。
话说得再凉薄些,这些周边国家闹得越厉害,才越发利于大宋才是。
他作为大宋皇帝,即便觉着李明纯是个不错的人,性子谦和、仁义,值得深交。他也不能真与之深交,真为了他的品行就要偏帮大皇子。反正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李凉承上位,他心中都有一套方案。
除了这些事儿,还有就是,邵宜失踪了。
邵宜是绝对忠心的,赵琮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未有消息。但赵琮心中能猜到当时境况,邵宜出太原府的时候怕是就能看出姜未阴谋,也定要回来救他的。只是这个救的过程中,兴许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能再多派些人去找。
他这一天兴头高,见了许多人,做了许多事,就连赵宗宁的婚事,也特地询问一番。得知一切准备妥当,心中很高兴。
这么一高兴,他想起了后宫中自己的妃子们。
他去往后宫的时候并不多,难得兴致高,他便去看看她们。
陛下驾到,可把后宫中四位娘子吓了个正着。
就是钱月默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福禄都进雪琉阁了,她才知道是真的,立即慌慌张张起身去相迎,迎到门口行了礼。
赵琮笑眯眯叫起,还道:“将其余三位娘子也叫来吧,今儿一起用个晚膳。”
钱月默应是,叫人去安排,她则是陪着陛下进去说话。
没一会儿,戚娘子跟另一位美人娘子就速速赶了来,戚娘子高兴疯了,面上通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琮已经知道戚娘子与易渔之间些微的关联,也知道戚娘子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但是他看到这位高高兴兴的小姑娘,也不忍心罚她。说白了,这位戚娘子是真没脑子,被人利用而已,还真是一片真心对他。
他原本就愧对这些小姑娘,易渔已死,他暗地想着回头给个戚娘子换个宫女也就算了。
因而,他还对戚娘子笑了笑,这么一笑,戚娘子彻底不敢再抬头了,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赵琮“咳”了声,不敢再笑,赶紧起笑容。
他等了会儿,见还差一个,问道:“田娘子呢?”
戚娘子听到陛下竟然记得田美人姓田,心中一阵好气,气鼓鼓地低头搅着手中帕子。
钱月默则平静道:“陛下,田娘子这些日子一直身子不好,在屋里养身子呢。”
赵琮之所以记得这个人,就是因当初她身子不好,找不到御医,求到了染陶跟前,染陶多说几句,他才记得这个人。他听到钱月默这般说,随口应道:“朕记得给他瞧身子的是陆御医吧,上回她还去福宁殿谢恩,朕瞧着身子已是大好,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