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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龙光澈也不由一愣,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来?!
白日里,他经过此处时,未曾发现这么多人!
他定睛再一看,这些人身上所穿的皆是方蕃与张蕃的服饰!
他们被方知恒与张廷初背叛了?!
龙光澈赶紧防备地要上前,想要挡在赵从德面前,赵从德是京中郡王世子,身份重要,可不待他上前
方蕃与张蕃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中,忽然也劈开一条道,一人骑着马从后头缓缓走上前来。
眼看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龙光澈愤怒大声质问:“你是谁派来的?!方知恒,张”
赵从德正睛一看,惊声道:“小十一!”
来人不是赵世又是谁。
尽管他身披铠甲,头上也戴有帽子,仅露半张脸在外头,赵从德却还是认得出来的。
“你没死?!”赵从德再问。
一直看戏的马夫心中道了声“大事不妙”,拽住赵从德想要往后躲。马上的赵世却忽然又拉开手中的弓,快得很,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羽箭直往赵从德而去。
赵从德突生冷汗,那根羽箭却没入他脚前的泥地中。
他的腿一软,往后倒去,后仰躺倒地上,马夫赶紧扶住他。
赵从德再笨也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儿子怕是诈死。他更明白,他的儿子此时也不是来救他的!他又惊又怒,却再也出不了声。
两方人马忽然都静默,站在山道间,任由山风来回吹。
龙光澈最快回神,再质问:“你到底是谁?!方知恒的手下,还是张廷初的手下?叫他们出来与我对话!”
那人却不与他对话,而是伸手,手中长弓指向赵从德:“活捉赵从德!”
“是!”身后众人应是,在龙光澈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忽然行动,朝他们扑来。
龙光澈大惊,这是什么路数?!
方知恒与张廷初的人到底如何,如何打仗,他都是知道的!他们五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练兵时也常交流,更偷着学大宋的军阵。
可这到底是什么?!
来人似乎乱无章法,却个个不怕死一般,手持盾与长刀直接朝人砍来。
龙蕃的所有弓兵,都被龙光澄带去了宜州城,他这儿是一个都没有。对方来势汹汹,龙光澈无暇分心,提刀怒吼一声也带人迎上。
偏偏对方阵后还有弓箭手,还不停朝他们放箭。
马夫其实功夫了得,此时再不能胡乱应付。他立刻拔出靴中短刀,放倒靠近身边的几人,抢过他们的盾,护着赵从德回身就想溜。
可往哪处溜?
身边是混战,后头是黄疏,前方又是赵世。
经验丰富如他也有些头疼,他索性一咬牙,将浑身软得散架的赵从德背上身,手拿两面盾牌,直接朝赵世冲去。
赵世翻身跳下马,迎面就是一脚,踹到盾面上。
马夫往后退了几步,他喘了口气,没料到这个十一郎君竟还真有些功夫,力气竟这样大。他手中藏有短刀,再往前冲去,他不再轻视赵世,脚上加了几分力气,盾牌抵在身前,忽然就握刀朝赵世的手臂刺去。
赵世转身避开,再反脚踢向他的盾牌,他死死举着盾牌。身上的赵从德却要滑了下来,他一手要扶着赵从德,另一手又要举着两面盾牌,实在有些吃力。
正在此时,赵世从背后抽出一根羽箭,直接挑开两面盾牌之间的缝隙,往里刺去。
马夫赶紧缩回脑袋,带着赵从德又是一个转身,却也不敢将后背留给赵世,立刻再转回,并将盾牌挡在身前。
赵世冷冷一笑,马夫心中又是一沉。他身上已起了汗,越发觉着吃力。
赵世从腰间拔出长剑,朝盾牌上方劈去,刀尖直指他们俩。马夫被动地缩回脑袋,再往后退。他想着还是躲到混战里头比较安全,趁乱再找时机。
赵世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又从腰间抽出一段绳索,眯眼瞄准他们后退的方向,立刻将绳索甩了出去。绳索的另一头打了个结,是个圈儿,直接圈住了马夫躲在盾牌后的脑袋。他抬手就要砍断绳索,赵世却已拉紧绳子,一把将他拖拽到跟前,赵世一手紧拽绳索,抬脚就踢翻盾牌。
马夫咬牙,即便被赵世制住,也用了最大的力气将赵从德甩出去,大声道:“世子!快跑!”
他真不想喊这一嗓子,只怪赵从德已经吓得没了知觉,他再不喊,真怕赵从德不知道跑。
可赵从德显然还是知道要命的,他爬起来就跑。赵世朝马夫颈间就是一踹,马夫跌倒在地,赵世抬腿就将马夫踩在脚下。赵世不慌不忙,了剑,侧身再度拉开弓,脑袋微歪,将羽箭射出去,直中赵从德的右腿。
赵从德“啊”了一声,兴许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竟然又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还要往前跑。
赵世再度射出一箭,这次射中的是赵从德的左腿。
赵从德趴在地上,挣扎着还要往前爬,却再也爬不动。
赵世这才低头看马夫,马夫挣扎着,与他说:“只要不杀我,我就供出背后主使。”
“是谁?”
赵世声音沉沉,面色在夜间看不清,但马夫终于察觉到一丝恐惧。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都将此人看低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道:“姜未!是姜未!”
赵世笑。
笑声似能凉到骨头里,比山间的夜风还凉。马夫还从未怕过谁,更不怕死,听到他的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还要再说话,赵世却不耐烦地手起,剑落,长剑直接戳进他的左背,同时刺进了他的心脏。
赵世这才低头,望着依然保持脑袋朝上姿势的马夫,轻声问道:“在洛阳时,孙永这般刺我,你可痛快?”
马夫眼露不可置信。
“李凉承靠谁盗我大宋机密,你可知道?”
马夫开口要说话,赵世却拔出剑,再度往下用力刺去。
“呃”他痛苦出声,却已无法再说话,眼中光也渐渐灰败起来。
马夫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赵世轻声笑道:“我都知道的。”
随后他便什么也听不到,眼前漆黑,脑中空白,甚至来不及替他们三皇子担忧一番。
赵世没再管他身上的剑,回身看前方两方厮杀得厉害,但显然是他的人更胜一筹。
他闲适往赵从德走去。
赵从德双腿流出的血在地上留下痕迹,他却依然尽力往前爬去,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晕乎乎地还记得那是谁。赵世走到他前方,转身,挡在他面前。
赵从德勉力抬头,他自小到大从未受过苦,这样的腿伤足够他万分痛苦。
他问:“你怎么没死?”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