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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说出来。
赵琮眼神一闪,眼前晃过张廷初的身影。
张廷初此人,十分有心机,但是好处是很有自知之明,也较有诚信。单说人品,赵琮还是要赞一声的。长得也是一副好模样,人快三十还未成婚,只是不知家中有无妾侍,据闻也是没有孩子的。
赵琮越想便越有些兴奋,赵叔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跟赵宗宁又交好,他自也希望她能过得更舒心。听染陶的描述,两人似是有戏。
再者赵叔安这样胆小软糯的性格,到那种民风开放的地方生活,说不得反而是好事儿。赵琮倒真的想促成这段事儿了,最起码听染陶的描述,赵叔安见了张廷初之后,没被吓到。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他立即又叫人去宣张廷初进宫,可张廷初竟然不在驿馆。
赵琮兴致正高,自从没良心的那个出现之后,他好不容易能因这样的喜事有了兴致,便也不多等,直接出宫去瞻云馆找张廷初。
邵宜与张眷赶到都庭驿时,耶律延理听到外头通传,有些失望,赵琮没来。
但他还记得提醒赵宗宁:“别打了,你头发都快散了。”
赵宗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一回神,又想抽耶律延理:“要你猫哭耗子!我可告诉你,赵叔安,你就绝了那心思吧!”
“为何?”
“你还问我为何?!你!”
耶律延理却叹了口气,问她:“消气了?”
赵宗宁被他这副什么也未发生过的事儿给惊呆了。
“陛下这几日身子可好?”
“与你何关!你都要与我们打仗,还管哥哥身子好不好?!”
耶律延理却认真道:“我不会伤了你跟他。”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把他们抓过去做俘虏不成?赵宗宁气道:“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正僵持,邵宜与张眷求见,并奉陛下之意,带公主离去。
公主不肯走,非要耶律延理离开东京城,她才走。
邵宜与张眷苦劝无用,又不能动手,只好干等着,等了会儿再派人去宫中问陛下的意思。宫中回话,陛下带着福禄出宫了。再问出宫去何处,回道似乎是去瞻云馆找张使了。
自然这些话是避着耶律延理与赵宗宁,在屋外说的。
但这儿好歹是都庭驿,并不缺辽国使唤的人。
耶律延理很快便知道赵琮去找张廷初的事儿。
要说张廷初这人,他两辈子都打过交道,嘴皮子功夫格外了得,生得也是风度翩翩。
耶律延理眼神一沉,回身往内室走去。
“哎,你别走!”赵宗宁要拉他。
“换身衣裳,公主要看?”
“……”赵宗宁咬牙,真可恨。
耶律延理到内室,翻着窗户就出去了。
赵琮还没到瞻云馆,马车便被拦下。
他私下出宫向来就是坐辆青帷马车,也就带了福禄一人,另有几个侍卫着常服缀在身后。拦人之人来得十分突然,是突然从房顶上飘下来的,随后便站在离马车十尺的地方,刚好够马夫紧扯缰绳。
马车停下后,此人才上前,立在马前。
福禄一把掀开帘子,皱眉问:“怎么”福禄看到车前的人,暗自嘀咕“不是正跟公主在都庭驿争执得厉害么……”。
赵琮本在闭眼小憩,这番早已睁眼,懒洋洋问:“怎么了?”
福禄缩回来,小声道:“陛下,他在外头”话还没完,马车就是轻微晃动,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赵琮也微蹙眉头,下一刻,马车的帘子被人一掀,紧接着门也被推开。
耶律延理长手一伸,直接将福禄给拽了出去。
“哎!!!”福禄被甩到地上,吃了一嘴泥,回身就要再往上爬。耶律延理早已踹了马夫,抢过他手中的缰绳,往马身上一甩,马车往前奔去。
福禄直跺脚,对着几位侍卫吼道:“追啊!!”他自己先扯了衣摆,往前追去。侍卫们也赶紧跟上。
马车跑得太快,也跑得突然,赵琮往后一撞,后脑勺蓦地便是一疼。
如他这般修养好的,都想骂人。
赵琮气不过,一脚踹开车门,朝耶律延理后背正中心就是一脚。
耶律延理反手捉住赵琮的脚踝,赶着车,竟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是看猎物的眼神,还掺杂着几丝隐隐得意。
赵琮趁势再狠踹一脚,便想往回。
耶律延理不放。
“松手!”
他依然不放。
“头疼!”
耶律延理这才慢慢放开,赵琮一脚又将马车门给踢关上,靠在榻上气得直喘气。
马车倒是一直急速往前,也不知到底要去向何处。
第232章嗯……
赵琮出宫时,便已是申时末。
突然“失控”的马车载着他与他,一路往东,赵琮靠在榻上不动。一门之隔,两人都没说话,但赵琮知道,他们应当是已出了城。
秋日天色晚得快,先前马车外还有许多灯盏不时晃过。出城之后,灯火便越来越少。
赵琮的怒火慢慢平息,身陷黑暗中,反倒越来越平静。
就在他以为马车不会停,甚至怀疑耶律延理要带着他回辽国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赵琮微微睁眼,车门被推开,他转身看来。
门打开,有月光洒进,反倒将车中照得亮了许多。
他们二人对视,都很沉默。这似乎是重逢以来,最为平静的一次。
可也没有平静太久,耶律延理似乎在忌惮,又或者在怕什么,始终没进来。他只是忽然往身前衣襟中掏了掏,掏出个小纸包。探了探温度,面上有一些失落,却还是将手递进来,轻声道:“凉了。”
“什么?”
似是没料到赵琮会与他好生说话,他面上又是一惊,随后竟然笑了起来:“芙蓉饼。”
重逢之前,赵琮曾一遍遍梦到他问赵世“是否为了皇位而来”,赵世也一遍遍地应“是”。六年前,他们的最后一面,两人似乎谁也没笑。
他当真很久没见他笑过了。
赵世已变成耶律延理,人变得尖锐,变得难以捉摸。
却没想到,笑起来时,竟然还是这副模样。
赵琮忽然想问,换了座宫殿住,那些小宫女们是否还喜欢绕着他转?
不过赵琮自然没问。
耶律延理又将纸包再往前递了递,眼中漫上许多期待。赵琮心中莫名就是一软,软后又是一酸,酸得他渐渐回神。他可不能再继续心软下去,他未接那纸包,只是道:“来拦朕,还不忘去买这个?倒来得及。”
话音中带有讽刺意味,耶律延理却没在意,而是又道:“我尝过了,和从前味道是一样的。”
赵琮道:“朕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