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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道:“乃是偶然奇遇,在江湖中遇到一位前辈告诉我的。”
众人低声议论起来,有人大声问道:“是不是云墨规?”
一时间,谷内众人皆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云墨规剥皮拆骨。
杨晟只得谎称:“我也不知他姓甚名谁。”
众人仍是愤愤不已,钟离阳却不怎么关心杨晟是如何进谷的,只看向展戎,道:“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们留你下来?”
他口气已然缓和,终究还是顾念孟自封的情面。
展戎在边关时,一直骄傲而自信地成长着,展老将军十三岁的幼子便上阵杀敌,似乎是他值得炫耀一生的荣耀。可是随着杨晟流落江湖这些日子,他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武艺、才学、兵法,似乎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杨晟护着他,他早就命丧荒野,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此时此刻面对钟离阳的质问,展戎沉默片刻,随即神色坚毅说道:“我没什么本事,除了是展孝年的儿子,我全身上下并无过人之处,甚至能够敲响天命钟,也是杨大哥背着我爬上来,我才能办到。”
“哼,”钟离阳轻飘飘一声低哼。
展戎抬头与他对视,“可是我一定要留下来,不出十年,不,不用十年,只要给我五年,论才学武功,我要你们这些人全部不是我的对手!”
钟离阳冷笑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孟自封笑着上前,拍了拍展戎肩膀,“不错,好小子有志气。”
展戎知道孟自封喜欢他,半跪下来,一手捂住胸口,“孟老前辈,求你我为徒,让我留在天命谷跟随你学武。”
孟自封伸手扶他起来,“我说过,你能不能留在天命谷,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但是言语中却没有拒绝之意。
钟离阳看向孟自封,“孟叔?”若是孟自封执意要展戎留下来,钟离阳也不会反对,如果有人不愿,就如同薛四娘所说,大家看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可这天命谷内,自问是钟离阳对手的,着实不多。
孟自封摇摇头,“我愿意让他留下来是我个人意愿,并不勉强大家。”
钟离阳尊敬孟自封,天命谷内大家都心知肚明,听孟自封这么说,钟离阳自然是要站在他那边的,薛四娘趁机会一把扑向钟离阳怀中,“钟离,以我之见,这少年长得也不错,留下来也好。”
钟离阳没有顾得上推开她。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静默片刻,独眼万同山说道:“他要留就留?当天命谷什么地方了?”
这天命谷里聚集的人,各有本事,你若是有本事,留下来大家也不介意;可若是没有本事,天命谷里不养闲人,想留下来,便难以服众。
钟离阳不说话,自然是顾虑到了这一层,他卖孟自封的面子不难,卖了孟自封面子还想要服众,就有些难了。
突然,那头覆面纱的白衣男子说道:“我有个想法,这少年人若是能做到一件事,我便不反对他留下来。”
独眼万同山仰起脖子问他:“什么?”
白衣男子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万同山走近,白衣男子凑在他耳旁低语几句,万同山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来,连剩下那只眼睛也挤作一条细缝,他大声说道:“好,如果他真做得到,我也不反对!”
杨晟看着这些人低语,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是知道一定是恶毒的试验,心里顿时揪了起来。
最终,钟离阳朝展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展戎走到钟离阳身边,听钟离阳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想留下来,很简单,我给你一把刀,你给我杀了你那个杨大哥;否则,你和他今天都出不去天命谷。”
展戎双瞳猛然紧缩。
第6章
钟离阳将一柄短剑交给了展戎。
展戎低着头将短剑接在手中,虽然面前这些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是他亲口说的,杨晟将他背上了山顶,而现在,他们立刻便要他背叛自己的恩人。他会犹豫挣扎,他会痛苦不堪,他们则都在等待着,看他挣扎痛苦。
他们笃定了他不会杀杨晟,这些人只是拿他们两个人当做笑话罢了。
“展戎……”杨晟突然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展戎仍是低着头,唤了一声:“杨大哥。”
杨晟有些担心,想要走上前来,突然,便见着展戎回身,手里持着短剑,一剑刺进了杨晟胸口。
那一下丝毫没有留情,短剑完全没入了杨晟胸口,而杨晟感觉到展戎扑上来,身体被撞得往后退去,最后直直被钉在了凉亭的木柱之上。
杨晟起初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胸口一阵凉意,他低头,见到已经没至剑柄的短剑,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展戎。
展戎紧抿着双唇,瞪圆充血的双目,一眨不眨看着杨晟。杨晟见到他嘴唇抖动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路从鬼问峡走来,杨晟还是第一次见到展戎露出这般表情,他突然就感觉到了胸口的疼痛,他张嘴想要说话,想要告诉展戎,让他留在天命谷好好拜师学艺,可是他嘴唇一张开,鲜血便自喉口呛流而出。连日来的疲惫终于袭来,手脚因为他背着展戎攀爬瀑布而磨出的鲜血还未止住,此时终于支持不住,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杨晟以为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可是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片漆黑沉寂的意识终于又缓缓回笼,他艰难地动了动头,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阴暗狭窄的小屋,杨晟觉得有些熟悉,当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送出了天命谷。好歹捡回了一条性命。
胸口裹着白色的布条,里面敷着草药。
留他的,是之前他与展戎借宿过的山这边的那家村民,朴实的中年汉子告诉他,他是在山脚捡到他的,当时已经是这个模样,胸口的伤被人处理过,已经没了性命危险。只是那村人将他带回家之后,他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许久都没有醒过来,算起来,从他进谷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了。
胸口的伤还很痛,杨晟甚至无法坐起身,那村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过来给他开了疗伤调理的方子,然后告诉他,他胸口所中那一剑,正好擦着他的心脏而过,险些要了他的命了。好在是捡回了一条性命,现在需要卧床静养。
杨晟谢过大夫,又谢那村人。他被捡回来的时候,腰上挂着的袋子还在,他把银子都给了这家朴实善良的山里人,最后又借着他家静静养了半个月的伤,才能够下床走动了。
抛开胸口的伤不谈,杨晟发现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