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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竹唤他,有些疑虑。
杨晟摇了摇头,他心知易昀非是天命谷的异类,肯为了条件在云墨规手下做事,想必将他们送出去的要求,对他来说也不是太过为难。
果然,易昀非犹豫之后,答应了杨晟的要求。
杨晟问他:“需要多长时间。”
这一次不必整个人从头到脚的改头换面,易昀非道:“只是换脸需要五天时间,但是要等完全恢复,可能还需要进一个月。”
“不需要完全恢复,”杨晟道,“等你给我换了容貌,我们就走。”
对于再一次将自己交给易昀非,杨晟仍然赶到不放心,他私下叮嘱秦霄竹,一定要看好易昀非的举动,不要轻信对方。
同时,杨晟去地牢看过了云墨规,他站在地牢门前,居高临下看着隐在黑暗中的云墨规。
云墨规很平静,甚至失去内力这件事情也不能叫他惊慌。
杨晟蹲下来,对他说道:“师叔,如果你坚持不肯放手,我就将你一辈子关在这里。”
杨晟并不可能将云墨规永远留在天命谷,他说这话,无非是想要试探云墨规,他想知道现在的云墨规到底作何想法。
却不料云墨规闻言竟笑了,他说:“你肯下来陪我么?那样的话,一辈子也无妨。”
谁也没有说真心话,就算杨晟肯一辈子陪着云墨规,云墨规也不肯放手他的野心;而就算云墨规永远不放手,杨晟也不忍心将他一辈子关在黑暗之中。
杨晟用吊篮放了两个肉饼和一碗水下去,然后关上了地牢的门。
至于陆靖华,则是被易昀非派人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手脚用铁链锁了起来,一日三餐给他送过去,只是不让他离开。
杨晟随着易昀非,又一次踏入了那间曾经让他生不如死的小木屋里。
易昀非给杨晟端来一碗黑色的汤药,让他喝下去。
杨晟看着药碗,有些愣怔,问道:“是不是喝下去之后,又会如之前一样浑浑噩噩,无知无觉?”
易昀非告诉他:“是的,这样你才不会觉得痛苦,不然你会撑不过这五天的。”
杨晟看了那黑色的汤药半晌,最后推开道:“我不喝,我能忍过去。”
“杨晟,”易昀非声音平淡温和,“你撑不过去的。”
杨晟却坚持不肯喝。
易昀非最终没有办法,只得道:“如果你忍不住了,就叫出声来,我会想办法替你镇痛。”
杨晟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杨晟却始终没有吭过一声,哪怕再痛,他面如白纸,气息微弱,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就是不曾叫过一声痛字。
易昀非下针之时,杨晟的汗珠落到他的手指上,他微微一怔,用指尖捻着汗水,再看杨晟那张逐渐又变回陌生的脸,竟然手指都抑制不住有些颤抖。
当杨晟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昏迷过去之后,易昀非端来止痛的汤药,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缓缓度给杨晟,让他咽了下去。
五天过去,易昀非的药效掌握得恰到好处,杨晟逐渐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愣愣看着他的易昀非。
杨晟见过的易昀非一直是冰冷的没有什么情绪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易昀非露出这般恍惚的神情,就只是怔怔看着杨晟。
杨晟恢复了知觉,也就恢复了痛楚。
他强撑着坐起来,感觉到整张脸都阵阵刺痛不已,他问易昀非:“镜子呢?”
易昀非从桌上拿来一面铜镜给他,杨晟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脸上一片污紫未曾消肿,本来轮廓看得并不分明,可是也隐隐能够分辨出,那张脸确实是过去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杨晟也有些发愣。
易昀非从他手中取下铜镜,取来干净白布将他的脸缠了起来,说道:“这些日子都不能沾水。”
杨晟心里一紧,立即问道:“多长时间?”他们这么多人想要出谷,走那条进谷的山道肯定是行不通的,还是得要走水路才行,可是若脸上不能沾水,就会白白耽误许多时间。
易昀非告诉他:“最快也得十五天。你不必尝试冒险,这并不是会毁了你容貌那么简单,而是连性命都会丢掉。”
杨晟沉默不语。
易昀非道:“你留在这里,这些日子我帮你疗理,还能好得快一些。”
杨晟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许了易昀非的意思。
他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要见秦霄竹。
这几天天命谷内动荡不安,钟离阳带着人四处搜寻云墨规几人下落,而展戎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因为那天在镇上,不少人见到展戎带了两个陌生人来。
不过却没有证据证明那两个人就是杨晟和秦霄竹,而宫问任由他们将他住的山坳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到人。
宫问替展戎出面,说是让展戎从谷外找了两个仆人进来,后来觉得不合适,就将人赶了出去。
宫问的面子没有人敢不给,于是展戎就这么蒙混了过去。
倒是没有人想到,杨晟他们会躲在易昀非这里,所以这山上一直还算风平浪静。
第66章
这些日子以来,易昀非全心全意照顾杨晟,每日里帮他脸上换药,同时熬了不少消肿化瘀的汤药给他喝。
杨晟在恢复的这些日子里,没有去看过云墨规和陆靖华,只听说他们都安然无恙,便道了一声:“好。”
日子转瞬即逝,待十五日过去,易昀非亲手帮杨晟拆去脸上包裹的白布。
杨晟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当整张脸完全袒露出来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到易昀非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透漏出来的情绪太过复杂,杨晟也猜测不出他的想法。
“我可以看看吗?”杨晟问。
易昀非转身去给他取来铜镜,放在杨晟面前。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熟悉又陌生,杨晟忍不住伸手去碰触,确实是他过去的容貌,可是又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张脸了。镜子的人苍白消瘦,皮肤仍是那般细腻若脂,本是平淡无奇的五官,看来也显出几分清秀。
易昀非告诉他,有些改变是不可逆转的,比如他被易昀非用药水浸泡过的肌肤,尽管再怎么在烈日下暴晒,也不可能变得粗糙黝黑。
这是过去的杨晟,又不是过去的杨晟。
杨晟怔愣对着铜镜,许久后将镜子放下,抬起头对易昀非说道:“谢谢。”
易昀非突然伸出手来,摸上杨晟的脸,杨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