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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的姐姐给拉走了,本来多起来的围观路人也都默默退去。程悠看到顾屿江往他自己的诊室那边走去,护士则是去病房那边例行做记录去了。她这才鼓起勇气往顾屿江的诊室那边走去。
顾屿江正站在窗边抽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过来,看到是程悠,也没有说话,依旧大口吞吐着。
他抽得很急。
程悠走近后才看到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
她从护士的口中才知道他昨晚一夜没睡,估计都在为那个患者的事情操心着。刚才被那个家属闹过后,他身上白大褂的纽扣都崩走了两颗,门襟敞露现出里面的衬衫,抽烟的右手背上有一道破皮,还有点血水往外渗,而他浑然未觉。
“你手没事吧?”程悠小声问道。
“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他近乎自嘲的反问了一句,继续大口吞吐起来。他的鼻音已经很明显了,感冒症状比昨天明显严重很多,也有可能是累出来的。
她知道他心情糟糕的很。
“你不要理会她们,先回去休息下好吗?”程悠小心翼翼的劝说起来。她说时轻扯了下顾屿江的袖口。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
“既然你这么痴情放不下前男友,我不会强人所难。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顾屿江冷冰冰开口。
“屿江,你别再抽烟了。”程悠看他迅速接上一支狂抽起来,继续弱弱出声。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她果然被他问住接不上话。
而他忽然凑近,特意俯身长长吐出一口烟雾,近乎恶意地悉数喷拂到她的脸面上,眸光讥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你同情的地步!”
笑里带刺,扎的她心头汩汩出血起来。
第43章
“顾屿江,我不是因为”程悠才说了半句,忽然又打住了,她没有勇气说完后面的半句。
“那那你自己保重。”她像是完成任务似的交代一句,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心头很乱,可是又不知道在乱什么,或者是因为什么而乱。
回去后已是深夜,程悠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程悠去单位上班时,虽然都已经再三暗示自己不要再去管顾屿江的闲事,可是忍不住就要胡思乱想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程悠出去拿资料时正好碰到昨天那个去看心绞痛的新兵,她随口问了一句,“检查报告出来没什么问题吧?”
“还有一样报告要下午才出来,我打算现在去取报告。”新兵羞赧地挠挠头,单位里难得看到个女同胞,他还不太习惯程悠的嘘寒问暖。
“这样正好我有事要去下医院,那我开车陪你去看下吧?”程悠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如果你自己本来就要去的话那也行,要不然就不用专门陪我去了。”新兵应道。
程悠也没想到自己话说得这么快,想起昨晚和顾屿江闹得不是很愉快,她其实还是有点犯怂,不过自己嘴快说完后又不好意思改口,只得心情复杂的走到侧边的车子那边坐了进去。
没多久就到了医院那边,程悠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停好车后就先陪新兵去拿了昨天的拍片结果,新兵毕竟年纪小,之前看着挺乐观的一个小伙子,看到检查结果上面写着胸腔处有不明肿物,立马忧心忡忡的心神不宁起来,“我还这么年轻,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我以后该怎么办?”
程悠知道小伙子老家在外省下面的偏远乡镇,估计家里经济也不是很宽裕,而且孤身一人在外地,遇上事情家里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开口安慰起来,“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去问下医生再说。咱们天天锻炼身体好着呢,肯定没什么大问题的。”
被她这么一说新兵才镇定不少,到了诊室那边找到昨天的医生后,看了下新兵手上的一叠报告后,又在电脑上仔细看了下新兵的片子,开口解释起来,“是纵膈瘤,有点大了挤压到胸腔,所以你有时候会觉得胸口不适,你的心脏没问题,其实不是心绞痛导致的。”
“纵膈瘤?我这么年轻怎么会生这种病?”新兵更加紧张的脸色发白起来。
“这和年纪没关系,应该是良性的,你放心好了。近期方便的话过来安排住院动个小手术,手术后一个礼拜就可以下床走路了,放心吧年轻人体质好着,休养恢复后对你以后没多大影响的。”医生安慰起来。
“对啊,人民医院是这边最好的医院了,放心吧,而且用走医保报销后也没多少钱的。”程悠接着安慰起来。她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医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医生如常去接,随即脸色突然沉了下去,“我现在过来看下。”他挂了电话后起来和那个新兵解释起来,“我现在有点急事,你不用担心,不放心的话就早点过来安排住院手续。”
“我知道了,谢谢。”新兵憨憨的朝医生道谢起来。
程悠刚才隐约听到电话那边人多口杂喧闹的很,出于某种不好的预感,她鬼使神差的跟在那个医生后面多问了一句,“是不是屿江负责的那位9号病人出事了?”
“你认识小顾?”这个医生起码年长顾屿江十几岁,一脸错愕问道。
“嗯,我是他朋友,我不太放心他,可以一起过去看下他吗?”程悠鼓起勇气问道。
“也行吧。”
那个医生点头后,程悠转身和新兵简要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医生进了电梯,途中又去了另外一幢楼,从第六层的电梯里出来后,没想到走廊那边起码乌泱泱站着几十号人,小半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大半都是西装革履或者是衣着正装的陌生人。
“哎,你们也太糊涂了,于董动手术这么大的事情先前怎么不和董事会知会一声,好歹先选个代理董事长出来过渡下,现在好了,不知道谁走漏风声说于董已经在弥留之际,昨天开始股价一开盘就跌停,看现在抛售的趋势,起码要暴跌好多天,公司的资产每天都要蒸发上千万。”唉声叹气的是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衣着光鲜不过愁容满面的很,旁边那些相对年轻点的中年人都是一脸肃穆的不敢乱插话。
“我爸做手术前再三问过主治医生,说有六七成的把握,只要能够从手术床上顺利熬过来就能度过这一关的。谁能想得到手术都顺利结束了,突然间就身体状况恶化到昏迷不醒。”应答的是昨天见过一面的年轻妇人,旁边紧挨着的是她的姐姐,面容憔悴。
程悠站在边上听了几句就明白过来病情突然恶化的老人家是他们口中的董事长,她又看了眼面前乌泱泱过来探望的人群,估计都是集团里面要紧的领导班子,眼前的阵仗远远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