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癖,现在不能闭关,自然需要日日洗漱,阿嫣倒是不介意帮他擦身,可他非叫她闭着眼睛帮他擦,不准看。
阿嫣气结,指着他骂:“秃驴,你以为你有什么好看的?横竖两条胳膊三条腿,姐姐见过的少吗?”
明慈只是红着脸,不说话。
最后,阿嫣还是忍了下来,用黑色的布带遮住眼睛,反正以她的能力,遮不遮眼睛,都能看得清……起初,偶尔气不过,便在他大腿上捏一把,听他倒吸一口凉气。后来,她发现这不划算……因为他腿上淤青了,还是得她帮他上药,当然,蒙着眼睛上药。
阿嫣烦他,每天早上默念一百零一遍,老天爷开眼,佛祖开眼,菩萨开眼,赶紧的让他好起来。
于是,除了塑颜美容的灵丹,阿嫣也给他找重塑修为的仙药。
明慈对此倒是无甚所谓。
千年修为毁于一旦,换作其他人,不疯也得气到内伤,可他不在意,就像当年他的金身被毁,他也只说了两个字,无妨。
过了十年,在阿嫣的不懈努力下,她的脸已经基本能看了,她高兴的很,神采飞扬,问明慈:“和尚,你什么时候能动弹下?”
明慈一怔,答道:“眼睛和嘴能动。”
阿嫣不耐烦道:“我知道,我是问别的,什么时候能动?”
明慈便没声气了,脸色慢慢泛起红色。
阿嫣瞪他:“秃驴,你乱想什么?我知道你别的地方也能动……”瞥他双腿间一眼,嗤笑一声:“放心,我不图你的宝贝。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起来?我传功给你。”
明慈道:“再过几年。”
阿嫣只好接着等下去。
这几年,寨里的人对明慈的称呼,从‘那个瘫子’、‘那个废人’,变成‘大王瞧上的男人’,再变成‘大王的男宠’……直到如今,已经变成‘小相公’。
阿嫣纠正了他们几次,可他们私下还是乱叫,她便不管了。
这几年,她忙着恢复容颜,大多时间用来对着镜子梳妆,对着镜子心疼自己的脸,渐渐的,竟然对脸生出几分相惜之情,越来越爱不释手。
每天除了照顾明慈,就是坐在镜子前,和自己的脸培养感情。
年岁渐长,越发偏执。
寨里的人当面也叫明慈‘小相公’。
他听见了,他嘴巴能动,能说话,可他从没说什么。
又过了十年,阿嫣到一封小蝶的亲笔信。
信中说,当年仙冥界和桃源开战,众神之巅已经查明真相,的确是天狐族理亏在先,又说帝宫已经派来天兵天将,欲捉拿当初重伤仙冥界太子,导致太子煜渡劫而去,尸骨无存的女将。
阿嫣不在,母亲只得替她顶罪。
舅舅和帝宫交涉,帝宫表示,只有阿嫣来交换,才能放母亲自由。
信鸟是阿嫣自小养的,知道怎么在茫茫三界找到她。
阿嫣看着那封信,读了两遍,烧了。
她一夜未睡,坐在房里看着镜子发呆,次日一早,天未亮,她翻箱倒柜,找出来当初从桃源偷走的东西,藏在袖子里,然后去小厨房,做早饭。
这一顿饭,做了足有两个时辰。
天都大亮了,阿嫣才从厨房出来,脸色苍白,难掩倦色,端着一碗粥,走进明慈房里,这次倒是很温柔,喂他吃的时候,还替他把粥吹凉了。
明慈的脸又有点红。
吃完,阿嫣把袖子里小小的玉盒拿出来,放在他的枕边。
明慈一愣,脱口道:“这是”
阿嫣平静道:“锁魂珠,还给你。”
明慈怔怔道:“你是如何拿到手的?”
阿嫣嗤了声:“偷的呗,反正还给你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喃喃道:“我谁也不欠……还完你的债,除了我的脸,我谁都不欠了。”深吸一口气,转身道:“和尚,我要走了。”
明慈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阿嫣笑了笑,没答话。
沉默了好一会,明慈微红的脸忽然变得苍白,眸中掠过几许惊惧之色,紧紧盯住她,冷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阿嫣不语。
他又问:“你给我吃了什么!”这次语气已经很重。
阿嫣皱了皱眉,轻描淡写道:“一碗粥,你没长眼睛吗?”
“粥里,粥里……”
阿嫣笑了一声,看他一眼,摇摇头:“真是个傻和尚,下次可记住教训啦?女人喂给你吃东西,别乱吃……七百多年狐妖的内丹,我的修为,还给你了,虽然比你少了几年……好歹我伺候了你二十年,你有多麻烦,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便走,刚打开门,天光透进来,身后响起‘咚’的一声闷响。
回头,见是那人挣扎着翻身,摔到了地上,起不来。
她没去扶他,转过头。
明慈咬牙道:“你去哪里?”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想往前爬,想够到她,可是……徒劳无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只能听着她说出那两个几乎要了他命的字。
她说:“送死。”
第89章青媚狐(十-十一)
桃源。
小蝶坐在灯下,心不在焉地绣一只香囊,不小心针扎到了手指,一阵细微的疼痛。她低头,吮去指尖沁出的血珠,微微叹息一声,望着打开的窗户出神。
已经七天了。
……母亲还没回来。
那天早上,玉娘离家前,脸色苍白,神情极为凝重,握紧她的手,一遍遍严肃地嘱咐她:“小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能叫你姐姐回来,听清楚了吗?”
她茫然的问:“娘,为什么?”
玉娘摇摇头,只对她道:“你答应娘,千万不能找你姐姐!”
母亲紧紧握住她的手,握得她的手指生疼。
最终,她点了点头。
玉娘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决然转身离去。
那以后……七天了。
小蝶又叹了口气,心中忐忑,将绣绷放到一边,捧着脸发呆。
突然,门口有名侍女唤她的名字,说是舅舅叫她过去。
小蝶整理了一下妆容,随着那位侍女进宫,还未走近殿门,便听到舅舅的训斥声,她怔了怔,顿住脚步,远远望着殿中相持不下的两人。
大长老目光震怒,瞪着容色冷淡的男子:“你竟敢如此忤逆我?……华容,这么多年以来,义父是怎样待你的?”
华容看着他,平静道:“义父待我,养恩重于天。”停了片刻,又道:“可义父所求之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不知道阿嫣在何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络她。”
大长老冷笑:“当真如此?”
华容颔首,语气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