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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全神戒备,视线缓缓游离过自己的周身。
一种……相当危险的直觉。
他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从容冷淡。手指轻轻按了按右侧的衣袖,一件小东西顺着袖管落入到指尖。
就这样静默得站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转身,往楼梯走去。
却是一只脚踩到大理石台阶的那瞬间,听到身后传来的低低的嗓音。
“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与方才那个女声一样让人头痛的话语。音质十分动听,而且非常和缓,只是略微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它听上去不是温柔,而是恹恹的傲慢。
希瑞尔在第一个词出声时已经蓦然回身,单手格挡在胸前却几乎在瞬间便被袭击!视野中只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滑过,绕到他的身后,他却完全跟不上对方的动作!
右手才刚抬起便被他从后面紧紧扣住手背,本能反击,屈肘朝着他胸膛的位置猛力撞击过去,可是不但没有拉远距离,反而被揪住空荡牢牢锁住了喉。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已尘埃落定。
来自另一个人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浑身僵硬的同时,他反倒冷静下来。
“04年东欧白鹰ii代,袖珍款,三发子弹,射程一百五十米,全陶瓷?”身后那人低低一笑,指尖一动,抽走希瑞尔手上的物件,只是轻轻一捏,袖珍□□便化作零件撒了一地。
“你是谁?”希瑞尔沉声道。
冰冷的手指像是全无温度般,紧紧锁在纤细的喉咙上,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整个儿捏碎。从没有被人威胁到这样一个地步,希瑞尔浑身的汗毛都有种要倒竖的冲动,所有的感官都放在那人与自己接触的地方,极端的危险境地下,因洁癖而起的恶心感倒是不太明显。
就算没有正面看到,希瑞尔也猜的出来,他应该是在笑。
“一位正在邀请舞伴的人”,即便是笑着,他依旧是那样恹恹傲慢得轻轻说道,“接下来,我想您会闭上眼的,是么,我的阁下?”
赤.裸裸的威胁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希瑞尔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控制自己的每块肌肉在它原来的位置上。
然后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缓缓取下他的面具,紧接着一个柔软的布条缠在他眼前,那人一只手仍然扣在他喉咙上纹丝不动,约莫他是用牙齿咬着另一端将绷带系紧的。
脸颊侧的一缕发丝被指尖轻轻挑起,又缓缓放下。
那人转了个身,到他面前,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关注他有可能产生的任何反应。武力值完全不对等,希瑞尔只能暂时放弃抵抗。
至少这个男人虽然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性,却并没有实质的杀意。
手被握住,轻轻抬起,似乎是一个吻落在手背上。那瞬间饶是希瑞尔能控制住没有动弹,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听到愉悦的笑声:“您还是这般模样。”
他识得他?希瑞尔警觉性再次提升:“你是谁!”
他却一直自顾自说着:“没有什么能动摇您么?除了那位已逝的小姐?不……夫人?”
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希瑞尔几乎是反应极大得一滞,手狠狠往下推试图将那手移开:“放手!”
“连提到她都会让您受不了吗?”他慢条斯理得轻轻叹道,“您在害怕什么?”
“你究竟是谁?!”
希瑞尔有些失控,一把抓住眼前的黑色绷带想将它拉下,却是在指尖刚触及的刹那就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并且毫不犹豫将他带进自己的怀中。
“先让我们将这支舞跳完?”他在他耳边说道,冷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您会跳女步的,是么?”
缓和的声线因为拖长了因而显得格外诡异。这一回,危险的直觉中带上了强烈的杀意。
有那么瞬间,他确实想杀了他可希瑞尔甚至不明白,这杀意来自于何处!
若是自己见过他,希瑞尔绝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声音,形体,甚至是气息,于他都是全然的陌生……可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发生?!
似乎希瑞尔无声的愤怒与妥协很能愉悦到面前这个男人,那哼曲子的声音倒显得柔和多了。
……就在他的煎熬中,一曲终于完毕。
无言的沉默。抽了抽手,没抽动,连另一只手都被再次扣住,这男人似乎没有一点想要放开的意思。希瑞尔淡淡讥讽:“你的礼节呢?”
而他只是低低道:“猜到我是谁了么?”
鬼!才!猜!得!到!!
“呵,那么,期待下一次见面。”
直到他完全松开自己的手,那冰冷的杀机还环绕在他身侧。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只是停顿了几秒,觉察到不对的希瑞尔猛得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绷带,回过头去,奢华的楼梯厅里却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
靠楼梯最近的那张椅子上放置着他的面具,以及……一朵黑玫瑰。
希瑞尔眯了眯眼,弯腰拿起那株玫瑰。刚触及的瞬间,指尖却是一麻,即使隔着手套,仍然被讽刺的尖刺刺破了皮肤。
熟悉的黑玫瑰,鲜艳欲滴,就仿佛刚从枝头摘下。但这一回显然有些偷懒,连刺都未去。
他的怒火勃发得几乎要吞没理智。
从来没有如此被愚弄的经历!上辈子也没有!
第18章冷翡息之夜
五号侧厅似乎已经被清场。
没有声色犬马,没有歌舞升平,甚至连来往也见不到多少人。枚兰的侍者与管事有专门的员工通道,非夜宴宾客亦无法进入侧厅走廊,如此便造成了整个楼梯厅不见人影的局面。而且楼梯厅加双层阁楼式的格局,让此地看来疏朗静寂,不甚明澈的灯光亦无损建筑本身的美浮华,像是宏大气象被包裹住一层神秘般,更是种别样的震撼。
筹码鉴定的地方在楼梯厅与阁楼交界的地方。走过空中横桥,他有些讶异得发现,这侧厅是建在水上的,新奇独特的设计却更带着哥特式的艺术氛围。
阁楼上一侧有专门的房间可供休息。希瑞尔在黑暗中沉默坐了好半天,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他有些疲惫得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行,完全没有头绪,怎么回忆都不记得自己惹过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而且,他还提到了克劳瑞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连状况都搞不清楚!意大利,克劳瑞丝,黑玫瑰……各种各样的意象充斥着脑海,仿佛洛可可线条般繁复琐碎得纠缠在一起,却始终抽不出一个头绪来。他又使劲挖了遍原版的记忆,无论是少时英格兰的生活,还是未来那些将会出现的种种,都没法给这个男人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哪怕是以后将会出现在奥萝拉身边的男人,都没有一个能与他对得上号的!